平田善武没有跟童四爷喝茶去,正当他要去时忽然听到一种奇怪笛子发出的声音。听懂笛声的知道这是一种暗号,而听不懂的,当然觉得这是一种音乐。平田善武听到笛声后在地上站了好久,才向外走去。他离开这个房间的时候不忘回头对童四爷说:“这个地方又是你的了。”
童四爷唯一做的只有接受,他对着镜子理理自己的头发,其实他已无头发可言,他只是想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点。因为今天要去会见一位客人,而且这位客人他是不能得罪的。
童四爷是一个聪明的人,当平田善武对他说“不该说的千万别说”时他就想到今天来的这个人一定很特殊。平田善武那句话的意思其实就是想表达:不能让今天来的这个人知道他在这里,换句话讲就是不能让来的这个人知道日本人在这里。
童四爷在大厅已等了好久,旁边有一个拿着烟枪的人一直立在他旁边。童四爷正在享受着大烟,那是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甚至比女人都让人欲罢不能。童四爷第一次抽这种东西时心里还是十分痛苦,可是现在已经舒服多了,因为他的确感觉到这种东西很好,好的已让他没有了豪情壮志。
男人没有豪情壮志一般都过的比较自由,而自由就是快乐。童四爷舒服地伸展着胳膊,竟觉全身通泰,似是吃了灵丹妙药。
童四爷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从早上等到晚上那个人也没有出现。童四爷看看怀里那个精制的表,吩咐左右的人,如果有人来了就去他的房间叫醒他。他已经很累了,以前他总喜欢在别人面前说他很累了的话,可现在他累了只能一个人知道。人生的大起大落确实不好受。他和衣躺在床上很久都睡不着觉,他忍不住想拉开窗帘想看看外面的夜景,从他的窗户可以看到童山最好的夜景。窗户刚打开,立刻跳进一个人。
这人三十来岁的模样,戴一副黑框眼镜,皮肤像经常保养的女人一样,让人有一种忍不住咬一口的冲动。如果刚才不是他从窗户里跳进来,童四爷几乎就要以为他是一名落第的秀才。他满脸的笑容,好久才向童四爷伸出手,道:“晚辈唐禁,打扰了。”
童四爷听过江湖很多人的名字,可就是没有听说过唐禁,可他也不好意思直说,只伸出手,道:“久仰,久仰。”唐禁道:“童四爷最近一切都还好吧!”
童四爷怔怔看了唐禁半晌,道:“唐先生深夜造访不知……”唐禁叹口气,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国将不国,我是担忧啊。”
童四爷不解道:“担忧?”唐禁面有忧色,道:“现在日本军队大举压进,入侵我中华大地。万千生灵荼汰,民不聊生。我一介书生只能眼睁睁地看他们任意烧杀强抢,心有怨恨而无力尽忠,握过笔杆的手怎么使得了枪。我最想做的是驰骋杀场,可惜我空有余而力不足。我很羡慕童四爷,说一句话地动山河,还有那么多愿时刻出生入死的兄弟。”唐禁说着竟然流出眼泪,咒骂自己无用。
童四爷终于明白平田善武为什么让他接待这个人了,他也听懂了唐禁的意思。童四爷喝口茶水,道:“唐先生言之有理啊,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也很担忧,可我同时又很放心。我相信我们中国人民的力量。我一个老头子……哎……我的那些兄弟他们都因战争的原因……另谋他路,我也很想尽一份力,可惜我已经老了。”唐禁盯着童四爷好久,缓缓道:“童四爷,告辞了。”
童四爷道:“我不送了。”
来得快,去的也快。本来是好事,可不知为何童四爷却隐隐有点担忧,总觉得这个“落第书生”发出自己已经不是童山的“老大”。
长山客栈二楼的一个房间,房间里没有一丝灯光。
唐禁低低地说着话:“刚才我见过童四了,他可能已经变成日本人的傀儡,大家以后小心一点。”
黑暗中有人低低地问道:“长官,你怎么知道童四已经变成日本人的人了。”唐禁低声道:“感觉,对话,环境。你们没有看到院子里到处是樱花么?”
黑暗中有人低低不解地问道:“那长官为什么还要去看他?”唐禁忽然狞笑道:“我是不会让日本人轻易把童四这么大的一尊人物成为他们的狗的。”
黑暗中有人问道:“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唐禁看看外面的星辰,淡淡道:“破坏日本人计划控制童四的计划。”
黑暗中有人道:“如果童山现在已经是日本人的,那我们怎么办?”唐禁皱起眉头,道:“不能为我用的也就一定不能让他人用。如果日本人真的已经控制了这里的一切那就让这个地方从此消失。”
霍忌和小惠手拉着手在那条鹅卵石路上慢慢地走着。霍忌的眼睛里光芒四射,他看到一个黑影钻进了长山客栈,本想跟过去,可看看身边的小惠,便放弃了这个想法。小惠忽然问道:“你不是来杀人么?”
霍忌摇摇头,没有说话。他拉小惠的手走向长山客栈,他定了两间房,本来是想订一间,可小惠死活不同意。他只能作罢。
霍忌是一个不能忍受寂寞的人,所以刚进去没多久就叫客栈里的伙计给他到风月阁请几个女人过来,并点名要那个戴着面具的人会吹笛子的女人。
长山客栈最好的就是你说出去的话在不到一分钟之内会变成现实。
戴面具的女人已经站在了屋里,只是她的身后跟着霍忌有些讨厌的病鬼。霍忌狠狠瞪了一眼狄杀,才示意那个站在他面前的女人可以开始吹奏了。
狄杀表情淡然,似乎没有看见霍忌的眼睛,轻轻地抚摸着刀锋。霍忌终于控制不住,怒道:“我是来听人吹笛子的,不是看你在这里抚摸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