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德子在昭阳宫的角门候着,见我回宫,脸上的神情满是惊愕。
“姑娘这就回了?”
“公公不是让我丑时前一定返宫吗?”我淡淡地道,拾裙而入。
他看我衣裙皆湿,眼底惊愕愈深,但也只能退至一边:
“姑娘早些歇息吧。”
我欠身施礼,复回到屋中。
云纱仍在当差,我对着铜镜,镜中是一张经水冲洗恢复本来容貌的脸。
纤手打开白玉膏脂,细细涂在脸上,将姿容复又掩去时,心底,突有如释重负之感。
吁出一口气,陡然惊觉有人进屋,未待转身,铜镜中,已映出那人。
他,一袭黑衣,周身笼着肃穆气息,出现在我身后。
隔着铜镜,或许,更能掩去此时心底湮起的一丝惧怕。
所以,看清是他时,我反而没有转身。
方才倾霁宫之事,他该已经知晓,我的身边,遍布的,本就是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