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嬴玄忆没有翻牌子,而是一直在御书房批阅奏折。
我未卸值,只能随侍一旁,安静地替他研墨。
纵发生那件事,他批得仍十分专注,直到,殿外,传来内侍的通传:
“景王求见!”
他搁下紫毫,淡淡一笑,道:
“宣。”
紫毫笔尖犹有朱砂红墨,一点点的蕴积于毫尖,不过须臾,随着景王步入殿内,轻轻颤了一颤,终是滴在墨池中,泛起一道轻弧。
“微臣参见皇上。”景王一袭玄衣,他的声音在玄色的映衬下,也显得份外落寞。
“平身。”
“皇上,微臣今晚面圣,实是恳请皇上,容微臣暂免朝一月,以便能陪王妃的灵枢回济明家乡。”
“皇弟果然是重情之人。”
“微臣枉负圣恩,日前皇上让微臣思考之事,恕微臣断难从命。”
“皇弟,如今王妃虽殁了,你为周朝唯一的近支王爷,理应续娶,方为皇族根本,也好慰你母妃在宫中的孤寂。”
“皇上,恕微臣斗胆,摄政王迄今未纳王妃,如此,方能全心助皇上一统山河,是以,微臣愿效仿摄政王,再无心于儿女情事。”
“难道皇弟以为,可媲及朕的王父?”
嬴玄忆,第一次让我觉得,有着拒人千里的冷漠,竟是他对景王所说的话。
他们毕竟是先帝留下的唯一骨血,为什么,彼此之间的关系,却是如此的微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