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殿外时,他已坐在明黄的御辇中。
朝阳洒下片片金晖,亦衬得那御辇耀眼夺目。
“来。”他端坐辇中,修掌伸出。
我的脸蒙于一色的白纱后面,他,并不惊讶。
绫罗为帷,锦褥为垫,他坐于其间,明媚的眸子却凝住我,我缓缓向他走去,微福了身,道:
“贤圣之君皆有名臣在侧,三代末主乃有嬖女。”
他闻言,却不恼,笑得愈发灿烂:
“你是要朕也夸你古有班婕妤,今有墨瞳不成?”
他博览群书,怎会不知道,这‘却辇’典故,而我,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倒是没了分寸。
试想,盐商之女,怎会读这么多书?
自古女子无才,便是德,我识得这些许的书,也是幼时,偷偷在私孰外听先生授课于澹台谨唯一的儿子澹台珉才知道的。
为此,没少挨澹台谨的戒尺。
思绪间,忽然,身子一轻,我竟被他伸出手臂,捞揽到他的座侧。
顺公公伺立在一旁,似乎也完全没有料到玄忆会如此为之,脸色更见震惊。
“啊……”我低低惊唤了一声,他揽紧我,恢复君王威仪:“起辇。”
明黄的帷幔落下,遮去我脸上的愕然。
在明黄的围拥间,他愈紧地揽住我:
“朕不是昏君,你何必却辇?”
他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