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我之外,暴室的一干人等,在第二日,天蒙蒙亮时,悉数被处死。
这次的特例,在宫里会有多少的微辞,我并不知道,因为我随玄忆回到昭阳宫,继续被他安置在泰然殿中。
那里,有着一种与世隔绝的安静。
小德子再也没有出现在昭阳宫中,仿佛蒸发一样,连他的名字都成了种忌讳。
当袭茹调遣云纱来伺候我时,我清楚地看到,她的眼底,对我酝积着一种惧怕,更多的,却是种厌恶。
她讨厌我,不是因为我如今看似盛隆的圣宠。
而是,她把小德子的失踪,归咎于我的身上。
云纱,本就是景王的另外一个眼线。
从每次景王来屋子,她都恰巧不在;
从她对我若有若无的提点,又适时噤声;
我就知道,她,也是景王的人。
所以,我和她昔日的所谓情谊,全是假的。
我在铜镜内凝着她,扬起我精致的脸,吩咐:
“杵在那做甚么?先下去,传你,再上来。”
她诺了声,转身离去。
这宫里,到底,有什么是真的呢?
譬如玄忆,他真的会有一点点的真情给我吗?
他,毕竟是帝王啊,一个帝王,即便有情,也早被三千佳丽分得所剩无几。
我,不过,还是个奴婢。
一个,没有任何名份的奴婢。
这么想时,我理妆的手微微滞了下,怔滞间,依稀从铜镜中竟看到景王立在殿门边,对我森冷地笑着,我一惊,珠钗委地,回首时,那里,又哪来一个人影呢?
殿外,传来福如的通传声,每逢玄忆翻牌,福如都会这样拉长着嗓子通传。
“澹台宝林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