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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小说网 > 独占帝王心弃妃不承欢 > 第十四章 不留

第十四章 不留

倾霁宫。

林蓁不知道自己坐在漆黑一片的殿内有多久,更漏声也进不了她的耳中。

什么都听不清。

惟独方才他说的那些话 ,清晰地 一遍遍地,在她的耳边反复地响起。

“珍儿,朕会给你一直想要的权势,你若要这份权势长久,善待奕鸣是最好的选择。”

奕鸣依旧不愿意见玄忆,即便风寒未愈,他仍从榻上一骨碌翻起来,不管不顾地把他父皇从偏殿内推搡出来,这一撵,她看得到,玄忆脸上的一丝落寞,但稍纵即逝。

他没有再进偏殿,仅是选择离开。

于是,她恳请他留下,他停住步子,在七夕最曼妙的月华下,他对她说出的,就是这句话。

她从来不知道,一句话能让她觉得彻骨的冰冷,那种冰冷,沁进髓里, 才赫然发现,髓里早萦满苍寒的萧瑟。

望月的,冷雨的,缠绕着她过往的一切,不过,都化成虚幻。

今晚,她放下衿傲,换来他这一句话。

她知道,他这句话并不完整,还有后半句是,得到了权势的同时,注定失去的,是他的心。

用他的心,换这份权势。

很好。

她就要权势,哪怕,如今册有皇贵妃,又如何呢?

奕鸣被册为太子,是否可以这么说,倘若玄忆驾崩,那么,这个太后的位置就是她的呢?

到那时,太皇太后老婆子,都该退到长乐宫去永远安享长乐!

她不记得,是怎样站在原地,看他一步一步远离,她仅记得,莫水上前来扶住她时,她浑身都是冰冷的。

月华下,她的手看似依旧白皙,但,她清楚地知道,这双手上,已经沾了鲜血,既然,洗不­干­净,她就不要洗­干­净。

回到主殿,她把自己关于看似辉煌的殿内,这里的一切,无不尽善尽美,所以,今后,哪怕,孤灯独影又怎样呢?

只是,她仍选择坐在光影的暗处,看着裙裾的百蝶散出熠熠的荧光,她的人生,就此,将再没有任何来自于帝王的荧光。

真的好想流泪,可,她流不出任何灿烂,繁逝宫的两年,把她的眼泪一并地冰住,再哭不出来,身上惟有剩下血可以流了。

但,没有人值得她流血,没有人!

晨曦微微透进茜纱窗,映在她苍白的脸上,莫水轻轻走进殿内,唤:

“娘娘,奴婢伺候您梳洗罢。”

她眼眸望向莫水,莫水垂下目光,轻轻禀道:

“皇上昨晚歇在合欢殿,临幸了新册封的皇贵妃。”

林蓁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的表情,只是有些木然地起身,缓缓褪下身上的百蝶裙:

“皇上今早起身时,吩咐内务府不必再做皇贵妃的绿头牌。”

不必再做绿头牌,这句话搁谁心里都明白,不是皇上永远不翻皇贵妃的牌子,而是,终将专宠一人。

合欢殿是建在昭阳宫延伸出去的一隅拱门内,从开始建造到完成,仅用了短短的两个月。

后宫诸妃都没有见过合欢殿的样子,因为,那一隅的拱门外,有滴血盟最严密的把守,起初,她以为那不过是一处滴血盟的要事商议殿,却未料,正式挂上匾额,通传至内务府时,竟为合欢殿。

合欢,合欢。

他原来并不是最喜欢桃花, 而是合欢。

可惜,她到现在,才明白过来。

素手执起那件百蝶衣,掷扔给莫水,语音平静:

“替本宫把这件衣裳烧了。”

那些蝶,从她的手上坠落,犹如飞舞到秋季的枯黄一样,飘零萎顿。

“娘娘 —— ”莫水唤了一声,终究还是选择噤下要劝的话语,仅提醒了主子一声,“娘娘,今日辰时尚需去长乐宫定省。”

今日是太后重代执凤印的第一日,按着规矩,各宫嫔妃都该往长乐宫定省,若林蓁去得晚,自会给别有用心人留下把柄。

“伺候本宫梳洗。先去合欢殿向皇贵妃娘娘请安。”

“娘娘,皇上今早下了口谕,各宫无谕不得擅入合欢殿,并且,免去各宫向皇贵妃请安之礼,每日仅需往长乐宫定省。”

林蓁甫坐至妆台前,将那柄桃木梳子执起,慢慢地梳着青丝三千,镜中的她,­唇­边嚼出一抹笑意,这抹笑落进莫水的眼底,没来由地让她觉得心底一滞。

每每主子这么笑,总是意味着不好的发生。

她低下头,呈上盛满清水的金盆时,手还是颤了一下。

……

绯颜蜷缩在薄被中,她的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睡枕,那是玄忆起身时代替自己放进她的手中。

作为帝王,在祭天后的第一次早朝,他没有办法免朝,虽然,他想继续陪她厮守在合欢殿,但,若这样,无疑又把她推到了后宫乃至前朝的峰尖。

宠幸一名嫔妃,导致君王不早朝,这样的例子,只会让他们谏言妖妃惑国。

所以,他仅能离开,先于她醒来时离开。

昨晚一宿,他从来没有这么放纵过自己,他要了她一次又一次,每一次要外后,他都竭力克制住自己,不想再要,因为怕她疼痛,可她,却始终,在他身下,婉转地承受着雨露恩泽。

什么时候开始,他也贪恋在情yu中呢?

难道,那单单只是情yu么?

如果是,为什么二十六载来,他都没有一次象昨晚那样在紧张无措中,抑制不住要她的冲动呢?

他起身时,天还未大亮,就着烛影,看她沉沉地睡去,乌黑的发丝上,满是汗意涔涔,他轻轻地把薄毯掩住她娇小的身子,她­祼­露在莹白光洁的肌肤上,满是他留下的痕迹。

在那一刻,他的心底,漾出一种关于蜜意的悸动。

她的手在他起身时,仍缠绕着他,并不愿脱离他的环抱,无奈,他只能用一个抱枕代替他,继续陪着她到天亮。

他不希望她陪着他起来,他希望她能多休息一下。

用最温柔地力度他在她的脸颊烙上仅属于他的吻,­唇­边能觉到芷兰清香,许久许久,直到更漏声催着他必须要启驾,他才不舍地离开她的脸颊,而她依旧睡得恬静。

起身离开合欢殿时,顺公公早伺候在湖边那一端的廊下。

合欢殿,任何人无谕都不得擅入,连他都不例外。

“顺子,传朕口谕,拨佟儿过来伺候皇贵妃,另从朕的御前宫女中抽调二人到廊外伺候。皇贵妃未起时,不必进殿打扰她,今日所着的饰服用司衣坊昨夜赶制的那批,皇贵妃的早膳从朕的御膳房单独传过去,免去各宫定省皇贵妃之礼。”

一口气吩咐了这么多,玄忆第一次发现,他原来,也可以说话说得这般碎碎念,生怕,一个疏忽没有吩咐到。

­唇­边浮起一弧笑意。

原来做一个女子夫君的感觉,是这样的。

这么多年,他终于,能体味到,或许,这就是当初在无忧谷底,看到的那样吧。

“是,万岁爷。”

顺子后面跟着内务府的福如,他站在那,按着规矩躬身问道:

“皇上,留还是不留?”

“留。此外,内务府不必制作皇贵妃的绿头牌。”

玄忆淡淡地吩咐道。

福如一个愣神,忙喏应着退下,顺公公躬身于一旁,眉心蹙紧,六宫专宠这样的局面,终究,还是在这位少年天子当朝时出现了。

这,并不是一个太好的兆头。

但,他也知道,他阻止不了任何事,毕竟,他只是一个奴才,即便,伺候过三代君王,却,仍只是个奴才。

为奴的本份和守则,他不敢忘。

随着玄忆启驾,御仗消逝在合欢殿通往昭阳宫正殿的尽处。

这一隅辟出来的殿,虽处在昭阳宫内,但因着拱门相隔,又可看做是曲径通幽处的殿宇。

合欢花,随风轻轻地飘洒下来,绯­色­的茜纱帘间或被吹起一角,绯颜慵懒地缓缓醒来,下­体­的疼痛,周身的不适,提示着昨晚发生的一切,而此时,怀里似乎,仍缠抱着“他”,她的脸蓦得变红,抽手避离时,方察觉怀里,竟抱的是一个锦枕。

他的身影,早不在殿内。

帘外晨光微露,这个时辰,是他早朝的时间,他又怎会在此呢?

释然地一笑,甫撑起身,帘外早有宫女轻禀道:

“皇贵妃娘娘,是否要起身洗梳?”

“嗯。”她应了一声,又觉不妥,语音里有了些许窘迫,“先不必进来。”

她看到昨晚散落在一旁的亵衣亵裤如今早被整齐地叠放在一旁,脸愈是红得到了耳根,这里,应该除了他之外,再无人进来,恰是让他叠了她的衣裳。

羞陡地拿起亵衣亵裤,突想起什么,眸华四处寻去,及至,微欠开身,底下,都再无那一方雪­色­丝帕。

“咦—— ”她低低地惊了一声,难道,昨晚,她根本没有放那块丝帕吗?

“皇贵妃娘娘,可是要奴婢伺候?”

殿外,又传来宫女殷殷的声音。

“不,一会就好。”

她颦了眉,心底,不禁有些失落,毕竟,那上面存留的,是她最美好的记忆呀。

掀开锦被,她穿好衣裙,这才传殿外候着的宫女进来,一共三人,为首的正是以前伺候过她的医女佟儿。

佟儿手中托着鎏金的锦盘,上面放着一袭绯­色­的宫裙。

“皇贵妃娘娘,这是皇上吩咐司衣坊昨夜连夜赶制的服饰,请皇贵妃娘娘更衣。”

绯­色­,是她最喜欢的颜­色­。

如今,她终于可以穿上这样的颜­色­,并不是因为,到了这个位份。仅是,她的心底,慢慢漾开关于他对她的又一次好的动容。

真傻。

他对她的好,岂止这一点点呢?

再动容,但,她并不能换。

绯,本为中宫的服饰,依着宫内的规矩,初次侍寝,她理该向执掌凤印者请安,如今,自然是去长乐宫定省。

若穿这颜­色­,少不得添不必要的麻烦。

“可以换一套其他颜­色­的裙衫吗?”她问。

“这 —— ”佟儿有些许犹豫,但,立刻悟了绯颜的意思,忙道,“皇贵妃娘娘稍候,奴婢这就给您换一套去。”

司衣坊确是送来其他几­色­的宫装,虽皇上嘱咐先穿这套,暂且换上一换,也无不可。

这一换,梳洗停当,已是辰时过了一刻,眼见着请安的时辰耽误了不少,长乐宫离昭阳宫亦不算近,即便用肩辇赶了过去,待到宫时,诸妃也早集于殿内。

绯颜匆匆地步进殿内,为了掩饰昨晚欢爱的痕迹,她特意,选了一套衣襟领稍盖过颈部的纱裙,这么一赶,不由香汗涔涔。

甫进殿,其余诸妃皆站起,按规行礼:

“嫔妾参见皇贵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都起来罢。”

她第一次,被这么多人参拜,终是有些不适应,甚至于,她都不习惯学以往那些高位后妃抬起纤纤手,得体的示意免礼。而是,有些笨抽地挥了挥衣袖,更象是要拂袖走人的样子。

讪讪地收手,端坐于正殿上首的太皇太后,慈爱地唤道:

“是颜儿啊,过来陪哀家一道坐吧。”

太皇太后未因她的迟到有任何的关罪之意,这一声慈爱的唤声,让她觉得到周围有犀利的目光­射­向她,但她没有时间去分辨这些犀利的目光来自于谁,只一步一步行至太皇太后跟前,福身行礼,旋即半蹲在周朝最尊贵女子跟前的脚凳之上,低垂螓首。

她今日的装扮应该不会留下任何的话茬,可,蹲在脚凳之上,心底,仍有着些许的忐忑。

太皇太后轻抚她的额发,赞道:

“这孩子,额发生得如此高,果真是有福之人。”

“太皇太后所言极是,皇贵妃福泽醇厚,方能伴驾皇上啊。”诸妃沉默间,秦昭仪应声道,打破彼时的尴尬。

“呵呵,哀家亦是这么认为的。”太皇太后话语里蕴了笑意,复对殿内诸妃道,“今日哀家有些倦了,尔等先跪安罢,都别陪老婆子耗着,怪没趣味的。”

殿下,一众嫔妃忙恭敬地跪安声齐起,来这定省本身就让她们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慎,反惹得太皇太后有了计较,这对于无宠无子的大部分嫔妃来说,无疑是最糟糕的情形。

况且,今日,恁谁都偷偷瞥了一眼,传闻中以圣女之身,被册为皇贵妃,又新承恩泽的皇贵妃的芳容,只这一瞥,心下都了然清明,以这女子的绝­色­姿容,在如今的后宫来说,当真是无人能媲及,这样的美艳,连她们做女子的,都想多看两眼,也难怪,会把皇上迷得神晕神晕,全然没了自制。

可,她们再嫉妒、再不甘,又能怎样呢?

毕竟,这女子不仅得了圣恩,更是太皇太后亲下的册封懿旨。

所以,不如退下,免得心里憋着。

绯颜才要起身,一并跪安,听得太皇太后,淡淡地道:

“颜儿暂且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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