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刘生此人贪生怕死又自私自利,如此一人姐姐怎能看得上?!
端柔默默地跟着夜娘走了一段,见其时不时抚着腹部,忽然道:“姐姐,莫非是为了这孩子……”
夜娘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抚着肚子点了点头,隔了半晌才道:“我也并不是不再修仙,只是再耽误一阵子罢了。成了仙我便不能再养育自己的孩子,且让我再等等,等他长大。”
“那你也不必这般迁就那个姓刘的东西。”
“娘曾说过我是个冷情之人,我的确是啊,我明知道父亲被仙人强行收去坐了坐骑,我却没有求师傅去救父亲。”夜娘悠悠道,“我这样的人,如何能自己抚养好这个孩子。刘生纵然有万般不是,但却是孩子的父亲,对自己的孩子,只要他有三分真意,那需要我做什么我都没有怨言。便是他也不成,还有他那一家子的人一同照顾,我的孩子便有一个家。我不希望他做妖,也不望他修仙,我希望他能做人,普普通通的人就好。”
端柔不说话了,其也为妖,夜娘此愿她的确帮不上什么忙。
是夜,将起程,端柔出而言愿送二人去,夜娘允。端柔摇身一变,化为原形,乃一吊睛白额巨虎。
端柔伏到夜娘脚边,夜娘侧身坐了上去,刘生胆战心惊,迟迟不动。端柔转头看去,喉中一阵低吼,刘生立刻被吓得脚一软,瘫倒在地。夜娘想伸手拉他,端柔却先一步起了身,巨口一张,直接叼起刘生就飞速疾奔起来。途中端柔虽不抛弃刘生,却任由树枝碎石打在其身上,刘生中途虽然曾被惊醒,然有很快再次吓得昏死过去。
端柔乃故意为之,往复几次,直到夜娘发现才制止了她,刘生也终于得以一直昏睡到自家门口。
到达刘生家之时,已是深夜,刘生被折腾了几次,这次久久没有醒来。端柔将其随意地往地上一丢,才小心翼翼地俯□让姐姐下来。
刘生的衣物已经破烂不堪,身上还有不少划伤。
夜娘叹了口气,看他没有性命之危,也没有怪端柔,用法术将其治愈并将衣物也一并恢复了原样。
端柔不想跟进刘家,便与夜娘道别,相约过些时候再来看她。然而谁知这一别却成了永别,端柔再来之时,夜娘早已不知所踪。
夜娘刚到刘生家时,刘家父母对其甚好,令夜娘为刘生明媒正娶之妻。而刘生也因惧怕其身份和其妹端柔的缘故不敢对她太过怠慢,更不敢再如从前那般呼来喝去。
然好景不长,刘生仍是惦念小惠,想娶其进门。但不仅小惠不愿,小惠之父也不允其女嫁为妾。刘生没辙只有与父母私下交谈,欲令夜娘为妾,而娶小惠为妻。刘家父母不许,言夜娘对她有救命之恩,生子之贤,怎可贬为妾。而且若想纳小惠为妾,也必须得夜娘点头,其才可抬门来。
刘生心中对夜娘更怨,认为是夜娘坏其好事,然其又没胆向夜娘要求,只有暗自琢磨如何才能赶走夜娘。
又去数月,夜娘大腹便便喜相明显,而其仍不忘家事,处处关心刘生,刘生父母更喜,刘母更是亲自照顾。
刘生因期望不得,又得知小惠之父正觅良婿,心中焦急。其正不得解决之法,忽在城边又见那日说夜娘是虎妖的富和尚,其立刻喜上眉梢,连走带跑地奔了过去。
富和尚寻找了许久,好容易才找到这边,却又突然失了踪迹,正是失望,一见刘生也是大喜过望。
二人一拍即合,富和尚令刘生等到夜娘生产虚弱之时来报,其必一举收服。
果然到夜娘生产之时,富和尚收到召唤忽然到来,在夜娘最是虚弱时将其逼出原形,又扼其子咽喉胁迫其就范。
刘生父母见其化虎,吓得惊慌失措,即便夜娘苦苦哀求,其也不肯救下亲孙,以致夜娘不敢妄动只有束手就擒。
富和尚将夜娘收入腰间降妖瓶中,以咒封口,而置啼哭初生儿不顾。刘生父母不仅不救,却竟是拍手叫好,对和尚感激连连。富和尚也不客气,在刘家吃喝数日,其食量之大,只几日,刘家竟是几乎不能支撑。
富和尚向刘生问起过八卦阵之法,刘生认为虎睛石价高值钱,恐富和尚要去,因不说实话,对其说是夜娘法术引其路。富和尚信而走。
且说此富和尚修行于大荒以西长蛇山,有庙一座,位于深山,从不曾有过香客,也从不闻念经敲木鱼之声音,然其庙所用皆上好之材,庙内用度也从不曾缺。山下有小村,村不远有城,众皆知山上庙中僧乃除妖者,因有财不尽。
庙中只有富和尚一人,不收徒弟,不容借住,甚至非除妖之事乃不接待。富和尚时常远行,很少长时间待在庙中,庙中无人看管,却从不曾遭窃被抢。
然,这年,富和尚不知从何方带回一个婴儿,几年后富和尚将其收为徒弟,取法号净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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