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薇看那使鞭的招数无耻,气得满脸通红:“这家伙真是下三滥,小飞,等会儿咱俩好好教训他一下。”她生气归生气,但也看出使鞭的不好惹,所以要拉着戴飞一块儿上,否则按她的脾气,肯定会说“我”而不是“咱俩”。
这边凌若薇气得跳脚,那边韩宁却不动声色,不急不躁,只是一心一意地使剑,将峨嵋“分光”剑法一路路施展开来。刺、劈、削、展、抹,每一招似乎并不出奇,但一招招连起来,就织成一张看不见的网,将整个场子裹了起来,对方所有的攻势,都像是在水里出招,有劲使不上。
使狼牙棒的大汉见久攻不下,心中焦躁:平时与弟兄们喝酒,常嘲笑‘武林四剑’自吹自擂,徒有虚名,如今三个人都收拾不了一个女娃,回去岂不被他们笑死。募地狼牙棒脱手飞出,击向韩宁面门,韩宁头一偏,他趁势抢进,左手去扣脉门,右手狼牙棒横扫太阳茓。韩宁身子一歪仿佛要失足摔倒,那两招就恰好落了空。
大汉心喜,正要再施杀招,突然一道剑光从脚下飞起,直挑他小腹。他大惊失色,慌忙后跃,只觉肚皮一凉,低头看时,已是鲜血直流,所幸只是入肉三分,不曾开膛破肚。
韩宁欲待追击,却被一剑一鞭双双拦住,不禁暗叫可惜。
那大汉生性悍勇,受伤后不惧反怒,也不包扎伤口,一挥狼牙棒,又冲了过来,边冲边破口大骂:“史老三,操你奶奶,不好好打架,尽说些屁话,再不使全力,干脆滚一边去。”
那使鞭的手中一紧,鞭子如同狂风暴雨一般袭来,同时四处游走,不再像刚才那样站在原地不动。韩宁压力陡增,但她仍是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出剑既不更快也不更慢,只管将剑式一招招使出,每一招不求完美,只求意顺,招与招之间似断非断,似连非连,宛如流水。三个黑衣人的一记记杀招,就像狂打河面的暴雨,激起阵阵涟漪,最终消失无形。
方小白看了,心中佩服。师父曾说过,内力可以慢慢练,招式可以慢慢学,境界却是天生的,武林中一流好手到处是,宗师永远寥若晨星。这韩宁境界之高,胜过无数剑法名家,比如那青城长老展博,内力高深,剑招精奇,但要说起对剑意的体会,比韩宁可差得远了。他若与韩宁单打独斗,仗着功力和经验,后者不是对手;但两人同时面对比自己强大的对手时,他往往会败得更快。因为韩宁已悟得剑法正道,对手能以力胜她,却无法用骗招骗她。就像此刻,围攻展博的三个黑衣人比围攻韩宁的高明不了多少,韩宁未露败象,而展博已经左支右绌,支撑不住了。
那边与静空相斗的是两个使单刀的黑衣人,静空以一对二,却是招招抢攻,一柄利剑银光闪闪,身形窜高伏低,剑剑指向对手要害。两个黑衣人凝立不动,一刀一刀挡开静空的杀招,也不回攻。
静空看出弟子们凶险,几次想脱身过去相助,两人便欺身抢上,截住静空去路,转为攻势。显然,他们知道静空难胜,只想缠住她,等其他人取胜后再一起围攻。
两人所使刀法也不甚出奇,是江湖上常见的八卦刀,但配合默契,进退有序。一人攻上盘,另一人就攻下盘;一人守左路,另一人就守右路,仿佛演练多年一般。静空几次强突,都被档了回来。
斗到分际,静空一声清咤,加催内力,出剑更快,剑掠空划过,隐隐发出啸声。两个黑衣人各接了一剑,都是身子一晃,只觉得胳膊酸麻,胸口震痛,不由得暗暗心惊,贼尼好强的内力。
两人对视一眼,心意相通:再藏拙,恐怕要糟。当即刀法一变,转守为攻,出招凌厉无匹。使刀讲究的是以腰带背,以背带臂,招数大开大阖,重力不重技巧。这两人却是以臂使刀,或刺或削,单刀快捷飘忽,所走线路简洁明了,落点既狠又准。静空一时摸不透他们的刀路,被压在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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