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瑞雪兆丰年,雪融化没多久,枝叶开始发芽,气温开始回暖,大地一片生机盎然之色,京城喜事也特别多。
宣武八年五月初一,刘天羽与暮烟大婚之日。
陆雨夕早早便带着小宝来到将军府。不过话说回来,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踏进将军府。将军府每棵树,据说都是刘天羽亲手栽的,几度春秋,已经枝繁叶茂了。院子内还有一棵大的梧桐树,梧桐树抽出了嫩绿的小叶,整个院子笼罩在朦胧的绿雾中,阳光透过梧桐树枝撒下斑斑驳驳的金光。
思绪仿佛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时候与翔子哥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读书、下棋、烧烤,看着翔子哥在院子内舞剑,那时候刘翔子年少轻狂,却百般呵护自己,转眼,自己已为人ℚi,为人母,翔子哥也要娶亲了,陆雨夕倚在梧桐树上,看着晨阳,舒心地笑了。
“雨夕来了?”一身红衣的刘天羽迎了出来。
“哎哟,我们翔子哥穿这身红衣愈发俊秀了啊。”陆雨夕掩嘴而笑。
刘天羽宠溺地弹了下她的额头:“多大的人了,还戏弄于我。”
陆雨夕吐了吐舌头:“我们新娘子呢?”
因为暮烟的娘亲已经去世了,自己爹爹又狠心将自己卖于秦楼,此次成亲,暮烟便没了娘家。陆雨夕便让她从韩王府出嫁,韩王府就是其娘家。
此次婚礼由新帝亲自主持。皇上皇后笑着看着被宾客簇拥着的一对新人,拜天地,礼成。刘天羽当众掀开了暮烟的盖头,暮烟满脸娇羞地向众人行礼道谢,宴客厅好不热闹。
酒过一巡后,韩兆天携宋离姗姗来迟。皇后带着责备的眼神看了他们一眼:“怎么来得这么晚?”
宋离向皇后福了福身:“母后,这都怪我,今早起来身体不适,所以来晚了。”
新帝抬起头:“没什么大碍吧?”
宋离乖巧地点了点头,然后在一旁落座,坐到了陆雨夕身边。陆雨夕安静地饮着手中的酒,没有看她一眼。
韩兆天因为来得比较晚,自罚三杯,而后又敬了三杯酒,才落座。精美的菜肴陆续断了上来,陆雨夕瞥见最爱的红糖糯米蒸肉,咬着筷子等着下手。肉才刚摆上了桌子,陆雨夕立马伸出筷子夹了一块,还没来得及喂入嘴里,一旁的宋离便开始干呕起来。
筷子上的肉“啪嗒”掉到了桌子上。已经有过妊娠经验的她,不是不知道这代表什么。陆雨夕惊怒地看了眼韩兆天,苦涩地笑了笑,对宋离说道:“太子妃身体不适的话就先回去休息吧。”
宋离扶了扶胸口,刚想说话,又俯身干呕起来。陆雨夕忍不住想翻白眼。
上席的新帝也发觉了宋离的不适,急忙问道:“离儿这是怎么了?赶紧宣御医!”
御医没一会便提着医箱来到了宴客厅。众人安静地看着御医为宋离诊断。半晌,御医起身跪在新帝面前:“恭喜皇上皇后,恭喜太子,太子妃有孕了。”
新帝哈哈大笑起来:“来啊,赏!今日可是双喜临门啊。”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在听到御医的诊断后,心中的苦涩落寞席卷全身,胸口发闷。暮烟担心地看着陆雨夕,刘天羽在她耳边安慰着。
陆雨夕起身假意说道:“恭喜太子太子妃了。”然后抬步往院子里走去。
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胸口的烦闷才有所减缓。陆雨夕一人沿着湖慢慢地散着步,想起刚才韩兆天冷漠的眼神,不禁冷冷一笑。是自找的不是吗?当初娶宋离是她劝说韩兆天的,也是她讲韩兆天推向了韩兆天,是自己太过自负,以为凭借韩兆天爱自己就能肆无忌惮……
太阳在薄薄的云层中渐渐下落,柔和的余晖轻轻地洒在大地上,湖面上波光粼粼。陆雨夕找了处隐蔽的地方坐下,看着夕阳,看着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