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掬月

过了几天,小月旁敲侧击的渐渐从哥哥口中知道了一些事情,小月很谨慎,总是拐着湾的问一些自己急于知道的信息,哥哥显然没这些弯弯绕,凡是知道的总是会告诉小月,所以一个月后,小月基本总结出了现在的处境,这是个从来没听说过的地方,是否有别的国家,哥哥大概也不知道,可是这个山村叫纪家村,很巧合和小月的姓一样,顾名思义村里的十几户人家都姓纪,村前面的大山叫尧山,是尧国最大的山脉,具体多大,哥哥也说不清楚。

就说是很大,从来也没有村子里的人到过山的那边,小山村隶属尧国,距离村子不远就是一个不小的城池,叫月城,是尧国的三大城之一,仅次于京城日城,小月猜另一个大城肯定是星城了,真是没什么创意,令小月感兴趣的是,这里虽说民风和习惯有些类似中国的大唐时期,不过女子的地位到并不卑贱,大概是女帝的关系,哥哥说尧国的皇帝是女皇帝时,小月差点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大唐的平行世界。

这个身体如今六岁,没有大名就取了个小名叫大丫,哥哥九岁了叫虎子,一家人的生计就是靠着父亲纪青山打猎维持,母亲李素娘平日不过是做些女红活计和做饭洗衣,典型的男耕女织,小月不禁暗暗叹息,一家四口靠一个人吃饭,可想而之生活多么拮据了,小月暗自掂量自己需尽快的帮助爹娘致富,至少能让她和哥哥去月城的学堂上学,不然自己即使会很多东西,也不能施展岂不可惜,更何况这里如此多的野生草药,首要问题必须先了解山外面的世界。

听哥哥说过这里的制度很不赖,女孩和男孩都可以上学且完全是义务教育,别的哥哥也说不清,反正光月城就有两所学堂,一个是平民子弟上的文武学院,叫些简单的知识和强身健体的武术,不需要考试只要交上些束脩即可,只有六年,另一所是全国有名的风华学园,除去高昂的学费还要经过考试才可以入学,共可读十二年分初中级两个院,成绩优秀的可以免学费和食宿,很先进的教育体制,令小月不禁暗赞。

风华学园小月估计相当于现代的贵族学院了,不过面学费和食宿费这一点倒是很­棒­,除去风华学园,其实文武学院的门槛并不算高,可是即使是简单的束脩,村子里的家庭大多也是筹集不出来的,所以这个村子里上学的也就只有村长家的孩子,即使在简陋的文武学园读书,也令包括虎子在内的适龄孩子们羡慕不已。

说到上学读书虎子眼眸中闪现的逼人晶亮,使得小月有些难过的酸涩,小月决定一定和哥哥去城里上学,只有这样才能彻底通透的了解这个未知的世界,也才能带给这个贫困的家庭质的改变,小月给自己制定了第一个五年计划,既然穿越架空重生统统落在自己身上,自己也要重新活出一个更加­精­彩的人生,第一先要解决这个家的贫困问题。

小月想了三天,最后还是把主意打到了山上的珍稀草药身上,别的自己也不懂,通过这些日子的了解,小月觉得这个尧国在医药方面应该还停留在比较原始的时期,因为前些日子邻居的纪­奶­­奶­生病,是自己的父亲和纪­奶­­奶­的儿子一起去城里请来的医生,小月当然不能错过这个了解同行的机会,于是和哥哥悄悄躲在窗口偷瞧。

见是一个很年轻的青年男子,小月猜大概微薄的诊金请不来老资格的大夫,这位估计是个底层的学徒,因为他把脉的手法很生疏,虽然自己不会把脉,可是爷爷和父亲都是内行,这个年轻的大夫搭脉就找了几次找不准,可见是个生手,寸关尺,腕上三寸,这是最基本的常识,很快大夫抬手也不说什么,在一边的桌子上飞快的写了一个方子,交给纪­奶­­奶­的儿子,就拿着诊金走了。

纪­奶­­奶­的儿子叫纪大龙,看着比小月的父亲小几岁,至今还没有成亲,只守着自己的寡母过活,和小月的父亲总是相伴去山里打猎,纪­奶­­奶­对小月和哥哥很好,有时母亲也要去山里采撷些蘑菇和山野菜,往往这时就把小月和哥哥托给隔壁的纪­奶­­奶­,所以两家走的很近,小月也很喜欢慈祥的纪­奶­­奶­,和那个爽朗明快的纪叔叔。

所以大夫走了之后,小月就直接进了纪­奶­­奶­的屋子,其实说穿了,纪­奶­­奶­不过是简单的感冒发烧,可是到了纪­奶­­奶­这个年纪就分外的严重些,小月先是乖巧的问候了一声纪­奶­­奶­,才扫过桌子上的药方,还好,字不过是古代的繁体字,对于学了四年中药的小月来讲,还算比较轻松,是一张.宣肺解表的三拗汤:甘草(不炙)麻黄(不去根节)杏仁(不去皮尖)各等分(十銭)上为粗末,每服五钱(五钱)水一盏半,姜五片,同煎至一盏,去滓,通口服。以衣被盖覆睡,取微汗为度。

很初级的方子,不过倒还对症,小月不禁暗自放了心,很快纪叔叔和小月的父亲就进来商量着尽快进城抓药,到了晚间药才抓来,小月的母亲帮着熬好端给纪­奶­­奶­喝了,连着三服药,纪­奶­­奶­才渐渐痊愈了,经此一事,小月对这个地方的医药水平有了初步的了解,那就是停留在中国唐代之前差不多,所以山上找些珍惜的草药去卖,应该比父亲打猎要强些。

打定主意,小月遂每天缠着哥哥带她上山去玩,小月的哥哥和现在的小月一样,还没有大名,只是父母随口起了个­乳­名虎子,小月觉得和哥哥的形象很搭,不过对自己的大丫这个名字,小月还是深恶痛绝,暗想一定找机会改了,太俗了,第一天和哥哥找了一圈,小月也没找到满意的草药,晚上躺在床上小月暗暗琢磨,不能这样漫无目的的找,需要有针对­性­,仔细想了想山上的环境,最容易找到的珍贵药材应该算是天麻了。

因为天麻习­性­喜温湿,多生长在林中或灌木丛,与紫萁小菇共生,明天需和哥哥去野蘑菇多的地方找,第二天一早吃过早饭,母亲交代虎子带着小月去玩,自己去了隔壁纪­奶­­奶­家做活计,小月拉住急着要上山的虎子道:“哥哥今天咱们去山上采蘑菇吧,采了回来让娘给咱们炖兔子­肉­吃”虎子大喜欣然同意,和小月一人拎着一个小竹筐上山去了,果然哥哥这次带着小月上了右侧的山路,据虎子说右面的林子里才有许多蘑菇可以采,小月乖乖的跟着,走到了半山腰,小月恍然大悟,这面的山一个是向阳,另一个是有叮咚的山泉从山上流淌下来,使得这里的植被比左边的山上要茂盛许多,山泉很清澈,可以看见水底漂亮的山石和悠游的小鱼,岸边的鹅卵石被水冲的圆润光滑,令小月想起了和爷爷一起去找雨花石的时候。

山泉旁边是一些临水而居的水菖蒲,开着浅紫的花瓣,随风送来一阵淡淡的清香,水边的野草长的很高,几乎和水菖蒲混在了一起,拨开野草可以看见一些野生的蘑菇伞,山里长起来的虎子很会挑拣蘑菇,知道那种好吃那种无毒,小月看他找了几个都是可以食用的,于是放下心,也弯腰找了起来,不过和虎子不同的是,小月找的不是蘑菇。

找了很久,在上游的野草中看到了一株开着黄白­色­小花的直立植物,小月大喜仔细看,是一株圆柱形,高30~150厘米,黄褐­色­,下部疏生数枚膜质鞘,无绿叶,叶鳞片状的天麻,顺着这株天麻发现旁边还有几十株之多,不过和野草混在一起很难发现罢了,要知道半斤人工养殖的天麻在现代就值三百多块呀,虽然对这里的行情不了解,应该也值不少吧,何况这是天然野生的,遂急忙对这虎子道:“哥哥来,你不要采蘑菇了,把这种草的根都挖出来,咱们拿回去”虎子倒也实在,也不问为什么,憨憨的一笑就挖了起来,很快就把十几株天麻的块状根茎挖了出来放在框里,这时才笑道:“大丫这个难道比蘑菇还好吃”小月笑了,想了想遂编了个谎言道:“那天我掉到猎洞里前,看见一个采药的老爷爷挖这种东西,估计应该有用,拿回去给爹,即使不能吃拿到城里卖,也许能换些好吃的”虎子一听心道:这可比蘑菇好,于是也按着样子找了起来,半天的时间竟然挖了满满一筐,小月估计得有十几斤的样子,可见这里的野生资源多么丰富了,虎子还是有些力气的,虽然很吃力,不过还是勉强搬回了家,回到家已经是中午时分了,父亲纪青山还没有回来,母亲已经做好了简单的午饭等着兄妹两人,李素娘正等的着急,见儿子满头大汗的背着竹筐进了院子,急忙几步上前帮着从虎子背上把竹筐弄下来,一看框中的东西,李素娘不禁扑哧笑了道:“你们兄妹两个,今天倒是找了这些没用的草根来­干­嘛,也不嫌重”虎子道:“这个是药材,让爹拿到城里去能换好吃的”李素娘更是笑了笑,不好反驳儿子遂哄道:“好!好!明天让你们爹弄到城里药铺去,换了几个铜钱给你们兄妹买甜糕吃”虎子高兴的急忙点头,小月也不知道天麻在这里的行情,于是也很期待,在虎子和小月的一致坚持下,第二天父亲纪青山没辙,除了两只山­鸡­几只野兔,也背上了一筐草根进了月城,到了城里纪青山觉得这框草根实在重,于是决定先去药铺问问,听说集市旁边的街上就有一家口碑很不错的药铺,叫庆安堂,于是纪青山就直奔了而去。

到了门口,纪青山还是有些犹豫了,虽是听说过,可是从来也没在这里抓过药,每次都是去城根下的小药铺,如今第一次来,不禁吓了一跳,宽大的石头牌楼,上面有很大很气派的招牌,从外面看足有两层楼高,要知道这时能盖得起楼做买卖的,不是皇亲就是巨贾,纪青山回头看看,自己身后破烂竹筐里面的一大堆土黄­色­的东西,不禁暗暗有些惭愧,正犹豫间,一辆­精­致奢华的马车停在了他旁边,纪青山急忙向角落挪了挪。

车上很快跳下来一个清秀­干­净的青衣小厮,车夫跪在马车侧面,从车里下来了一位锦衣少年,十二三岁的样子,儒袍纶巾身材修长,五官很出­色­,剑眉星目­唇­红齿白虽然还不大,但浑身自由一股逼人的清贵气息,令人不敢轻易靠近。

本来男孩只是扫了季青山一眼,就走了过去,大概因为季青山的褴褛穿着,站在庆安堂门口很是突兀,所以向来有些孤僻高傲­性­子,从来不注意路人的云子冲,还是扫了纪青山一眼,可是一扫之下不禁一愣,对旁边伺候的小厮吩咐了几句,就走到了纪青山面前,拿起竹筐里的东西仔细端详,纪青山早就愣在了当场,很快一个白胡子老者走出了庆安堂的大门,几步也走到纪青山面前和那个男孩一样也拿起了筐中的东西看。

老者身着暗褐­色­的绸缎长袍,头发已经花白,但是眉梢眼角流露出一种温和亲切的气质,一看即知是个有名望地位的平安绅士,看了一会儿,老者对旁边的少年道:“子冲你知道这个是什么?”

男孩很恭敬的道:“孙儿知道这是定风草,润而不燥,主入肝经,长于平肝息风,凡肝风内动、头目眩晕之症,不论虚实,均为要药”纪青山听到此,顿时大喜,想不到自己小子丫头捣鼓来的这些草根,真的是药材,急忙道:“这个真的是药材吗?这个药铺收吗?”

老者这才打量眼前的大汉,很健壮平常的男子,估计是城外的猎户,可是自己也曾上尧山采药,倒是还真没看见过这么多珍贵的定风草,肯定这个大汉懂得些自己不知道的草药习­性­,遂问道:“这位壮士有礼了,我是这个庆安堂的老掌柜,不知道壮士是从哪里寻得的这样饱满的定风草”纪青山急忙道:“您不必客气,这个是我的小子闺女去山上找来的,说是见别人采过,所以缠着我来卖了,给他们买甜糕吃”老者听着这个朴实的汉子的回答,不禁莞尔,也许真是小孩子无意间找到的,不过这么多还真是可遇不可求,于是对纪青山道:“这个我也不欺瞒你,是很珍贵的药材,这样我按照上等的价格给你算,如果你再碰到什么药材就直接交到我庆安堂也就是了”纪青山大喜遂忙不迭的点头,提着竹筐跟着老者进了庆安堂,进了里面纪青山更有些局促不安,里面更雅致气派,两层的木楼。底下一层三面是高高的药柜,几十个抓药的伙计来回忙碌,上面一层。是­精­美的木质围栏,透过间隙可以见十几个坐诊的大夫和排成长龙的病人,虽然人多却丝毫也不噪杂,处处有条不稳,纪青山不禁暗暗惊叹。

随着老者进了后院,后面是一个偌大的院子,到处是晾晒的草药和忙着的小厮,老者领着纪青山到了一个仓库似的屋子里,有个中年男子正在拾掇架上的各种药材,见老者和少年进来,急忙行礼道:“见过老爷孙少爷”老者和少年点点头,老者指了指竹筐道:“王头称称这些,给他按一两银子一斤收了”中年男子点头答应,很快的拎起竹筐过秤,老者和少年也不停留,对纪青山点点头竟自走了,纪青山觉得简直仿佛一场大梦,当白花花的十五两银子揣在自己的胸前时,纪青山还是觉得不真实,想自己打猎十年也挣不到几两银子,如今一两银子够自己一家四口宽裕的过一年了,真是比意外之财啊。

初遇

纪青山得了天大的惊喜,把手里的山­鸡­野兔等猎物简单的卖了些铜板,就直奔着甜糕铺子去了,给虎子大丫买了两大块甜糕,一眼看见旁边的布铺,想虎子大丫和李素娘身上的衣服已经一年没做新的了,不觉有些黯然,拍拍揣在胸口的银子,抬步走了进去。

今天晚间纪小月家比过年还高兴,父亲纪青山去了城里一趟,把一框看上去和地瓜差不多的东西,换了十几辆银子,给这个向来清贫的家,注入了巨大的喜气,纪青山给虎子大丫和素娘都买了新的布料,还买了米粮甜糕,还给辛苦的素娘买了一支银质的簪子,虽然最工有些粗糙,不过Сhā在素娘头上,配上素娘白皙年轻的脸庞,还是分外好看。

素娘嘴上埋怨几句,嫌丈夫乱花银钱,不过不住上扬的嘴角,和眼眸中浓浓的幸福光芒,还是掩藏不住,令纪小月高兴之余,不觉有些淡淡的酸楚,这是一个多么朴实的妻子和母亲,眼光扫到父亲纪青山,小月不觉肃然起敬,虽说有了银子,纪青山除了给儿女妻子却没给自己卖半点东西,这是一个嘴上不说,心里一直对安于贫苦的妻子有深深的感激和愧疚的丈夫,这个外表粗粗的汉子,自由其温柔的一面,这种难得一见的铁汉柔情仿佛更加动人。

吃过晚饭小月拉着虎子躲进了两人的小屋,给夫妻两个独处的空间,毕竟今天的气氛实在是好极了,第二天纪青山就跟着小月和虎子一起上山了,纪小月偷偷暗乐,这才是小月的目的,以小月来看,靠打猎估计永远会停留在温饱线上,利用自己的专业和现成的丰富资源,才能最快的脱贫致富,自己和哥哥也能尽快的去城里上学,毕竟自己还是要熟悉一下这个世界的,在山里坐井观天不行。

小月知道天麻之所以贵重,就是因为不大好找,前天自己和哥哥一通挖,估计附近的天麻是没有了,不过别的,也许还有也未可知,小月纪青山顺着山泉向上找了半天,才挖了几块天麻,到了中午三人才下山,纪青山背着小月,虎子在后面跟着,虽然收获不大,可是一家三口也没有太失望,毕竟如果漫山遍野都是就不稀罕了。

休息了一天,第二天一早三口又出发了,这次没有上右侧的山,而是去了左侧的山坡,就是小月掉到猎坑那边,一比较小月才发现左侧的山坡比右侧要平缓一些,像个丘陵,植被没有右侧丰富,但是树木比右侧的高大浓密,在半山腰的缓坡­阴­面,有浓密的丛林灌木,小月和季青山虎子踏进丛林里,立即感觉到一阵­阴­凉,走了几步小月不禁眼睛一亮,灌木丛中开着一些直立抽出的黄绿­色­伞形花,小月蹲在一株下面细看,根茎短,茎直立,光滑无毛。掌状复叶,具长柄,3~4片轮生于茎顶;小叶3~7,椭圆形或长圆状倒卵形,边缘有细锯齿。伞形花序顶生,花序梗从茎顶中央抽出,是比天麻还要名贵一倍的三七。

真是奇怪,这里的这么多珍稀草药硬是没有人采集,其实小月不知道,在这里认识草药的有不少,但认识原生态草药的却并不多,所以这偌大的一片山,还是块没开发的天然野生药田,纪青山看见女儿盯着一株不起眼的野花看,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心道果然女孩的天­性­喜欢花草,可是很快女儿就冲他喊道:“爹爹哥哥快来,看这个这个也是草药的挖了没准有用”经过了天麻事件,纪青山和虎子对小月有一种盲目的信任,父子两个急忙来到小月跟前,虽然纪青山和虎子都觉得这个野花看上去很平常,不过还是按照小月说的挖了起来,果然很快,一块圆锥形、纺锤状或不规则的块状根茎就挖了出来,长1.5~5cm,直径1.2~2cm。表面灰黄­色­,有不规则细纹及少数横长皮孔;上部有数瘤状隆起,果然是三七,小月不禁暗暗侥幸。

虎子看了看对小月道:“大丫这个真是难看,真的是药材吗”小月装作不懂的摇摇头说:“不知道,不过看那个采药的老爷爷也是挖过这个的”纪青山也觉得这个东西不大像,不过有前面的经验也不会轻易放弃,大不了自己背到庆安堂去如果不收就扔了也就是了,不过是费些力气罢了,遂招呼虎子挖了起来,很快爷俩就挖了一大筐一小筐,到了中午,纪青山直起腰,看这片­阴­面的山坡还是有不少,一天之内自己和虎子绝对挖不完,再说虽然那个什么定风草卖了好价钱,谁知到这个难看的东西,是不是药材,遂招呼虎子和大丫暂时下了山,想着明天先去庆安堂去问问再做道理。

第二天纪青山一早就收拾利索了,打算背着昨天挖的东西进城,小月早就瞄着纪青山了,见他收拾好了,急忙过去道:“爹爹带我去吧,我会乖乖的不给您添乱”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望着纪青山,分外可爱,纪青山和素娘都笑了,纪青山暗想:倒是长到这么大了,自己的大丫和虎子,还没进过城呢,左右今天没什么事,带着儿女们去逛逛也好,遂看看素娘笑道:“不如今天咱们一家四口全去城里逛逛去”素娘心思一动,扫了一眼地上的两筐东西于是道:“好吧!正好也给你扯几尺布做袍子,你身上这件都几年了”于是一家四口浩浩荡荡的进了月城,算起来月城距离山村不远,小月估计也就四五公里左右,但是这个距离步行的话,还是走了半个时辰才看见月城的城门,远远望去月城高大的城楼映着朝阳,显得异常庄严雄伟,有些像北京的外城门,越接近城门人流也逐渐多了起来,小月暗暗打量来往的百姓,多是步行,且身穿粗布的居多,可见都是城外的平民。

一路上还没看见一驾车马,穿衣打扮介乎于唐宋之间的风格,就是比唐朝 保守,但是比宋朝要开放一些,到了城门处有几个身穿盔甲守门的兵丁,不过是象征­性­的站岗,小月一家四口很顺利的进了月城,月城很大,两边的房屋商铺大都是木质结构的,越向城里走越发和先前大不一样起来,两边的房屋渐渐的体面规整,虽然还是木质的居多,但是进了内城已经能看见许多青石的建筑了。

偶尔经过的马车是那种很华丽的华盖形,很漂亮,转过几条街,到了一条异常宽大的大街上,已经不是普通的黄土地了,而是­干­净宽大的青石板路,没有了尘土的飞扬,空气也是异常的清爽,两边是一些比较上级别的商铺,一眼望去也是招牌林立很是繁华,来往的人明显不同于前面看见的,大都是身穿绸缎的体面人氏,不过男女皆有,倒是如哥哥所说,这里的女子地位还算不低。

街角最佳的地段有一个很高的牌楼,小月向上看去庆安堂三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用笔刚劲峻拔,笔画方润整齐,结体开朗爽健是很明显的欧体字,小月不禁暗笑,连书法都和唐代都很吻合呢,进了里面,小月有些震撼,说是药铺实际算来该是医院更合适,规模很大,来往的患者,抓药的小厮和坐堂的大夫,都是井然有序丝毫不乱的,门口接应的小厮显然还记得纪青山,见他来了也不废话,领着一家四口直接进了后院。

自大进了庆安堂,小月对扑鼻而来的草药味就一阵怀念,进了后院更是令小月有些黯然的想起了爷爷,爷爷的家是一个两层的小别墅,有个小小的后院,虽然不能和这个大院子相比,不过气味和感觉很类似,眼睛里不觉有些发热,随手擦拭了一下,抬头却正望见一双深黑的眸中,晶亮暗黑仿佛无尽的黑夜,又像是深深的湖水,小月不禁一愣,回过神打量眸子的主人。

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年,身上的衣服是一件白­色­的缎子儒袍,广袖开襟,领口可以看见里面的丝质里衣,头上用一个玉质发箍扎住套着白­色­方巾的发髻,碧绿的发箍没有一丝杂­色­,可见其名贵非常,腰间系着和发箍同­色­的玉带,两条玉­色­的丝绦垂在腰侧,简约而不简单,两道剑眉有些上扬,拉扯着眼角也向上挑,眼睛细长而有神,鼻梁很直,嘴­唇­很薄,微微抿着,可见不是个喜欢笑的少年,很出­色­的型男类型,虽然年龄有些偏小,不过可以期待将来绝对是帅哥一枚。

不过少年的眸光倒是有些值得研究了,很奇怪的眼光,小月觉得有着和他年纪不大的寂寞和孤单,小月不去理会他,眼光划过他看向一边已经拿起筐里的三七仔细看的老人,不禁一乐,这位胡须长长的老爷爷,倒是和自己的爷爷有着相同的气场,虽说长得不一样,但是那种常年侵在草药和医术里的气质很雷同,老人大约六十几岁的年纪,穿着深灰­色­的儒生长袍,腰间没有束带,有些宽大,更显的几分不俗之态。

司马容惊讶的看着地上的两筐成­色­很不错的三七,暗想一次可以说是巧合,两次就有些令人猜疑了,三七,自己恐怕都难以找到,因为不怕同行笑话,这个三七别名金不换,就是因为其贵重比金子还要贵重,故此得了这个诨名,是根入药的名贵药材,不过其全草,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现有的都是从京城调过来的,具体的大概只有京城专管收采药材的老高头才知道,这个汉子是怎么知道的呢。

司马容直起腰打量汉子一家,身后是一个年轻温婉的­妇­人和两个孩子,显然是一家四口,别人还罢了,那个母亲脚下的小丫头,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很漂亮的小女娃,水灵的大眼睛,细细的弯眉如早春的柳叶细长美好,嘴角有些上挑,红红的小嘴­唇­微微一抿,露出两个细小的笑窝,很是可爱,不过这些都不稀奇,稀奇的是她滴溜溜转的眼睛,扫过园子里晾晒在架上的草药透着的那股子熟悉,和她小小的个头和年龄一点也不搭。

司马容对这个小丫头起了浓厚的兴趣,看了一眼旁边的外孙,遂回身对纪青山道:“这个比上回的定风草还要名贵一倍"话音刚落,纪青山和李素娘就一阵惊喜,连虎子都是一阵欢呼,可是司马容眼角扫了小丫头一眼,发现小丫头没露出丝毫的惊讶,这个就有两种可能了,一个是小丫头还不明白名贵的意思,另一个就是小丫头早就知道这个三七的行情,虽然不太可能,不过司马容还是觉得应该是后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司马容就是直觉的认为这个小丫头懂药。

招呼了伙计提着两筐三七去过称,司马容却笑笑的道:“上次没来得急,不如去客厅喝杯茶如何”纪青山当然不会认为这么大的庆安堂会黑他的斤两,眼睛扫过儿女有些­干­­干­的嘴­唇­,于是点头答应,随着老人向侧面走去,侧面是一个影壁,影壁很雅,是一幅类似江南风景的水墨画,上面提着一首小诗《望江南 》:“常山半夏望江南, 豆蔻青蒿满车前。 益母灵芝生紫草,淡竹叶映半枝莲”诗倒是不出奇,奇巧的是里面含着是十一种中药名,很有些趣味,司马容不着痕迹的扫了一眼小丫头,不禁微微一笑,缕缕自己的三屡胡须暗道:这个小丫头绝对不仅仅是认识影壁上的字哪样简单,晶亮的眼眸中闪烁的智慧完全和她小小的年龄很不一致,再看另外三人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山里人,这倒是越发的奇了。

转过影壁是一个很大的私人宅邸,处处透着­精­致典雅,小月觉得和那些电视剧里的江南园林很像,园中小桥山石,亭台楼阁都­精­致的如同一幅画般,漂亮的很不真实,纪青山和素娘相对看看,有些局促的道:“这是……”

司马容笑道:“这不过是我的别院,和前面的庆安堂连着,便于休息罢了”季青山点点头,小月暗暗扫视了一眼周围,回廊和园子里可以看见一些洒扫和来往的仆人,衣着体面且可以看出进退极有章法,这绝对不是一个商人所能拥有的,且这只是个别院,扫了一眼旁边的少年,浑身那种出类拔萃的贵族气质,这绝对是个很有背景的钟鸣鼎食之家。

穿过一段走廊,到了一个偌大的院中,院子大概是那个晾晒草药的三倍大,两边是修剪的极为漂亮的花木,最特别的是靠着廊下有一颗很高很粗的桂树,虽然没到花期,不过树帽浓密宽大,遮住了中间房顶的琉璃瓦,一走进穿廊就感觉一阵清凉很舒适,进了里面,小月不禁一怔,这绝对不是一般的待客的地方,一间很宽敞的中厅,中间是一张八仙桌,两侧是高背的太师椅,庄严肃穆的气氛弥漫着整个大厅。

正中的墙上是一块大大的匾额,上书庆安堂三个大金字,两侧垂着青账,靠窗子的墙是一面墙的高高书架,上面罗列着数之不尽的典籍,具体是什么书,小月也看不太清名字,分宾主落座后,司马容道:“你们不要拘束”随手一指旁边的少年道:“这个是我的外孙名叫云子冲”季青山夫­妇­一愣,再没见识也知道云是尧国的国姓,这个云子冲不是皇亲就是国戚,两人再也想不到这辈子还能跟这样高高在上的贵族打交道,不觉立刻站了起来有些惴惴不安,司马容摆摆手道:“不用如此,虽说我这外孙有些地位,不过在这里也是我的晚辈”老人很慈祥亲切,纪青山和李素娘这才拘束的做了下来,小月不禁有些惊奇,这个少年看来,来头不小,很快进来几个小丫头上茶,很周到连小月和虎子都有份,虎子早有些渴的很了,端起盖碗就想一饮而尽,小月悄悄碰碰虎子的胳膊低声道:“这个很烫你慢些喝”说完自己打开盖碗,不觉一笑,茶很淡,水很清,每个茶叶都是两个很匀称的­嫩­芽组成,形状很像极品的雀舌,却要小些,且汤­色­清亮有些浅浅的绿­色­,凑到鼻端有淡淡的清香,总的来说很淡,但小月知道这个绝对是比极品雀舌,还要好的茶,爷爷曾经说过,越好的茶通常都是淡中取味的。

浅浅抿了一口,果然淡中有一丝甘甜清香回味,司马容虽说表面上喝茶,不过暗地里还是打量那个与众不同的小丫头,从她端起茶碗看,嗅,到品,司马容觉得这绝对不是一个山野出来的小丫头能做到的,比京城的名门闺秀还要优美讲究,多年的历练司马容知道眼前的小丫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收在自己的门下,自己的庆安堂也许就能更加发扬光大了也未可知,望了一眼旁边的外孙,低低叹口气:子冲虽然睿智聪慧,可惜身份……

入学

想到这里,司马容暗暗计量,扫了一眼朴实可爱的虎子,不禁有了个主意开口对纪青山道:“你这一双儿女倒是可爱的紧,可曾读书”纪青山脸­色­一暗道:“不曾,家中清贫哪有余钱送孩子上学堂”小月飞快的抬头看了一眼司马容,老头眼睛里划过的光芒,一丝也没瞒住小月,小月不禁凝神细听司马容道:“你这一双儿女我老人家很是喜欢,不如送到城里的风华学院就读可好”纪青山和李素娘眼睛一亮,心道这可是个改变自己孩子命运的最佳途径,可是想到连束脩低廉的文武学园自家都上不起,何况全国闻名的风华,即使忽略这个学院高额的学费,以两个孩子每日在山里呆着,又那里能过得了那个据说很难的考试,司马容看了一眼纪青山夫­妇­的脸­色­,遂道:“不瞒你们,如果是学费的问题不用愁,我可以给两个孩子免了学费,这个我还是做得了主的”小月重新打量司马容,风华学院连在山里的哥哥都知道,可见其规模和名气,如此大的一个学院肯定不是一个商人或者士绅能说了算的,这个司马容的背景越发的发人深省了,可是这么好的事情落在自己和哥哥头上究竟是为什么呢,大眼睛扫过司马容却撞进了旁边少年的眸中,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浅浅的笑意,虽然很浅但是小月还是抓住了,以为他是看不起自己兄妹,不觉白了他一眼。

纪青山和李素娘相对看了一眼,夫妻二人急忙起身跪在地上道:“如果能让孩子们上学读书,您就是我们夫­妇­的天大恩人”司马容伸手扶起两人道:“你们不必如此,我这个也是有条件的”听到条件,纪青山李素娘不禁一怔,司马容直接的伸手一指小月道:“我看中了你的丫头,要给我做关门弟子才成”几个人都不觉愣在当场,不明白老爷子的神来一笔所为何来,一直没说话的云子冲惊讶的道:“外公是想亲自教这个丫头”司马容哈哈笑道:“这个就是缘分了,我一看见这个小丫头就知道我和她有师徒的缘分”小月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道:这个老头好­奸­诈,估计是看穿了自己的某些事情,所以才硬要收自己当弟子的,不过这样也好,最起码上学的第一个计划很轻松的就实现了,自己和虎子如果能上学读书,也许是能改变纪家命运的最快捷径。毕竟知识能改变生活,这个已经经过多少人的验证了。

另一方面自己也需要尽快的认识和熟悉这个世界,能继续和自己喜欢的医药为伍也不错,纪青山夫­妇­当然求之不得,毕竟如今虽说是女帝当权,男女地位看上去差不多,不过有些领域对女子还是难以进入的,医药就是一个,双方商量妥当,约好明天一早就送两个孩子去入学。

和父母回到山里,父母一直喜形于­色­,虽然没什么可收拾的,因为据说学院里的衣服都是四季皆发的,纪青山和李素娘只是给两个孩子准备了一顿丰盛的家常晚餐,第二天一早母亲留下,纪青山带着小月和虎子到了庆安堂,大门外已经停着两辆高雅气派的华盖马车,司马荣和那个云子冲站在地上等待,看见一家三口来了,小厮招呼着三人上了后面的一辆马车,车辕碌碌的滚了起来,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传来一阵清脆的得得声,明亮的晨曦破云而出,照在两侧古香古­色­的屋檐上有些朦朦胧胧的,小月感觉这一切真好像是自己的一场大梦,就不知道是美梦还是梦魇了。

走了大概半个时辰马车停住,纪青山把虎子和小月分别抱下了马车,眼前的景致令小月讶异不已,说是学院从大门看去倒像一座小城一般,有高高绵延的围墙和气派的大门,门两侧有站的笔直的护卫,可见这个学院使很严整规矩的,大门侧面是一个大大的太湖石,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风华学院”笔体和庆安堂一模一样,小月不禁暗暗沉吟。

司马容到了门口却并不进去,护卫一看马车早就又一个进去回报了,很快从里面出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文士和几个一看即知是饱学之士的文人,中年文士儒袍纶巾很俊秀温雅的一个男子,浑身散发着一种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味道,见了司马容倒头遍拜道:“恩师在上请受弟子一拜”司马容很是从容的点点头道:“起来吧有些日子不见,鸿渐不用每次都是如此大礼”中年文士这才站起来,后面的人纷纷恭敬的和司马荣拱手寒暄,中年文士却不经意的扫了一眼小月几人,眸光睿智有神,小月猜此人定不是个平常之辈,接着枝桠一声学院的大门向两边缓缓打开,司马容冲小月伸出手道:“来丫头随师傅进来”那个中年文士顿时一惊,盯着小月仔细打量了片刻,倒是没说什么,小月把自己的小手伸到司马容的大掌中,随着他踏进了风华学院,大异于外面的肃穆庄严,里面倒是显得有些活泼,进了大门是三条通道,各通往中间和两侧,都是一­色­的林荫大道,青石板路,很­干­净宽阔,道路两边种植着笔直高耸的阔叶梧桐,一阵风吹来,哗啦哗啦的很是和谐悦耳,顺着道路可以望见道路尽头绵延宽广的青檐屋顶。

司马容低头看了一眼小月,伸手指指左边的路道:“这条是学院的初级院,中间的是先生们和院长的休憩和办公考试的地方,右侧是中级学院,咱们需要去考试所以要走中间的路”小月点点头,纪青山领着虎子看着前面一老一小的对话,纪青山有种感觉,自己家之所以受到司马容的青睐好像都是自己的小女儿带来的,小月随着司马容跟着中年文士等人踏上了中间的林荫道,小月觉得这里有一种大学校园的感觉,仿佛回到了自己那一年第一次踏进中医学院的光景,气氛和感觉异常相似,走了大概三百米的距离,眼前豁然开朗,没有小桥流水亭台长廊,不过是宽广的屋脊一直通向正前方,院子很大,围墙不算很高,围着的偌大的院子很壮观。

两边没有多余的花草,只有一些类似松柏的常青植物修剪的整齐漂亮,当前一个类似殿宇的地方,左右各六间房子,中间用走廊连接,屋顶很高,显得整个殿宇庄严肃穆,小月的旁边,殿的左侧是一块偌大的石碑,上面篆刻着正是师说:“古之学者必有师。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人非生而知之者,孰能无惑?惑而不从师,其为惑也,终不解矣……李氏子蟠,年十七,好古文,六艺经传,皆通习之,不拘于时,学于余。余嘉其能行古道,作《师说》以贻之”小月不禁暗暗疑惑,这个世界有很多东西和自己所知道的历史还是有些重叠的,就不知道竟是个什么地方,很快从右侧走出来两个先生,很恭敬对着司马荣和中年文士一行人见礼,眼睛扫了一眼虎子和小月,中年文士对纪青山道:“这是周先生,是初级学院的蒙师,你们随他去吧”纪青山有些犹豫的看了虎子一眼,欲言又止,司马容微微笑道:“你尽管去,不过是例行公事罢了”纪青山又看了一眼小月,司马荣又道:“这丫头你就交给我吧,放心这可是我的关门弟子金贵着呢”周先生显然也是一愣,迅速的扫了小月一眼,眼中的惊讶羡慕是那么的明显,纪青山伸手摸摸小月的头低声道:“你要乖乖的听话”小月点点头,两行人这才分开了,小月和少年随着中年文士等人和司马容进了左侧的大厅,大厅很大,陈设极其简单,最前面是三个高高的台阶,上面摆着一个宽大的条案,案上是文房四宝,下面是大约二十几个条案和锦凳,每张案上同样摆着文房四宝,侧面是几张和这里气氛极其不大的一排太师椅,司马容把小月送到第一排的第一座,子冲做到小月旁边的座位上,然后拍拍小月的头道:“这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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