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道兄,这……”
“妶道兄,我知你败于他手,羞于出此手段,这个恶人,就让我来做吧!”申法良一眨不眨看着妶烽火,“此人才学如何暂且不论,反正我无法真心信过他,不如将他暂且纳入灵山三修之中,倘果真无有鬼胎,再推他为掌盟也不迟。”
见妶烽火还有犹疑,申法良一把抓住他臂膀,用力晃道:“这干系我等生死性命,妶道兄还迟疑什么?”
“好吧!”妶烽火深吸一口气,好似这般,才可暂时忘却被温长生击败,留在心中的伤。
季叔桐突施辣手,也是把握到了关键,知晓自己出手,虽不占理,却也无人会说什么。
这番出手他也做足了准备,妶烽火事先有言,他败于温长生之手,季叔桐明白,自己年岁已老,功行渐退,连妶烽火也敌不过,凭借自家之力,恐是休想灭杀温长生。
这才祭出杀伐重器,点烽烟,此宝妙用无方,季叔桐自忖,便是这温长生再是了得,只要中了此宝,定然重伤难逃,若是根基差些,便是死了也不稀奇。
只是温长生不仅仅是他认为的温长生,还是无量的宁舟,含有气道修为在身。
这点烽烟就在宁舟身前一尺处爆开,他眼露精芒,来此之时,就已然预料到不会一帆风顺,当有一番波折,因此他心中戒备一直未曾放下。
见此宝奇异,力道抗衡不成,他也不着慌,有封宝碧如意在身,也不怕这奇宝。
但此刻众目睽睽之下,气道手段却是不好施展,把念一动,运化真元挡在外头,暂时敌住这点烽烟,而后聚精会神,打量此宝到底蕴含何种玄妙。
却说点烽烟共有数百根木刺,长粗等若毫毛,细不可辨,外间附有一层白气,若隐若现,似有还无,犹如水雾朦胧,薄纱照影。白气之外则烧红亮烈火,数百道搅在一处,笼罩过来,密密麻麻,几若蝗虫。
真元方起,点烽烟一拥而上,蚕食个干净,好似饱食了一般,焰火立时又盛大了一些,完全把宁舟裹在里面。
从外看去,宁舟浑身起火,好不骇人。
宁舟在内感到火芒看似毒烈,但以力道躯壳,未必不可抗衡,反观那形貌无害的白气,却是处处透着诡异,他目光一动,此物玄异,不是法器一流,而是以某种秘传手法,炼制的奇物,如此一来,封宝碧如意就不可封宝了。
不过除却封宝碧如意外,他还有一法,可以应对,那便是两极流沙。
此法自破入重光境后,只用过一回,一出便震破吴道南多年苦工,而今却是又要用它对敌了。
宁舟目中一片火红,他对烈火视而不见,轻喝一声,将大袖一挥,即刻就有一条银虹自颅后飞出,这银虹细看,却是一粒粒数之不尽的银砂,颗颗如珠,圆坨坨,光灼灼,外面罩有一层银色轻纱,飘渺无虚,色蒙蒙,意玲珑,就似星光朦胧之辉,铺展开来,形似天中星河。
两极流沙往外一裹,粒粒银砂滚动,只听沙沙声不绝,开有一口,将那木刺烟气全数摄拿进去。
少顷,空中唯有余火,木刺却是进了两极流沙之中。
这两极流沙,自从破境后,真有名如其形的意境了,银虹一道恍若河,银砂看似无序,实则内里九曲十八弯,无穷尽途,曲弯不尽,复杂难辨,内藏生死机关,出入门户,进退连环,皆可由他一念改之,几若有进无出。
因此破两极流沙之法,唯有功行深厚之辈可以强行打破。
入了这银虹中,隔绝内外,遮蔽日月,颠倒迷离,上下不分,不知岁月流逝,无论身在何处,俱有流沙相随,交攻不休。
若不能强行打破,便要迷失此间,进退不得的门路,遭受轻纱柔力,银砂刚力,两极之力相逼,互相盘铰磨弄之下,纵是力道修士也要被震毙此间。
点烽烟虽是奇宝,侵人肺腑,厉害绝伦,但无有外力相助,单凭自身之力,入了流沙中,又能坚持到几时呢!
数百条木刺入了流沙之中,还没抱成团,立时被砂砾淹没了,一条条木刺分散各处,不知卷到了何地,被数百上千的流沙,分别撞击。
但听得石磨碾豆子的嘎嘣声,闷雷滚滚,把木刺撞得东倒西歪,眨眼间已撞过不知多少次,轰的白气乱飘,木刺乱摇,约莫数息过后,点烽烟本身之力散尽,飘散各处,被流沙再是一冲,统统打成了齑粉。
外间,季叔桐自以为胜券在握,志得意满的看了妶烽火,“妶师侄,下回做事可要考虑周到了,莫让乱七八糟的进来,否则坏了我等大计,不是师侄可以承受得起的。”
妶烽火脸色难看,好歹他也是众人之首,论身份还在季叔桐之上,而今季叔桐却依仗辈分,在这倚老卖老,着实可恶,正欲驳斥时,忽听得惊呼连连,忙举目看去。
但见得碧水上的火云陡然消散一空,一位玄衣道人踏波立水,目视季叔桐:“这位道友,你言我是宗无涯麾下,却是太过高看此人了。”而后漫不经心道:“道友无端袭杀我,却是需给一个说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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