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头山中。
方黛本在念咒,眼神呆滞,见了武青霜,愣了愣,才醒转过来,道:“大师姐。”
武青霜见了方黛这模样,幽幽一叹,暗道****之物,等同蚀魂大毒,果真是碰不得,她本有一肚子话想说,但看到方黛后,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方黛道:“大师姐是来找我回去的吧,不用了,我已经皈依灵灯,心灯相伴,念念相随,已臻至极乐妙境,无灾无苦,安乐不朽。”
武青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既然师妹这样说,那展宏图呢?”
方黛微微一笑,“我此举为肉身布施,为功德之举,教义有言,现红粉之身,与迷途之人交\/媾,大欢喜之时,可度化流落迷途之人,不叫其沉沦堕落欲/念。”
方黛没拜灵灯枢相图时,不是这样的,武青霜听罢,心虽知方黛是受了摩相教影响,但也怒极,冷笑道:“好啊,方师妹,你这法子真是叫人离苦得乐,不惜身予色身,以身侍人,把展宏图导入乐途,真可谓一代大贤良啊!”
方黛闻言,只是摇头,“师姐错矣,我虽有功德之举,但怎及得上我教三尊之一的大贤良。”
武青霜感觉方黛疯了,不可救药,一抬掌就要毙杀方黛,旋即想起一事来,“你还记得你儿子吗?”
方黛平静道:“我自然记得,不过我是我,他是他,注定为不同的宿命。”
武青霜又道:“所以,他的死活,从小孤苦没有父母,你也不管了?”
方黛笑了笑,似是笑武青霜格局太小,“我之余生,皆为普济世间一切众生,试问一句,他人我还未有度化,怎能存私心先度化我儿。”
武青霜无话可说,要说方黛这般想法有病,是疯子,但她还知道普度众生,听听,多伟大啊!
对于这种伟大,宁舟也自愧弗如。
宁舟回来了,望着方黛这样子,暗想这灵灯枢相图有什么魔力,竟是如此可怕,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心智。
忽然,他想起净无瑕的太虚幻境来,那门神通,也是能改变他人心智。
不过相较起来,太虚幻境柔和多了,只是使人忠诚,不会令人产生乱七八糟的念头。
宁舟道:“你可知道,方才那道人,是要拿你炼法?”
“自是知道。”
宁舟诧异了,“你既知道,可恨他?”
“不恨。”方黛道:“相尊师曾说,我教宏愿,旨在普化众生,但众生太大,我教太小,心人力物,皆不足完成宏愿,故此,为教业之事,人人皆可牺牲物身,而我若死,也会登临福源仙乡,无苦无劫,永生安乐。”
宁舟啧啧称奇,摩相教果真厉害,能把人变成这样,“谁是相尊师?”
“我教灵尊,即为相尊师。”
宁舟若有所思,“你何时听相尊师说的这些?”
“自我皈依之时,就听得相尊师的法谕。”
宁舟明白,应该是心有虔诚,拜了灵灯枢相图后,才听得所谓的法谕,他问道:“你可愿为你师姐,你孩儿,背叛你教?”
方黛眼神一冷,“胡闹,世间万物,本教为重,救世救人,度化沉沦罪恶深渊之士,你让我背叛本教,来帮助你这个罪恶的人么?”
旋即,方黛复转柔和,对武青霜道:“来,师姐,随我念本教根本大咒,洗清杂念,归附安乐。”
“苍天无道,灵灯永照,参灵灯枢相,得享真我永生……”
武青霜听了头段,面上已是寒霜笼罩,一掌拍下,“不可救药,该杀。”
砰!
方黛毙命当场。
毙杀方黛后,武青霜冷冷道:“谁也不能为她收敛尸骨,就让她暴尸荒野,看看这天地间,是不是苍天无道,是不是真能远离一切劫尘。”语声稍顿,又是冷笑,“亏我如此忧她,哼,竟是冥顽不灵,心归福源仙乡,呵,死有余辜。”
西江月阁弟子,无不大寒,纷纷领命称是。
武青霜收敛寒霜,歉然道:“宁道友,本门不幸,出此劣徒,见笑了。”
宁舟道:“说来一切,都是摩相教弄鬼,此派手段阴柔,如水渗透,将来在此点上,武掌门还需多多提防。”
武青霜道:“受此教训,自是不敢忘却。”
此时她才能略略理解,宁舟当时杀凡人时,那股子似‘道’之心。
这时,忽有一道天光飞来,往武青霜处投去,她一把接过,却是一封书札,展开一看,喜道:“上宗来人了。”
宁舟一听便明白,是宗门的丹境修士到了,虽则说这位丹境修士,不管诸派,只主导他们这些弟子的事宜,但似小派,得知此消息后,也会前往拜见,搭上一份关系。
须臾,又有书札飞来,落到宁舟手上,展开一看,上书三字,青螺峰,署名为玉策候。
宁舟略一思索,便明白来者为何是玉策候。
玉策候早年行走在外,游历山河,体悟大道,手上并无多少功劳,而道传竞夺,却需有大功在手,此次玉策候亲来,想必就是拿功的。
武青霜见宁舟也有飞书,也不奇怪,问道:“可是贵派丹境修士到了。”
宁舟微微点首,“是玉师兄。”
“请教一句,这位玉道长,是何等来历?”武青霜留心道。
“为我派洞天门下。”
武青霜闻言一惊,没想到来者竟是洞天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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