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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剖析

? 宁舟默默听完素青渔的讲述之后,整合所有信息,串联之下,心思雪亮无比,“南帆渡,一步先行,不过太急了,不够周全,还有挽回的余地。”

凤山府。

“的确很急。”南帆渡摊开一副舆图,望着棋盘嶂一带,“不过不得不如此。”

孙伯长虽想打破青剑湖,单只南帆渡一人在此,他却有些担心,“这么急,是否不妥?”

南帆渡道:“非我愿如此,而是情势所逼。”

孙伯长讶道:“眼下莽山之中,除我府外,其它并无太多动静。”

南帆渡摇了摇头,“你忘了宁舟。”

孙伯长心有所思,“望道友示下。”

“宁舟缘何入了宣真府?外丹?如是没有弈象宗,我也是这般想。”南帆渡早有想法,“弈象宗早晚要出世,宁舟身为无量真传,背后岂会无人?在我看来,宁舟则是无量先遣观察之人,但凡莽山有变,必当凑报宗门,与其如此,不如先行一步,另外,还有一个原因。”

孙伯长神情一动,细细听着。

天波雨涧。

“这一步先行,掌握好了,就是大义在手。”宁舟眉目一动,“并且,他这么急,贫道思忖,还有一个缘由。”

柳听荷见宁舟侃侃而谈,满是不舒服,“还有什么缘由。”

“笑缘,取崇胜中部舆图来。”宁舟笑而不答。

少顷,文笑缘取来舆图,摆好后,宁舟指向某处,“这是何地?”

“乾沦海nAd1(”应飞沙看了一眼,道:“这乾沦海,与南帆渡急切行事,又有何­干­?”

乾沦海,则是在贯通两界的央极中柱之下,黑水汪洋,沉陷于地,不知多深,浩浩无涯,上下四方,昏昏漠漠,有无数奇石浮于虚空,层叠而起,绕央极中柱,直往坤界。

宁舟一笑,“诸位,乾沦海为崇胜中心之地,对于此地,你们有何印象?”

此间之人,素青渔等人是晚辈,锄药入道也不久,这一问,不问可知,问的是柳听荷二人。

柳听荷只当宁舟在考校,不想被人瞧不起,当即撇眉思索,可想了半响,也想不到这里与南帆渡有何关联,只道:“乾沦海乃崇胜州最为壮观的奇观之一,灵机如磨,不适修行,只有些无望道途的道者,为躲避仇家,才会在乾沦海定居,旁人却不来此地问津。”

宁舟不置可否,“应道友,你呢?”

应飞沙仔细想了想,“我以前好像听说过,这乾沦海有什么约定什么的。”

“什么什么约定?”柳听荷听得一头雾水。

凤山府。

“乾沦海誓约两位可曾听过?”南帆渡眼帘一睁,神思悠远,仿佛一眼望穿时空,看到了古时道人的风采,挥斥方遒,划定州陆的气概。

“乾沦海誓约?”孙伯长及贺从叡,听得一头雾水。

天波雨涧。

“不错,这约定,正名则是乾沦海誓约,从何说起呢!”宁舟顿了顿,思道:“始帝崩,天下散,三公九卿,十二重政机构,分崩离弃,自此道者国度,再不复存,征伐连连。”

素青渔等人面面相觑,这等旧事,他们听所未听,闻所未闻,柳听荷也是摸不着头脑,只有宁舟及应飞沙,对这些事情,有些许了解nAd2(

宁舟并非苦修士,闲来无事时,也读其他书籍,譬如无量圣宗的来历,他便很有兴趣,看了些这方面的册书,连带始帝时的旧闻,也略有所知。

当然,他知道的只是肤浅片面的,许多真正秘闻,非是他能够知道的。

而这些秘闻当中,却不包括乾沦海誓约。

应飞沙点点头,“这些事我也听闻,但具体详细,却是不知,有劳道友解惑。”

凤山府。

“昔年始帝主宰乾坤之时,玄灵两道,一切妖魔,尽皆臣服,不过这其中也有亲疏之别。”南帆渡道:“妖部自是不必多说,被排除在三公九卿之外,乾坤两界东南西北外八州,乃是始帝称霸时的旧敌,虽臣服,但不授予高位,只许贫瘠一州自治。”

“那这三公九卿?”孙伯长二人听得津津有味,若非南帆渡到来,他们怕是到死,都听不到这样的事情。

南帆渡道:“三公当中赵丞相修灵,余下二位参修玄功,朝灭之后,赵丞相率灵修同道,主掌瑶华州,打压玄门羽士。剩下的玄门羽士,为自身基业和追随者及后辈图谋,分崇胜州而治。三公另两者各自开派,一开三寸斜阳宗,一开无量圣宗。昔时,崇胜州一团乱麻,有实力者,纷纷开派,加强实力,逐鹿天下,杀伐之下,各方均是损失惨重,除三公外,九卿等人一概皆亡。”

孙伯长不解道:“照这样说,眼下的崇胜州,应该被三寸斜阳宗和无量圣宗,划海而治,怎会有而今局面?”

“我想当时时局纷乱,此二派内部应该也不稳。”南帆渡对此先做了猜测,而后才道:“自古多奇士,值此时机,九卿灭绝,天下纷乱,还有其它天象道者乘势而起,或合纵连横,或腐敌分化,或拉拢志气相投者,堪堪将此二派的汹汹之势,给抵挡消化nAd3(”

“后来呢?”孙伯长加紧问道。

“后来嘛……”

天波雨涧。

宁舟看着应飞沙,“这样的互相征伐,不利修行,当时贵派祖师与我派祖师,联合有识之士,共同在乾沦海上,邀请各方豪雄,定下止战之约。”

“想必是人人欢喜应从。”应飞沙道。

“不错,这止战之约具体谈了什么,有多少约定,非我所能知晓,但有一条,我却从宗门中偶然得知。”宁舟把手按在舆图中乾沦海上,“乾沦海誓约,拟定各大玄门,不可把本门势力延伸过界,这界就是乾沦海,及环圆亿里土地,否则诸派共杀之。此后各大玄门,虽有更替,但无论哪派登上大派之列,必要签契,不然不予立派,驱除崇胜州。”

应飞沙忍不住叹服道:“我听闻万年前各族各部杀伐连连,白骨铺地,尸骸遍野,自大派兴起之后,就再无这样激烈的事了,这些前辈先贤,功劳甚大,光照古今。”

宁舟一笑,“虽有此约,各派不能延伸势力至此,但乾沦海一带,却是各派前方壁障,怎能尽信一纸约故此,各派在乾沦海一带,到处安Сhā小势力,亦或破坏门派的兴起,这也是这一带中,没有真正了得的门阀的原因所在。”

应飞沙一怔,方才还在他说这些先贤的功劳,可转眼就听到,这些先贤一手掐断崇胜中部修士的崛起之路。

他忙道:“那弈象宗是怎么回事?”

“在立约之前,弈象宗就在此立派了。”宁舟一脸沉静,眼神幽幽道:“立约之后,它就是一个变数,安平不需要变数,我想此派灭亡,也与此有关。”

应飞沙一凛,这话可有些大不敬,有辱没先贤居心之意,“应该不是如此,弈象宗并无渊­茓­,或许没有足够灵气及宝材,后来没了天象真人坐镇,才消亡不存的。”

这话也有些许道理,十大门派之所以代代有洞天真人出现,也是因占有渊­茓­,灵机自转,供养洞天却是足够。

而外八州虽则贫瘠,但毕竟一家一州,凑一凑宝材,也能保持住洞天真人的席位,至于五经岩和东武坛,他们本有来历,蒙祖上余荫,再加上海中的极多宝材,搜拿取用,只要不是背运,也可勉强保持住。

也有一些是得了大机缘,成就洞天的。

但无论怎么说,皆有宝材所用,这弈象宗坐在各派中间,前有狼后有虎,崇胜州中部本就贫瘠,再封锁宝材来往,若无机缘,洞天之位没人接掌,也是正常。

“这乾沦海誓约,与南帆渡不得不先行一步的缘由有何关联?”柳听荷虽则不服,却也不得不承认,宁舟所学着实渊博,胸藏万卷,故闻旧事,随手拈来。

凤山府。

南帆渡手掌拂过舆图,最终落在棋盘嶂的位置,“我派受誓约束缚,虽可占下此地,但此举却引人忌惮,招人打压,是以得落到孙掌门的身上了。”

“我?”孙伯长指了指自己,有些了然,“我能帮到道友什么?”

“名分,一个名分。”南帆渡微微一笑,“这个名分,孙掌门可以有,旁人也可以有,乾沦海周边,皆有流派耳目,所以不得不急上一些,把这名分确定下来。”

他续道:“宁舟已来,想必这是无量的意思,随着时间推移,三寸斜阳宗,太乙观,炼兵谷,观元宗,必然一一而至,同样的,这些派门跟我派一样,也受誓约掣肘,莽山在乾沦海周边,任何一派夺占弈象宗,必为其他五派不容。如果不想激化矛盾,受人猜疑,当是不会死缠烂打,Сhā手太过,所以就需要一个借口。”

天波雨涧。

“南帆渡这么急,我想,应该是想拿住一个借口,将你我两派,甚至其他派门,统统扫除在这个借口之外。”宁舟眼中­精­芒一现,“所以,现在到了关键时刻,如若让南帆渡达成目的,那便麻烦了。”

应飞沙心头一动,当即明白,断然不可让海蟾宫得逞所愿。

休看弈象宗封山灭亡,此地可是天象真人道统,如有势力占了此宗山门,得其中之物,再有些时间发展,必然可以坐上乾沦海魁首之列,只在六派之下。

甚至再进一步,蹦出一个天象真人来,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当然,天象真人不是这么容易出的,得山门后发展,其它派门也不会­干­看着,必会­干­涉,但能把萌芽早先掐断,何必等到将来补牢。

柳听荷急道:“什么借口,有这么厉害?”她有些不敢相信,一个借口,能把诸派拦在外面。

“这借口嘛,贫道暂有所思,但还不能确定,只是我个人的臆断,就不说出来贻笑大方了。”宁舟说了这些话,身影有些淡了,周身云气浮动,“借口这东西,只能抵挡要脸面的,各派不要脸的话,这借口自是无用。”

柳听荷一撇嘴,哼了声,“听支秉谦的意思,对你似乎很有信心,你怎么抵挡南帆渡的招数?”

“信心未必,押宝而已,万一中了呢!”宁舟淡淡一笑,他明白自家功行不足,支秉谦托话来,一是他之前有交代,二是赌博心理,或许支秉谦还想,自家能向门中要人,来应对此局。

“本来我只有三成成算,但道友来了,便有五成了。”

柳听荷一瞪眼,“你要我帮你?休想”

宁舟平静道:“愚昧无智,自以为是,道友不愧是贵派真传。”

柳听荷呆了呆,浑然想不到,宁舟突然这样说,银牙一咬,掌中剑丸乍然现出,冷厉的剑丝,纷纷扰扰,遥指宁舟,“你,是在寻死。”

“手下败将,何来这般信心。”宁舟看也不看剑丸,望着一波涟漪,徐徐道:“莫非,贵派真传,只有杀伐之心,无有思考之念。听闻贵派,互相之间竞夺激烈,我在想,武夫,能斗败多少人呢!柳道友在折戟沉沙的路上,越走越远了。”

柳听荷的剑丸动了动,终究还是未出手,哼道:“等你真身出关,我必杀你。”

“道友切莫这样说,不然,你将横着出雨涧。”宁舟语含威胁,却是清清淡淡,无丝毫烟火气,让人分不清,他是真有此意,还是玩笑言语。

“尽管来吧!”柳听荷浑然不怕。

“罢了,卖点好处给你。”宁舟道:“你若离开,将会失去许多­精­彩。”

“我不稀罕。”

“但贵派却稀罕。”宁舟这话一落,应飞沙便忍不住暗笑,这话却是挠到柳听荷的痒痒/处了,若料无差,柳听荷必然愿听从宁舟的话。

宁舟见柳听荷不再言语,知晓已有选择,只是抹不开面子,笑了笑,不作理会,道:“笑缘,青渔,随为师来。”

飞花山瀑。

“青渔,你代为师写三封飞书。”宁舟吩咐道。

素青渔应了声好,依着宁舟所说,一一书就,这两封一封是报于宗门,一封是另给一人,最后一封,却是给北莽的。

写完之后,宁舟道:“笑缘,你修为尚弱,便在雨涧修持,将符箓交给青渔。”

素青渔捧过之后,问道:“师尊,还有什么吩咐?”

“去宣真府!”音落时,身影骤做虚幻,烟气一收,整个人就此不见。

第一百零一:平烽台

? 青剑湖。

秋斩楼双目寒芒如电,一掌拍案,桌案登时崩裂,碎成齑粉,“欺人太甚。”

秋斩月也愤愤不已,“明明说清关系,韩照早已被开革,这南帆渡还是要寻我们麻烦,实在可恶。”

堂下站着十来位道者,皆是对秋斩楼忠心耿耿,府中的中流砥柱,有位道人站出来,大声道:“南帆渡虽是大派弟子,但敢欺上门来,我等也不惧他。”

其他人纷纷出言,一身是胆,要和南帆渡一决。

诸人态度秋斩楼看在眼里,很是满意,微微颔首,把手压了压。

堂下立即鸦雀无声,纷纷看着秋斩楼,等待着府主的抉择。

“这南帆渡,我并不怕他。”这话一出,人人皆喜,只道秋斩楼要应战打杀南帆渡。

秋斩楼环视一圈,看着诸人期待的眼神,沉声道:“但此刻与之相杀,绝非上策。”

“府主的意思是?”有人问道。

“避。”秋斩楼神情镇定,“打杀南帆渡,还有北帆渡,西帆渡,故与之相杀,不过是不休的血战,他海蟾宫家大业大,我青剑湖却耗不起,有任何闪失,累代努力,俱然休矣。”

诸人微一愕然,继而思索之下,还是认可这话,只是一战不打,就避开锋芒,传扬出去,妥实令人笑话。

“我知诸位所想,此事我自有考量,下去准备,走水道离开莽山。”秋斩楼不想多说自家的思量,一言定下青剑湖的走向。

十日后,棋盘嶂。

棋盘嶂在南莽北麓,岩石钻土而出,山脊外露,居天观下,一片黑灰,犹如墨压山峰,北临红叶河,此河为莽山南北交界所在,河川万里,汇入乾沦海nAd1(

棋盘嶂中深沟处处,临水可观山,登山可望水,山沿水立,水绕山回,千回百结,瑰丽动人,细细一看,能看出山势险峻奇伟,错落有致,隐隐有几分棋盘的样子。

在此山西侧,立有一座千丈石台,周边无碑文记述,年久失修下,坍塌了大半,已看不出原来形貌,有从小在莽山长大的散修,也认不这石台来历≥是如此,观此石台也感觉峻俊参天。

南帆渡仰面远眺,见得石台高耸入云,直指青天,石台尽管破碎,却也可感受到气势壮伟,自然而然的有一种,傲视群伦的大气豪迈。

南帆渡突地止步,细细看着,双目异彩微显,山风呜咽过耳,顿生大地苍茫之感,石台仿若活了过来,气势雄浑,排山倒海、乾坤也为之震颤。

他不禁肃然起敬,感叹道:“在此台面前,芸芸众生与之一比,便显得藐小不堪,微不足道。”

孙伯长奇怪道:“这石台无有出奇之处,道友何出此言?”

南帆渡却是不答,抬手一指,“你可知,此台何名?”

孙伯长老脸一红,惭愧道:“这台我也看过许多次,初见只觉稀奇,凡俗夫子怕得聚集百万,才能垒砌千丈,而后道行高了,知道高人道法一起,便可垒出,也就不觉奇怪了,不过还未从想过,这台的来历。”

“此台名曰“平烽台”,”南帆渡振声道:“弈象宗开派祖师孙安图,游历至此,见得处处烽火,民不聊生,尸骸成山,烽烟万里无边,步步踏血弥漫,感叹众生疾苦,便立下大愿,必平烽烟,于是起得大/法力,垒砌这座平烽台,在此台上参坐一百八十七年,一举破开关障,踏入天象真人之列。”

孙伯长双目瞪圆,没料到这破烂石台,居然是天象真人的成道之地,当下只恨不得上得台上,仔细看看,“想必孙……”

南帆渡双目一闪,瞪了孙伯长一眼nAd2(

孙伯长立即醒悟,改口道:“祖师成道之后,怕是立即杀平恶人,平定了万里烽烟吧?”

“不。”南帆渡目现奇异之­色­,“据载,孙真人把他们抓到一处,说道:“你们既然这么喜欢杀戮,那便在平烽台下好生杀一场,尸骸何时能与台齐平,便放你们出去。”,孙真人出人意表的将众人分成两队,就在红叶河两岸,来回厮杀。这些人反抗不过,只得屈从,争杀之下,互相垒山造坛,以法坛步步为营,说来棋盘嶂也是这样来的。”

诸人面面相觑,起先说孙安图感叹众生疾苦,还以为这是个良善人士,慈悲心肠。

不承想,居然这样作弄群修,困在一地恶战连连。

“你们现在看,平烽台只有千丈,实则数千年前,远不止此地步,尸骸要与台堆平,累十代之力,也不可能成功。”

贺从叡问道:“后来那些人的下场如何了?”

南帆渡一笑,“后来出了个奇人,居然直接攀登平烽台,直至顶峰,躺在上面一动不动。”

贺从叡惊道:“这人胆子真大,竟敢攀登天象真人的道场。”

“的确胆子很大,当时见得孙真人的厉害,没有人敢于登台,唯他有此胆。”南帆渡笑了笑。

“那后来如何了?”这时凤山府上下,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

“当时……”南帆渡讲述起来。

孙安图问那人,“你避至我处,可是惧死?”

那人道:“的确是惧死nAd3(”

孙安图一笑,“你惧死,我偏偏要你死,不过你既然敢登台来,我便给你个活命的机会,来,打动我吧。”

那人道:“真人的话,太难做到,我今天登台,便再不动分毫,待我一死,我之尸骸自当与台齐平。”

孙安图听之大笑,“你既有此勇,又行此善事,想必是能面对身死,缘何不立即自亡,挽救众生?”

“众生之志,不以真人意志为移。”那人平静道:“我纵身死,真人放了他们,他们还会在别处争杀。故我现在还不能死,起码不到最后一步,不能死。”

孙安图沉默良久,“你可知我为何困囚这些人?”

那人道:“不知。”

“望他们能在生死中,幡然醒悟。”

那人奇道:“既然真人这般想,直接明言就可,何必弯绕至此?”

孙安图不答反问,“你不经历这些惨事,能登台吗?”

那人悟了,道理可以明白,意志却不会贯彻,不经历生死惨死,怎能体悟生之美妙。

众生这么苦,还杀来杀去,这是何等力量在支持?

孙安图知晓劝说无用,便将人带入深渊,让群修以杀止杀,苦上加苦,苦不堪言,子子孙孙,杀无止境,在这般环境中,还不能醒悟,那也不值得救,死光了,世界就清净了。

诸人听得目瞪口呆,只觉这位孙真人真是极端之人,怪人一个。

又听南帆渡续说,诸人赶紧竖起耳朵来听。

孙安图道:“你知我在此处,却能登台,这是大勇,你本惧死,却愿为群修赴死,这是大善,你巧妙破我之言,这是聪慧,你能看穿世情,这是练达,你知一死,就可拟平战祸,却不愿立即赴死,这是不舍,你这样的人,开拓不足,守成有余,不过在乾沦海周边,守成才是大善。”

那人福至心灵的跪倒在地,拜道:“师尊在上,请受……”

南帆渡徐徐收声,“这人就是弈象宗第二代宗主,孙奇,这个奇字好啊,奇缘奇思,恰好应了这人。”

诸人听罢之后,纷纷开口,“高人啊!”

贺从叡捻须道:“高人行事,非我辈能忖度,不管是孙安图真人,还是孙奇真人,皆是一代奇士。”

南帆渡笑了笑,“弈象宗守成,基业传数代,今日我等开拓,诸位均堪奇士。”

贺从叡等人忙是笑着推辞,不敢承受。

南帆渡目光落在平烽台定,暗道:“我的路,从此地开拓。”

随着他们步步登台,周边群修纷纷来观,看见南帆渡时,更是个个侧目,惊叹不已。

“青剑湖在莽山立足数百载,秋斩楼何其狂傲,可南帆渡战书一下,此人立即望风而逃,卷铺盖远遁他方,看来,秋斩楼也就是泛泛而已。”有人议论道。

“那是,你也不想想,南帆渡是何许人也,海蟾宫古道楼出来的,那家伙,了不起啊了不起。”有人卖弄道。

旁人就问了,“古道楼哪里了不起?楼里有多少人?”

那人只听了些许传闻,哪知古道楼的根底,当即被问的哑口无言,吱吱呜呜道:“反正了不起就对了。”

不得不说,秋斩楼的遁走,帮南帆渡把威名竖起,传播极快,现在莽山中群修,普遍认为,南帆渡绝对是莽山第一人。

平烽台上,按照势力大小,分布着数十个座次,这些势力均无丹境道者坐镇。

还有些没家的小散修,在外圈里三层外三层的看热闹,这些人议论个不休,交谈声阔,叫嚷呼喊声不绝,乱糟糟的,嘈杂一片。

午时已至,三通号罢。

南莽道者差不多全数来齐,宣真府坐在凤山府进边,双方人马冷着脸,彼此看不爽。

南帆渡侧眼看去,见得宣真府这边,有几个人气息醇正,心有所悟。

素青渔隐有所觉,回看一眼,点首一礼却不言,南帆渡微微点首,报以微笑。

孙伯长觑了南帆渡一眼,见后者点头后,向下看着,眼瞧平烽台上人头攒动,胸中如燃炽火,不由有些兴奋,站起啦,团团一拱手,“感谢诸位道友,应贫道之邀,来此共会,如有怠慢,还请海涵。”

声落时,下面一静,齐整整的,却是惧凤山府威风,不敢造次。

少顷,纷纷起身客气。

孙伯长道:“大伙都在南莽修道,想必知道,此地修道甚艰,在坐的,有友朋,也有仇敌,大伙以为如何?”

有位八旬开外的老道,座次靠前,看去颇有声望,说道:“孙府主这话,咱们也都明白,可这事是世代如此,我等纵有心更改,消兵止戈,也是有心无力,孙府主即开此议,想必有上好章程。”

“这章程是有,召集大伙,也是集思广益,多多参详。”孙伯长沉声道:“南莽多乱,根本原因是散修甚多,为修道宝材而互相争执,这话想必大伙也都认同,贫道就不再赘述。咱们修道,无非是求长生二字,争执耗损,于此何益?”

“再来北莽威胁在侧,我等若不改变,必生祸端。”孙伯长忧心忡忡,道:“今日我有意,歃血为盟,协力同舟,和衷共济。”

老道欣喜万分,“此举大善,正要锸血为盟。”

孙伯长早有安排,于是乎,在场半数以上的人应从。

事情顺利,孙伯长脸庞通红,加紧道:“今日此地,我孙伯长对天立誓,以此残躯,捍卫众位道途安平,赴汤蹈火,百死不悔,誓与南莽共存亡。”

语出惊人,声动八方,诸人听得热血沸腾,有人忍不住跟着立誓,齐声呼喝,叫声震天掀海,气势如虹。

有些别有异心,亦或放不下仇恨的,在此大势卷裹下,也不得不服从,跟着大喊。

还有一小嘬人,是跟着宣真府来的,支秉谦不表态,他们也不发话。

孙伯长笑道:“支道友,贵府可愿为南莽安平出力?”

在此氛围下,敢反对的,真还要些胆子,索­性­支秉谦也不反对这事,“道友此议甚好,我府是否入盟暂不来提,只问这盟主之位,道友属意何人?”

南帆渡开口道:“依我之见,孙道友就极为适合。”

支秉谦眉头一拧,“南道友非是我莽山人士,怎敢擅言?”

南帆渡淡声道:“凤山府为我派下府,如何?”

支秉谦又道:“盟主之位,至关重大,还得细细商榷。”

“在场之人,没有人比孙道友更为适合。”南帆渡一指脚下平烽台,“此台是弈象宗祖师孙安图所立,莽山地界皆为弈象宗旧址,而孙道友,正是弈象宗宗主孙氏一脉的嫡系后人,由孙道友担当盟主,接管先人遗地,此乃天经地义之事。”

语惊四座,群修皆动,支秉谦心头一震,压下惊意,冷冷道:“口说无凭。”

“有我弈象孙氏宗谱为证。”孙伯长取出宗谱,“道友有疑,尽可一观。”

支秉谦接过宗谱翻阅着,发现纸质古老,少说也有万载历史,笔墨间,尽显古风,这是件古物,翻到最后一页时,孙伯长的名字格外刺目,他猛一合上,冷笑,“这是伪造之物。”

南帆渡跨步上前,直视支秉谦,“伪在何处?”

随着南帆渡的靠近,支秉谦脊背一寒,只觉恐怖,要说何处作伪,他也说不上来,只得闷闷不言。

南帆渡呵斥道:“仅凭臆断,擅自断言,可笑。”斥罢之后,目扫群修,温文尔雅疏懒的脸庞,叫人无法正视,“谁赞成?”

群修相顾无言,宗谱且不说,这会儿都看出来了,有南帆渡为孙伯长站台,又有凤山府依附者帮助造势,今天这局面,孙伯长的盟主位子坐定了。

八旬老道首先喊道:“我……”

“我反对。”在老道开口之前,宣真府的位置上,有声荡开,在这静谧无比的台上,犹如山岳坠湖,掀起万丈波涛,纷纷侧目震惊,不知何人如此大胆。

第一百零二:阻截

? 南帆渡凝目一看,见得一只符箓飘空,烟华一闪,显出一位青衣道人来。

烟气逐渐凝实,宁舟脚步落地,行至南帆渡旁侧,“盟主是抵御北莽的领袖,自当慎重,孙道友有何本事,能居此大位?”

南帆渡看了符箓一眼,微微嗤笑,“幻身来此,这般不敬,把众道友置于何地,该杀。”

他周身丹罡乍起,成圈扩散,逼至宁舟的面前,支秉谦早有防备,一步上前,喝了声,“共会之时,胆敢随意动手,可曾把在此诸道放在眼内?”

丹罡两两相对,砰然一声闷响,支秉谦闷声一声,不自禁倒退三步,脸上猛升一股青气,心下不住骇然。

一击破不了符箓幻身,南帆渡也不好再动手,根本不屑与支秉谦解释,看着宁舟,“你就是宁舟?”

“然也。”

“好得很。”南帆渡眸子一动,寒寒生光。

宁舟微微一笑,“收敛怒意吧,来说眼下之事!”

“孙道友乃弈象宗宗主一脉嫡传子孙,弈象宗隔代传人,凤山府资历最老,孙道友德望最高,这远远不是宣真府比得上的。”南帆渡言下之意,就是暗指宣真府居心叵测,有染指盟主的心思。

宁舟嗯了声,“有道理,然而只是你一家之理。”

南帆渡站台,定下孙伯长为弈象宗传人,这就是借口,一旦坐实,那么弈象宗将为孙伯长所有,其它人不好争夺,当然,这是建立在有海蟾宫扶持的前提下,不然再是正统的身份,都不足以抵挡争利之心。

南帆渡道:“莫非你无量,又要仗势欺人了?”

“南道友,请注意自己的口舌,我派不是你能污蔑的nAd1(”宁舟冷冷扫去,眼生厉芒,“孙道友是弈象宗隔代传人,除宗谱外,还有何物佐证?”

南帆渡道:“无。”

宁舟叹息一声,“我若是你,伪造时必然准备周全,区区宗谱怎能够?起码还有弈象宗旧时门下,一直与弈象孙氏相交数千年的后代,再请出门中宿老,加以证明,这样才可坐实孙道友的身份,不然,狸猫换虎,不过是引人笑话。”

南帆渡微微眯眼,“这宗谱材质,用的是旧时古物,而今罕见无比,从此点看,就可确认这宗谱为真。”

宁舟一笑,望着孙伯长,“孙道友,你为何一直隐藏身份?”

孙伯长一叹,“祖宗基业中断,贫道无有中兴之力,自是汗颜,瞒此身份,也是望不令祖宗蒙羞。”

宁舟道:“孙道友,你真不孝,今日情景,你祖先见了可会开怀?”

孙伯长大怒,不过他老而深沉,并不显露,只道:“莽山多­干­戈,又有北莽威胁在侧,贫道效法先祖,尽上自家心力,矢志弭平险事,先祖若见,岂不欣慰。”

“嗯,合理的解释。”宁舟怜悯的看着他,“可惜,不过是为海蟾宫开道,在五派面前,你不怕粉身粹骨?”

孙伯长一震,攀附上海蟾宫这条路,在弈象宗上,必然要对上其他五派,这后果,想想就可怕。

不过富贵险中求,孙伯长早已明白这个道理,况且,他本是目的并不在弈象宗,得之最好,不得也无妨,他做愤然之­色­,“莽山为我先祖基业,我来继承,有何不妥?难道就因利益使然,你们就敢置道义于不顾,仗势压人吗?”

宁舟心思一动,依照他所想,孙伯长散修出身,功法寻常,一般是无望大道的,求个安平便可,怎会这般积极,甘愿为海蟾宫做前驱nAd2(

“这孙伯长当有其他目的。”他心有所悟,道:“孙道友误会了,我只是为你的选择,感到可惜。”

南帆渡淡淡道:“有何可惜之处?”

“一切皆是徒劳啊!”

“哦!”南帆渡带着戏谑之­色­,“道友是准备怎么破坏孙道友的盟主之位呢?嗯,容我想想,以无量派门之名威胁?还是拉上旁人,来­干­预莽山大事。”说到最后,他眼目一转,盯着柳听荷二人,“两位,道出来历吧。”

柳听荷道:“三寸斜阳。”

下方群修,顿时哗然,万万料不到,因莽山区区盟主的事情,居然来了三大派门弟子。

南帆渡亦是一惊,别的派门也就罢了,这三寸斜阳宗,最是好斗,一旦开斗,必见血光,若非必要,对上此派没有半分好处,定了定神,悠悠道:“三寸斜阳,源远流长,想不到贵派堕落至斯,甘为无量附庸,秉无量意志行事。”

柳听荷大怒,她起先不愿助宁舟,就是怕旁人议论这个,这会儿恨不得立即起剑开杀,她虽好战,却绝非无智,忍住这口恶气,“你不必搬弄是非离间,无量更没资格能领衔我派。”

南帆渡笑了,“宁道友,我若是你,必先整合自己这边如一,看看,三寸斜阳门生,不以你意志行事,你怕是要弄巧成拙,贻笑大方了。”

“学我,有意思吗?”宁舟把南帆渡堵得一滞,“回到正题,孙道友身份存疑,我派,三寸斜阳断断不会认可。”

孙伯长忍不住道:“这是我的事情,关你们何事?”

“你的事情,你能说清楚自己身份?”宁舟轻轻一笑,直视过去,“或者你修有弈象宗宗主一脉的功法?亦或是,掌有此宗印信?”

孙伯长哼道:“道友有所不知,当年先祖封山闭门,遣了部分族人外出,内外再无联系nAd3(”

“也就是说,孙道友不能从功法和印信加以证明,对吗?”宁舟质问道。

南帆渡沉声道:“宁道友,孙道友的话,你没听见还是怎地。”

“南道友无需急切。”宁舟冷道:“现在,该孙道友回答了。”

孙伯长看了看南帆渡,道:“不错,但我的身份确实是真的。”

“口说无凭,宗谱薄弱。”

南帆渡冷道:“宁道友,质疑孙道友身份,究竟有何居心,莫非你非要眼睁睁的看着南莽陷于北莽­淫­/威之下?”

这话实在诛心,南莽道者立时对宣真府起了戒惧之心,对宁舟等人,敌视不已,有些人把目往来,甚是放肆,丝毫不掩饰杀意。

对此敌视,宁舟却未放在心上,他又不以这些人的眼光而活。

“孙道友有能力,摆平危机么?宁舟反问。

“当然。”孙伯长接过话来,掷地有声。

“那好。”宁舟一手北指,“红叶河北,便是北莽地界,如今南莽众道者皆在此,请道友带人过去,平定此患。”

孙伯长怔了怔,浑没想到宁舟话锋转到此处,不禁犹豫了一下,才道:“平定北莽,事关重大,不宜急切。”

宁舟微微点首,“此言有理,魔修凶戾,不得不防,棋盘嶂就在红叶河畔,是厮杀重地,在坐皆知,宣真府田道友,一直都有除魔之志,由他镇守此地,最为稳妥。”

“不可。”南帆渡神情一变,陡然打断。

宁舟似笑非笑道:“如何不可?”

南帆渡嗤道:“你倒是打的好算盘。”棋盘嶂中,必有仙府,让宣真府镇守此地,等若把主动权交到此府手上了,若只宣真府还罢了,瞧眼下架势,他断定无量必会Сhā手。

若从无量送来宝材,在棋盘嶂内垒砌法坛,连成阵势,就可杜绝外人染指奕象仙府,他南帆渡,断不可容忍。

南帆渡却是不答,“听道友之前的意思,现在是认可孙道友盟主之位了?”

宁舟叹道:“尽管孙道友身份存疑,但眼下的确是需要一个领导者,来抗衡北莽,孙道友有此心,也无不可。”

南帆渡却不明白宁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会反对,一会认可,不过这是好事,他道:“孙道友为盟主,镇守此处,自当由他自决,哪有你来置喙的道理,况且孙道友身为弈象传人,便是棋盘嶂之主,无论谁来。皆要孙道友同意。”他看向孙伯长,“孙道友,你可同意?”

“不同意。”执掌棋盘嶂,在名义上就可拿住大义道理,孙伯长自是明白此节。

宁舟也明白,是以所谓盟主不过是小事,主要是不能让孙伯长身份坐实,更不能让棋盘嶂,单单落入海蟾宫之手。

下面的人,没有谁敢于Сhā话,现在傻子都知道,这件事是海蟾宫与无量的博弈,南帆渡和宁舟就是排头兵,他们说什么,自己这帮人听着就是。

宁舟笑而不语,南帆渡道:“你笑什么?”

宁舟道:“我同意孙道友为盟主的前提,是孙道友不可以弈象传人的身份来担当,除非能确凿无误的证明,孙道友的确是弈象传人。”

这个问题很重要,如若让南帆渡得逞,坐实了孙伯长的身份,那么棋盘嶂奕象仙府,将归于海蟾宫私有。

虽不知奕象仙府到底有些什么,但这时却不能让步。

说罢,宁舟望向红叶河,“道友请看。”

南帆渡心下不解,依言看去,片刻后就瞧出端倪,在河畔北端丛林中,隐匿这一股股晦涩气息,“这是……”

“北莽魔修,来临了。”宁舟振声道:“诸位,既然孙道友把棋盘嶂视为自家之地,不容旁人来守,那我们便离开吧。”

在此会商,北莽岂能不注意,寻常也就罢了,只派些许人手来盯梢即可。

但素青渔写飞书三封,其中一封落于北莽,信筏内容是血淋淋的挑战书,这就由不得北莽不重视了,此刻至少有五位丹境齐至,在河畔北端看这边的动静。

尽管他们隐匿气机,可宁舟身为主导者,怎会不知?南帆渡法门­精­奇,细观下也可得知,不过后者万万想不到,北莽灵修,是被宁舟一纸飞书引来的。

话音一落,人群­骚­动,皆是不安。

南帆渡道:“你蛊惑人心。”

宁舟摇摇头,“事实如此,何来蛊惑。”

南帆渡心思一沉,北莽灵修他并不惧怕,但眼下南莽还未整合完毕,此刻接战,只有孙伯长和贺从叡与他出力,斗败对方,他自认有这个实力。

事后却会疲惫,支秉谦必然坐壁上观,还有田贲不见踪影,指不定会跳出来捡便宜,他绝不会拿自己­性­命开玩笑,于是道:“北莽为南莽大敌,在坐诸位皆需使力,道友居心不良,让众道友离开,是何意思。”

宁舟目光一厉,冷声呵斥,“那你执意让孙道友执掌棋盘嶂,视为私家之地,又不让别人来守。在敌人来犯时,又想到我们这些人,这要拿在场众道友的鲜血,来浇灌孙道友的棋盘嶂?实在荒唐。”

旁人都瞧傻了,看南帆渡气的青筋暴/露,可以想见,若非宁舟真身不在这,只怕南帆渡立刻就要动手。

南帆渡深吸一口气,凝视着宁舟,低声道:“凭你,还有三寸斜阳门生,还阻不住我。”

宁舟伸出指头摇了摇,“不止。”

“还有谁?”

一艘楼船自峡谷中飘出,现于红叶河上,此船大气磅礴,长有数百丈,幡旗猎猎,摇空作响,最高的一杆旗帜上,上书“太乙观”三字,这艘宝船,正是云烟渡的那艘买卖宝船。

“抱歉,崖月来迟了。”一人突地自船上飞来,只见千叠纸鹤载人,栩栩如生,上面站着一位文弱道人,看去弱不禁风,带着好看的笑意,飒然而至,纸鹤冲天一飞,化光散去。

“未迟,来的恰到好处。”宁舟发现南帆渡脸­色­难看,略带趣味的瞧着。

南帆渡哼了声,又挂上一副疏懒的模样。

边崖月一笑,“南道友,请容我介绍自己,贫道乃太乙观边崖月。”末了传音道:“特为阻你而来。”

南帆渡亦是传音,反­唇­相讥,“你算老几?”

“老三,崖月在家行三。”

“哼。”南帆渡眼睛一咪,“阻我?想当然了。”他把手一扬,现出一只只大旗,轰然一散,各自迤逦流光,Сhā在平烽台四角,只见禁光一动,已和平烽台融为一体。

这一举动出乎众人意料,与心向宣真府的,大是不安,“南帆渡,你这是何意?”

第一百零三:初成

? 红叶河对岸,有五位丹境并肩站着,其中三人是虞落花,黄须儿及鬼童子。

昔时,魏藏锋突施偷袭,杀死何道远,杀伤叶姥姥,看似杀伐凌厉,实则这门小神通,使来也颇费气力,杀的一死一伤,自身也显身疲,故未能留下黄须儿和鬼童子。

黄、鬼二人逃脱之后,知大势已去,不敢纠缠,匆匆南逃,东躲西藏间,偶遇虞落花,相问之下,才知常春峰一战好不惨烈,沸烟波诸道死伤惨重,连虞落花的夫君东流水,也丧于此役之中。

这三人碰面,就是一阵唏嘘叹惋,可再是悲苦,也不能就此无事晃荡,白费工夫。

于是三人一合计,来到北莽,恰逢莽山南北相斗,他们陡然入局,一举杀死南莽两位丹境道者,奠定了胜局,就此占了北莽洞府,

这五人虽站一处,可细瞧也能发现亲疏之别,另两人一男一女,离这三人稍远一些。

男者鹰鼻鸠面,身披黑麻衣,乌发垂肩,女者白面如莺,柔柔弱弱,头戴白羽冠。

虞落花看了一眼平烽台的动向,疑道:“他们这是作甚?”

只见远处禁光闪烁,煌动四野,却看不见内中情景。

黄须儿看向那一男一女,道:“神莺魔鸠,两位道友,你们久住北莽,与南莽打交道多,可知对岸在做何玄虚?”

魔鸠微微摇首,“黄道友应知,此山无论南北,不论何府,皆是散修路子出身,专心练法,不习他术,这却是看不透了。”

鬼童子忍不住嘲弄道:“见识短浅就直说呗,何来这些弯弯绕绕。”

魔鸠眼神­阴­鸷,冷冷扫了鬼童子一眼。

鬼童子瞪眼道:“畜牲,再瞪下试试nAd1(”

魔鸠神莺脸­色­立时就变了,杀机几不可遏制,这却是鬼童子揭了他们的短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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