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毅于是就答应了,江湖不是有句话么——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当初还在贫民窟的时候,自己抢了弟弟三天以来的唯一一块食物还咬了他一口,第二天他揣着好不容易找来的食物想加倍的还给弟弟的时候,弟弟已经被不知从哪里来钻出来的、两个多月不见踪影的父亲换了两斤粮食。安毅默默地收拾好属于自己的贴身用品,语气平静的问清楚换走弟弟的那些人的特征之后给了父亲一刀,然后没管那个捂着肚子倒地的男人的死活转身离开了,踏上寻找小冉的路,但自此之后他再也没见过小冉。
修真者的首领很厉害,自己能够成功杀死他的机会连三成都没有,而且他还是整个人类复兴的唯一希望,但是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修真者阵营和自己有关的只有许然而已,修真者首领的死活和人类的未来都不在自己的考虑范围之内,对于杀手来说,什么都有就是没有未来nAd3(那首领死了倒好,反正因为他吸引了许然太多的注意力,已经让自己不爽好久了。
经过一个多月的谋划,有了许然的帮助安毅终于打入了修真者的内部,制定了万全的刺杀计划,万事俱备,只等鱼儿上钩,终于在一次修真者高层的交流会议之后,安毅找到了机会。巧妙的利用一个时间差调开许然,然后谎报军情将首领引入陷阱,然后引爆——一切完美收官。
然而,自从末世之后,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失效,最厉害的武器也不过是古老的火药,所以被困在在陷阱里面的人并没有马上就死去,修真者和普通人比起来有着很多不可思议的秘技,为了确保目标死亡,安毅必须走上前去亲手斩下他的首级才算完成任务。但是当首领的斗篷掉落下来时,那朝着自己露出的一丝熟悉的笑容让安毅脑中一片空白——许然?!为什么会是许然!
“安毅,暗一……”许然轻轻一叹,“别人或许不知道影杀盟取名字的规矩,作为曾经的影一,我还是清楚的。”他喘了两口气,积蓄了一点体力继续说:“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么坏,当年抢走我好不容易得到的食物也就算了,现在又想毁掉我好不容易看到的希望——你一直都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我知道的,可能你连我的样子都快忘记了吧,可、可是我却还记得你,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认出你了。”
随着血液和体力的流逝,许然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抽搐起来,说话都有些困难:“那次你遇到我也许是偶然,但是、但是第二次应该就是要完成任务了,我、我这辈子最失败的就是做不到你那么洒脱,除了、除了自己什么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对、对不起,哥哥——或许影杀盟承诺了你只要你完成任务就会给你自由,但是我、我却不能让你完成这个任务,因、因为首领他,是我们人类最后的希望。”
安毅麻木的看着许然费力的伸出胳膊,露出那眼熟的牙印,然后轻轻他拉了拉安毅冰冷的手心,无声的说了一声“对不起”,接着许然的丹田猛地鼓起“轰”的一声巨响,安毅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
昏昏沉沉、飘飘荡荡,四周一片黑暗,安毅不知道自己身处在何处,旁边似乎有人在跟自己窃窃私语,但是却听不清说些什么,杂杂碎碎地唠叨声让安毅烦不胜烦,恨不得大吼一声“闭嘴”!但是他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还好那个声音见自己没有回音便慢慢停止了。
但是自己周围任然是一片黑暗,自己不能动弹、不能呼吸也不能进食和排泄,而且那碎碎念的声音时不时的在耳边响起,让自己厌烦不已,但是一片寂静时那没有任何感觉、没有任何目标、甚至于不知时间的流逝的体会实在是太恐怖了,就算意志力坚强如安毅都有一种随时会被逼疯的感觉,这时候他又无比希望那碎碎念的声音响起——起码这声音能够让自己确认自己的存在,而不是那无边的寂静和黑暗。
渐渐地,安毅发现偶尔会有奇怪的气流流经自己的身体,冷的热的温暖的阴森的,由开始的气若游丝、几乎以为是错觉到后来越来越明显,直到某天一股非常霸道的气体让自己痛彻骨髓,那如同被石磨一点一点碾碎了骨骼的巨大痛楚却让安毅激动得想要流下泪来——这是这么长时间以来自己第一次有了肉/身应该出现的感觉!
痛楚过后又是一阵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暖流缓缓的淌过自己的全身,将刚刚那剧痛所造成的损坏一点一点修复,那无与伦比舒爽感觉几乎让安毅忍不住想要呻/吟出声,可惜目前为止他还是没办法出声。之后,那些气流经过自己身体的感觉越来越明显,痛苦的感觉再也没有出现过,那舒服的感觉倒是经常都会出现,让安毅一边纠结不想错过那种极致的享受一边又不希望自己会沉醉其间甚至会上瘾。
再之后的时间过得很宁静,安毅一天比一天感觉到身体的存在,唯一痛苦的事情就是耳边那碎碎念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在骚扰自己,安毅懒得理会这声音的来源,尽管他感受得到这个声音应该是在跟自己示好,他离自己很近,以自己现在的状况只有被人宰割的份,好在那个声音中却没有丝毫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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