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白家堡数万里之遥的南诏国皇城内,一座宏伟高耸的占星台上,一身白衣锦袍,在腰袖间均都绣着古老图腾的少女,推动着巨大的古铜仪器,其上环绕着无数灵动的萤火,犹如点点繁星,仿佛再现了整个天穹一般。
当那些萤火随着仪器旋转到一个特定的角度后,在少女右手边的虚空中,忽然闪动起一点惨白的冷芒。
那是一个新出现的星宿,正推算着国运的南诏国公主殿下,当今南诏国内天赋最高的女孩儿,在看到那颗与其他萤火的颜色完全不同的冷芒后,俏脸上秀眉微蹙。
豁然之间,少女抬头望向了那点冷芒所对应的天际,于是那颗忽明忽暗的星宿,倒映在少女夜空一般深邃的眼眸。
“北天乾位,三星会照,压七杀,驱破军,制贪狼,这颗星的位置好怪,本来众星拱绕,却显得孤僻独立,惨白的星芒,又像携带着无尽戾气,难道你也是一颗孤星么……”
喃喃自语的少女,望着天穹北方那颗奇怪的星宿,满脸的好奇与不解nAd3(
“公主殿下,也发现那颗星宿了么。”
不知何时,巨大的占星台上,一位气质出尘,白袍白发的青年,无声无息地站立在少女身后,轻语道。
“师尊!”
少女转头轻呼,甜甜一笑,伸出葱白的芊指,一指北方的夜空,道:“几天前我就发现了那颗奇怪的新星,它有时候很暗,好像藏在夜幕的后面,有时候又很亮,发出刺目白光,只是它的星位好生奇怪,居然在北天的正中,杀破狼三星的中心,把那三颗主星都给挤到了一边。”
顺着少女的手指望去,白发青年沉默了下来,半晌后才悠悠说道:“那颗星,在十六年前就已经出现在北天,一直在夜幕中沉寂,近日里锋芒忽现,才被你发觉。”
“十六年前就出现了?”
少女听到师尊的解说,调皮地一伸小舌,好奇道:“可是它为什么一直沉寂在夜幕深处,这颗新星仿佛携带着很重的煞气,它叫什么名字呢。”
望着自己最为得意而又好奇的弟子,白发青年微微一笑,径自解说了起来。
“星象之中,存在着天、地、人三煞,天煞的星位在东天之极,地煞的星位在西天之边,人煞之位在南天之幕,拥有三煞命格的人,乃凶星之兆,可覆国乱世,克亲克敌,伏尸百万,被称之为煞星,或是孤星。
这颗一出现,便占据北天中心的新星,并非天地人三煞,而且势压北斗,以一点之力,搅乱漫天星图,透南隔西,据北侵东,携千重煞意、万古凶威,通联诸天,遮星闭月,是为九天凶星,仙中煞者。
传说在四方星象当中除了三煞以外,还有一煞,叫做仙煞,居北天之中,万载不出,一旦现世,便会掀起九天动荡,搅起三界大乱,仙魔不安,人神共惧,天下,将陷入永劫。”
“仙魔不安,人神共惧,九天……仙煞!”随着少女的惊呼,古铜仪器上的萤火失去了控制,纷纷消散在虚空,夜风中,占星台上的公主,懊恼地望着古铜仪器上好不容易才聚集起来,片刻后就消散了的星象图。
弟子的失手,引来白发青年的一阵轻笑,随之说道:“依依,你的天赋之高,在九州之上都可名列前茅,为师这星象玄学,只是一份旁门左道而已,成仙得道,可不能靠着星象玄学,在星象中可以推演出国运,却推演不出国难,更加推演不出修真者的命数,修仙之人,又有哪个信命呢,都是在逆天争命而已。
这次你父皇贺寿,才准你下山探望,明天便和为师返回寒玉门,你以十五岁的年纪,就能达到炼气后期的境界,明年或许就能突破筑基,修真之路遥不可及,勿要太过专研星象,耽搁了你的修仙大道。”
听着师尊的教诲,少女沉静地点了点头,当白发青年转身离去之际,她却好奇地抬头看了眼那颗被称之为仙煞的凶星。
日升月落,夜幕无法永恒,那颗不详的星宿在太阳之力的面前,仍旧无法抵御。
白家堡的族人们不再议论有关煞星的话题,南诏国皇都的占星台上,一对师徒也放弃了那颗新星的讨论,星象既然被称之为玄学,本就说明了这是一种玄乎乎的学问,根本当不得真的。
白家堡中,昏迷了整整一夜的少堡主,在痛苦与不甘中醒来,白亦踉跄着冲到父母的房中,看到的,却是母亲越来越微弱的呼吸,与绑在门板上,脸色越发惨白,仍旧拼命挣扎的父亲。
等到母亲气息耗尽,父亲力气全无,就是他与父母的永别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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