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矿!
这个发现,让白亦不由得谨慎了起来。
矿体里面要是个剑柄还好,可一旦存在着什么活物,他可不会轻易挖出,这要挖出来一只强大的妖兽,自己岂不是作死么。
不怕鬼头蝎,是因为白亦不惧蝎王的剧毒,可要是其他牙尖口大,喜食血食的妖兽,他这种百毒不侵的体质,也就没有了什么用处。
一样得被妖兽吃喽。
站在灵矿前沉默了许久,白亦最后还是决定挖出一些灵矿,看一看那其中的血迹,究竟是什么,如果真是妖兽,他会立即停手。
反正那处矿体已经出现了一个爪痕空洞,而且还被他挖那个剑柄时扩大了不少,有妖兽恐怕也快要出来了,倒不如自己先动手,确认一番。
拿出那柄坑人剑,白亦按动机关之后,以锋利的剑体,小心地切割着灵矿,直至削下了一层红色的血矿,终于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并非是什么妖兽,而是一个人。
一个女人!
周围那些血矿,就是这个女人迸溅的鲜血。
仿佛被镶嵌在灵矿当中的女人,看模样,在三十岁上下,容貌姣好,端庄秀丽,身上穿着一套紫色的裙装。
古节长老!
看到女人的紫色衣装,白亦忽然想起了古节**门人的衣着颜色。
内院**着黑色道袍,执事灰色,真传**青色,只有长老,才能穿紫色,虽然矿体中的女人并非穿着道袍,却也应该是一位古节的女长老。
灵矿中的女人,早已没有了丝毫生机,此时就像一幅壁画一般,存在于矿体之上,双手伸展,仿佛在坠入深渊,又好像一种守护。
望着女人端庄的脸睱,白亦的眉峰皱得更紧。
他总是觉得,这个矿体中的女人,好像十分眼熟,只是任他如何回忆,也想不出在什么地方见过。
退后了几步,白亦盘膝而坐,望着矿体中的女人,久久无言,直到半晌之后,忽然眼神一亮。
他终于想起了这个女人的样貌,并非以前见过,而是与一个人十分相似。
桃花垅段大叔的女儿,云空从小就一直喜欢的那个有些蛮横的少女,段舞言!
想起多年前在桃花垅的相识,白亦再次陷入了疑惑。
段大叔是位隐世的奇人,轻易都不会离开桃花垅,为何在古节的西山矿里,会出现一个与他女儿长相神似的女人,而且那柄奇异的长剑,应该也是这个女人的武器。
西山矿,兽爪印,身穿紫袍的女长老,奇异的长剑,与段舞言相似的容貌……
盘坐在地的白亦,将这一连串的线索全都连在了一处,而后他得到了一个有些古怪的推断。
这个女人是古节的一位长老,与段大叔关系匪浅,很有可能就是段大叔的妻子,段舞言的娘亲,而且身死在西山矿里,应该是被某种凶兽追杀。
如果段大叔的妻子是古节的长老,那么岂不是说,段大叔也与古节有着重要的关联,甚至段大叔本人,曾经做过古节的长老!
默默的推断,令白亦渐渐接近了**,不过却仍旧隔着一团迷雾,除非他去寻段大叔问个究竟,让对方亲口说出被埋葬的故事,否则任凭如此猜测,也无法得到最后的答案。
将自己的推断放在一旁,白亦如今并不急于得知这个女人的真正身份,即便段大叔是古节的长老,那么他的妻子身死在宗门内的西山矿,他又怎能不知,而且不但不取回尸体,还隐世不出。
段大叔在忌惮着什么,或者说,他在惧怕着什么……
以如妖般的心智,白亦最后得到了这样一个诡异的猜测,而后他觉得后背一阵冰凉。
古节里,到底隐藏着什么隐秘。
对于宗门的疑惑,早就存在于心头,只不过白亦的这份疑惑,随着他发现的隐秘越多,也变得越重了起来,而且他隐隐地感到,这团谜云若是真被解开,自己恐怕就得陷入极度的危险当中。
深深地吸了口气,白亦静下了心神。
好在他如今连内院**都不是了,只是一个开矿的罪囚,就算宗门内有着天大的险情,也有那些宗主长老顶着,最不济还有那么多的执事和真传**,轮也轮不到他一个罪囚来操心。
既然猜测出矿体中的女人,有可能是段大叔的妻子,白亦也就不能置之不理,开始小心翼翼地,将女人所在的矿体切了下来。
女人的身体,已经完全与矿体融合在一处,白亦也没有敲击对方身上的矿石,只是切成个长条形状的石块后,将其轻轻地从矿体上取出,放在了一旁。
平躺在矿体中的女人,如同沉睡在水晶打造的棺椁中,神态安详,并没有身死时的痛苦。
这种神态,恐怕只能在保护最为重要的家人时,才会出现在那张将死的脸上。
不知为何,白亦望着矿石中的女人,心中一苦,仿佛他也感受到了那份惦念之中,又带着无尽欣慰,毫无畏惧的赴死之念。
轻轻地一叹,白亦在矿洞的一侧,挖出一个洞茓,而后将包裹着女人的矿体放入其中,再从外面仔细地填好。
不管是不是段大叔的亲人,至少白亦拿了人家的武器,将女人暂时安葬在这里,也算是他的一份善念。
拿起一块矿石,坚毅的身影大步离去,逝者安息,生者,还需要面对崭新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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