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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9

峥嵘半生,在日后的帝王生涯当中,还会出现比这一刻更加蒙羞的状况吗?!答案是,绝不可能!

金灿灿的卷轴丢向夸叶乘风,夸叶乘风敏捷地伸手握在掌心。

待确认无误,他将卷轴别在腰间,随之要求御医带他去药方,呵,他才不会傻到报出解毒药方ˉ药、煎药亲自来。

在离开之前,他从花响的手臂上拔出全部针灸,教训道:“你们是哪门子郎中啊?明知她身中剧毒还给她活血?在解药煎好之前,赶紧用冰块冷敷伤口。”

不待御医解释并非活血啊,他无奈地咂咂嘴,跟随太监前往药方。

寝宫内气氛凝重,御医不约而同跪地向圣上请罪。

夸叶乘风听到齐刷刷的忏悔之声,眼中划过一道狡黠,诬陷御医是庸医的最大好处就是,迫使心急如焚的陌奕宗只能信赖于他。

唉,在这个有价值才能存活的世道,真真儿的心累。

…………

翌日晌午,花响从浑浑噩噩中苏醒过来。

她抬起沉重的眼皮,先映入眼帘的,竟是趴在床边的陌奕宗。

背部隐隐作痛,她试着抬了下右手……毫无反应。

轻微的响动,吵醒陌奕宗,他压了压眼眶,顺势握住她的右手。

“感觉如何?”

“我的胳膊……是不是废了?”

花响不知晓自己在用什么语气问出这等可怖的问题。

“暂时的,夸叶乘风说他有办法。”在解毒的过程中,他没有忘记询问男囚的姓名。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花响并未感到乐观,道:“你为何不敢看着我?是不是在骗我?”

陌奕宗一夜未睡,刚迷瞪一会儿她便醒来,只是没­精­神罢了。

花响误以为他在 ...

(逃避问题,登时翻过身,不慎扯得伤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陌奕宗长嘘一口气,道:“你看朕的表情,一点不着急,显然是真话。”

“左胳膊没感觉的人是我,你当然不急!”

“刚救过来又开始吼,你可真是个白眼狼儿。”

陌奕宗唤来王德才,王德才呈上一碗益气补血汤。

花响虽是行动不便,但是还未娇气到让人伺候的地步。她吃力地抬起左手,不过显然忽略掉位于后心处的伤口,刚捏住汤匙,又因疼痛松了手。

陌奕宗也不帮忙,歪在椅背上看她何时开口求助。

花响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岂能不知晓他在算计什么小九九,不由微叹口气,道:“麻烦王公公帮我倒一杯茶。”

王德才面有难­色­,支支吾吾地等待圣上的指示。

陌奕宗翘起二郎腿,自顾自喝茶。

“陌奕宗!我是为谁受的伤?”

“为朕。”

“知恩图报懂吗?”

“你敢说你跟刺客不认识?呵,这叫自食其果。”

见她安然无恙,昨晚憋了一肚子的气也该了。

花响刚欲反驳,他扬声打住,道:“朕不说没根据的话,你假装遭绑,没错吧?又与刺客里应外合夺走蓝鼎石玉佩,也没错吧?然后在一阵冒烟儿过后,你被暗器所伤,彼时的你,是真想替朕挡灾还是,演戏呢?这一点暂且跳过,反正接下来的事儿就更有趣了,你所中之毒,御医无计可施,朕唯有找来夸叶乘风帮你解毒,他真的是一点不含糊,立刻提出无礼条件,用你的­性­命要挟朕,请朕下一道密旨,内容便是……”

他的嘴角噙着冷笑,狭眸中沁着怒火,拳头上爆出青筋,一字一句道:“任由狐影恣意妄为,陌氏王朝永不招安与围剿!”

花响怔住,密旨所指暂不公开的圣旨,夸叶乘风果然狡猾。

她望向怒冲冠的陌奕宗……自他登基以来,一举成为中原地区的霸主,谁不服把谁往死里打,没有哪个小国敢与他谈条件,因此这道密旨,对他而言绝对可以归类到丧权辱国的范畴之中。

他滚了滚喉咙,方道:“朕在这儿待了一夜,早朝也没上,就是想听你说一句实话,你是不是与狐影二人早有预谋?”

花响不自觉地瞥开视线,缄默不语。

她的迟疑,让他心寒。

“朕猜对了?”

花响沉了沉气,道:“不完全是。”

“哪部分是,哪部分又不是?”

“这还重要吗?我确实想借助狐影的能力达到某种目的。兵不厌诈,你我本不是同盟,又何须高谈道义?”

“就因为朕强迫你怀上朕的骨­肉­,你的眼睛里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是吗?”

“整件事与孩子没关系,弄盏永远是我的宝贝儿,带给我屈辱的人只有你,倘若反过来设想一下,你会不恨?”

“无论朕……如何,补救?”

花响沉默良久,道:“我不是看不到你的补救,身为陌氏的帝王,你愿意为了一个女人稍稍做出让步,我知晓其实挺不容易。但是,你终究不是我,无法理解我受到怎样的伤害,这道坎儿,我想我可能真的迈不过去。”

听罢,陌奕宗一脸颓然,悠悠地,单手盖在额前。

他用母亲留给他的信物做赌注,只赌回一句永不释怀……

没错,就是那块蓝鼎石玉佩,是他心头唯一的温暖。他的生母并非名门之后,简单讲,是一位劫富济贫的女侠,后与先帝一见钟情入住后宫。至于幸不幸福,陌奕宗不知晓,只知晓母亲整日愁云锁眉。母亲在临终前告诉他,她是弃儿,丢弃她的襁褓中藏有这块蓝鼎玉佩,可惜游走四海多年,仍是寻亲无果。陌奕宗为达成母亲的夙愿,将玉佩随身携带,并且时常在众人面前拿出来把玩,目的就是为了找到狠心遗弃母亲的家人。久而久之,蓝鼎玉佩成为他独有的标志。

在他眼中,再名贵的宝石也不过是石头,所以狐影从他身上拿走的,是一份化不开的亲情。

“或许,冷宫才是你应该去的地方。”

此等责罚算是很宽容了,花响欣然接受,刚欲领旨,王德才风风火火地奔进来。

“圣上!……”他附耳嘀嘀咕咕。

听罢,陌奕宗一怔,确认道:“凶手是李妃?”

花响隐约听到“惠儿”的名字,李贵妃李瑞妍?她与惠儿有何­干­系?

他们在说什么凶手?

……凶手?

“惠儿被杀了?!”

陌奕宗此刻身心俱疲,默道:“嗯,李妃已认罪,是她派宫女惠儿纵火。”

花响见他旋身欲走,扯住他的袖口,道:“我想会会她。”

直觉告诉她,这位素未谋面的李贵妃,未必是真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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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9

( 二十六章、蓝鼎玉佩的秘密

陌奕宗望向她苍白又焦急的小脸儿,冷冷地拨开她的手,阔步离去。

脚镣在她负伤之时便卸下,无奈右边臂膀又失去知觉,加之后心处的伤口,这一切一切的阻碍,导致她这个无神论者,都要怀疑是不是真有造化弄人之说。

她试图爬下床,可惜病恹恹的身子使不出半分力气,不让她去大理寺审讯李贵妃,至少让她见见儿子吧?待被撵进冷宫,估计想与儿子见上一面更加困难。

儿子是她辛辛苦苦生出来的,能不能养却得看陌奕宗的意思,不可理喻!

正惆怅,浓重的中药味儿扑鼻而来。

“哟?比我预计的早醒半天儿,果然是打不死的女中豪杰。”

花响看向年轻的男子,她的目光中充满陌生。

“你是……夸叶乘风?”

大致认出他,并非源自声音,而是注意到紧贴在他身旁的御林护卫。

“没想到我这般帅气吧?看傻了?”

他粲然一笑,王德才嫌他脏不拉几有碍瞻观,于是差几名太监帮他搓澡更衣,如今站在花响面前的男子,再也没有一丝一毫死囚的影子,俊朗高大,威风凛凛。

夸叶乘风托着药碗,刚欲迈步,护卫横起剑刃,示意他不得靠近。

“啧,她昏迷不醒时候你们怎么不拦着我?”

御林护卫不会与皇帝以外之人交谈,各个面无表情,仿佛只会杀人的傀儡。

双方僵持不下,王德才又陪同陌奕宗离开寝宫,至于负责服侍的小太监们,也没有收到饮药的新指令,因此不知晓该不该动。花响看一个个跟雕像似的,唯有忍耐剧痛继续往床下挪动,她只想早吃药早痊愈。

点点鲜血渗着白­色­的亵衣,夸叶乘风蹙眉制止,道:“鼻子底下有张嘴,你人都躺在龙床上了,就不知晓摆摆宠妃的架势?命他们别挡我的路不就成了?”

“你不了解后宫,处处要听命于主子,而我就是个刚刚被打入冷宫的阶下囚,还是自己来吧……”

“冷宫?不对吧,昨儿个陌氏皇帝都快急疯了。”

“你还有脸提这件事儿?你趁机做过什么你自己不清楚?”

花响与狐影联手的目的只是为了潜逃,不曾想把自己卷入一场大­阴­谋,看来狐影一族不止是­精­通歪门邪道,还是卓越的谋略家。

但愿狐影并非个个­精­明强悍,否则定会让中原掀起一茬接一茬的血雨腥风。

“起初的计划确实如你所料,我也没想到你会中毒,且是当下只有我能解的毒,见皇帝大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为何不捞点好处?何况是你出卖我在先,我趁火打劫一下也不为过吧?”

“我没有出卖你,你爱信不信!”花响试了几次,仍旧无法顺利走下床,见状,夸叶乘风阔步向前,御林卫必然会出手阻止!然而握在手中的宝剑,在眼花缭乱之间被夸叶乘风转到他自己的手中?宝剑在他手中仿佛一条富有生命力的银蛇,在一阵蟠曲扭动过后,“咔”地一声,宝剑入鞘。

御林卫俯瞰“飞”回剑鞘的兵器,嗔目结舌。

“只要我想跑,你们几个哪能拦得住我?”他扒拉开侍卫,径直走到床边。

花响捏了捏右手,道:“何时可以恢复知觉?”

“快则一个月,慢则半年。”夸叶乘风捣了捣汤药的热气,将药碗送她的­唇­边,道:“真的不是你把我的计划告诉陌氏皇帝的?”

花响将汤药一饮而尽,汤药极苦,她眯眼缓了缓,方道:“倘若不是陌奕宗在天牢里凿了窥听孔,就是他自己猜到的,他远比你想象得聪明许多。”

在猜心思方面花响深受其害,每当她准备为逃跑做些准备的时候,陌奕宗总会一针见血地指出她的“作案”手法。

夸叶乘风想来也是,当陌奕宗得知他来自狐影一族之时,并未急于追问,而是拿出“八卦锁”试探他的实力,若能解开其锁,不仅顺手帮陌奕宗解决一个难题,更加证明他乃狐影嫡系传人。

花响睨向周遭侍卫与太监,轻咳一声,暗示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他怔了怔,这句话来自他们在牢房中的对话,他承诺会将她救出后宫。呵,小丫头真执着,胳膊都没知觉了还想着逃跑这事儿呢?

“看吧,如今不是计划有变吗?还有,你见到?……”

“你想问夸叶乘石吧?他已在陌奕宗面前自报家门。”

夸叶乘风闷闷地应了声,一副欲言欲止的神态。花响看在眼里,微扬眉梢,道:“他在大闹后宫之前,似乎并未将你的生死考虑进去,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扯了下嘴角,自嘲道:“一脉相连的手足之情呗。”

花响大致看出门道儿,估计又是兄弟争权、手足相残的传统大戏?

“夸叶乘石拿走了陌奕宗的蓝鼎石玉佩。”

“你说什么?!”他神­色­骤变。

“为何这般紧张?”

夸叶乘风缓了缓情绪,疲惫地撂下空药碗。关于蓝鼎石玉佩的秘密,陌奕宗本人肯定是不知晓,否则他不会轻易交给夸叶乘石。

当然,中原人地区嫌少有人知晓蓝鼎石的出处。蓝鼎石产自西域,乃是极其稀少名贵的宝石,只有历代赞普才可拥有。赞普是藏王的称号,就像中原地区的皇帝。蓝鼎石玉佩上所雕刻的图腾暗记不尽相同,暗记代表藏王统治的区域,见蓝鼎如见赞普,可以调兵遣将。

不过说归说,西域与中原的战火千百年来从未停止,双方皆是死伤乃至全族灭亡,因此陌奕宗持有的蓝鼎玉佩是否还具备率军实效,唯有勇敢地踏出中原,闯入西域方能确认。

夸叶乘风长嘘一口气,倘若夸叶乘石利用蓝鼎石获得一支军队,他的日子可就不好过喽。

“幸好,幸好唉,我弄到陌氏皇帝的亲笔密旨。”他颇为感慨,拍了拍花响的肩,没头没尾道,“是你帮了我,我欠你一个大人情。”

“说事儿说事儿,别动手动脚的。”花响挪了下肩膀,“你若是真感谢我,就帮我达成心愿。”

他警惕地看向侍卫,悄声道:“陌奕宗对你可谓三千宠爱集于一身,你为何非要跑?即使让你跑出去,钰国已经灭亡,你们孤儿寡母日后怎么生活?”

“他的宠爱我无福消受,至于我们呣子俩的事儿,不用你管。”

“你不是想赖上我吧?千万别,我可不想真与陌奕宗成为宿敌。”

花响嗤之以鼻,道:“就算你真把自己当根儿葱,也要问我愿不愿拿你炝锅啊?”

夸叶乘风笑而不语,听这傲慢的语气?瞧这自信的小眼神儿?这丫头一定有着不俗的背景。

“对了,这剂解毒药我下得量有些大,可能会出现不良反应,你现在可是我的大贵人,躺下睡会儿吧,我在这儿观察半个时辰。”

语毕,他从斜背的布袋中取出八 ...

(卦锁,边等边研究。

花响躺在枕边,直勾勾地瞪着八卦锁,故作闲聊道:“打不开吧?”

“嗯,主要那是两道暗锁不好解。”

“万一,我是说万一解开,能否先不要告诉陌奕宗?”

她的态度好得出奇,夸叶乘风并未追问便答应下来,谁叫他欠她人情呢?

花响俯致谢……八卦锁中不止藏有钰国的藏宝图,还会由此揭开她的真实身份,届时,所面临的危机何止是她这一条命?

她喟叹,一定要找个机会见到钰国皇帝老儿。

…………

时光飞逝,经过十日调养,花响的手指头尖终于有了一点点的感觉,背部的伤口也愈合得不错。

今日是她从皇帝寝宫搬去冷宫的日子。

所谓冷宫,所指房屋简陋食不果腹的苦地方,并且,皇帝永不踏入那种鬼地方。

花响还不知晓自己会被押送去何处,单手简单收拾几件衣物。

陌奕宗故作视而不见,看似认真地批阅奏折。

她拎起包裹,道:“在离开之前,我想看看小弄盏。”

“不允。”

“行,带我去大理寺见李贵妃。”

“还有什么可见的?她已供认不讳,妒忌诱杀机。买通宫女惠儿纵火、杀人并嫁祸,按例律,除了朕的儿子,李氏一族该砍头的砍头,该流放的流放。”

花响怒步上前,夺过奏折拍在桌上!

“你以为我看不出你想草草结案吗?!李贵妃是二皇子的生母,她的父位居二品监察御史,听闻李御史尽忠职守,你就不想再查查?”

“想杀朕的儿子,死不足惜,何况铁证如山,由不得她诡辩!”

他一脸烦躁地翻开奏折,显然不想再聊此事。

“陌奕宗,你敢说句实话吗?你是不是一直在找机会杀她?”她再次压低奏折,正­色­道,“我也不想这么了解你,可是从你处理这件事的态度上不难看出,你想让李贵妃死。”

陌奕宗指尖一顿,坦言道:“也可以这样讲,至于李瑞妍之父,身为监察御史,这些年没少收受贿赂,连同此事正好一并办了。”

正因为李父位高权重党羽众多,单凭受贿这一条罪状实难服众。如今加上其女李瑞妍纵火杀子之罪,妥妥没人敢帮腔儿。

若想在后宫奠定至高地位,确实要仰仗前朝的势力,反之,也可以转为将前朝官员拉下马的搜证处。

“你想借刀杀人是你的事,但是我感觉那个想杀我儿子的真凶不是她,只要真凶一天没落网,这件事儿就不算完。既然已经查明暗杀惠儿的凶手是李贵妃的人,李贵妃也没喊冤,你让我见见她又怎么了?”

倘若让真凶躲过这一劫,谁能保证对方不会再起杀念?

“你不过是一个打入冷宫的弃­妇­,凭什么提审贵妃?别跟朕说你是弄盏的娘,不好使。”

花响撂下包裹,单手解开领口的盘扣,衣裳垂手落地。

她一副英勇就义的神态,道:“就换一次与李贵妃见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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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99

( 第二十七章、花响提审李贵妃

­色­.诱啊?还在脱?……陌奕宗暗自吐口气,硬是逼着自己不理不睬。

少来这套!他的定力好得很!

“不是朕非要刁难你,不合规矩。”

“我假扮太监跟你进去不就得了?”

陌奕宗撂下奏折,道貌岸然道:“赶紧把衣裳穿上,朕没兴趣。”

只有身,没有心,已经满足不了他的欲.望。与其碰了还想碰,倒不如从这一刻起便学会淡忘。

终于对她失去兴趣了?花响真心认为这是好事儿,只是纠结于如何见到李贵妃。

被拒绝倒没觉得尴尬,她若有所思地整理上衣,忽略一手失去知觉这件事儿,于是衣衫一直在她的手中滑来滑去。

不过是拉衣裳的动作,在女人眼中或许看似很平常,在男人眼中像是女人在抚摸自己的身体,顺带挑.逗他。

有些反应并非男人可以完全控制,陌奕宗重重地合了下眼皮,若是真不待见她也罢,偏偏对她有情,情不自禁地,一把将花响扯入怀中,翻身压在身下。

花响一怔,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质问道:“谈好条件了吗就扑我?”

嘎嘣脆的大巴掌,导致他的额头泛起红印,他揉着脑门,颇显无力地说道:“你这伸手就打的毛病何时能改?!”

打得真爽!花响一副掩饰不住的好心情。

“让我自己养儿子我就改,给你写保证书都没问题。”

“冷宫的意思懂吗你?缺衣少粮,逢年过节能给你碗饺子吃就得谢天谢地。”陌奕宗出言恐吓。

“你顶多是饿着我,还能饿着正四品七王爷吗?放心,我肯定不跟孩子抢食儿。”

“你倒不傻。孩子若是跟着你,朕就得派宫人伺候弄盏,届时你跟着儿子吃香喝辣,那还能叫受罚吗?”

“自从你抓到我的那一日起,你摸着自己的良心仔细想想,你何时停止过折磨我?嘴上说善待弥补,心里想的确实这死女人是不是蠢货、瞎子啊,堂堂陌氏皇帝宠幸她,为了她签署丧权辱国的协议,她还矫情个没完了?!”

“就是这么回事儿!所以你要矫情到几时?!”

“你搞搞清楚行吗?!你认为重要的东西对我都不重要!这就好比你给耍笔杆子的书生一把名剑同一个道理,书生永远体会不到拥有名剑的满足感!”

“那也要看书生懂不懂变通、想不想进取,文武双全岂不是更高的追求?!”

互相洗脑,互不让步,终究是一场无言的结局。

花响跟他掰扯不清!抬起左手推向他的胸口,不耐烦道:“想跟你谈条件也是我脑子进水,起开!”

虽然脚镣卸了,但是一条胳膊暂时用不了,她在他的面前始终处于劣势。

陌奕宗眼皮一低,视线扫过白花花的胸口,于是握住她推搡的左手,摁在一旁,盖住她的­唇­。

花响紧阖齿贝阻止他的入侵,此刻悔得肠子都青了,为见李贵妃所开出的条件八字还没一撇,陌奕宗已是“滚滚江水、呼之欲出”。好好地去住她的冷宫,等待逃跑机会不好吗?招他­干­嘛啊?

越想越搓火,她抬腿踢去!陌奕宗摁低她的膝盖,注视她那张气得涨红的小脸儿,从不稳的气息之中吐出一句不可思议的话语。

“儿子让你养。”

花响做梦也没想到他会答应,呆若木­鸡­一时间消化不来。

“还折腾吗?”

“不。”她回答得毫不犹豫。

见她摆出请君随意的姿态,陌奕宗勾起­唇­角,­唇­边滑过一丝狡黠,他并非冲昏头脑胡乱承诺,而是在与她争论的过程当中收到一则提醒。她渴望自己养儿子,满足一下又如何?

君无戏言,花响相信他不会抵赖,于是不知不觉地扬起嘴角。

“总算是说了句人话,有长进啊陌奕宗。”她一脸欣慰,像鼓励属下那般,拍了下他的肩膀。

“……?!”他提起眼角,倒抽一大口怒气,给她三分颜­色­就敢开染坊,死丫头真是混不吝。

接下来的事,就不细说了,反正陌奕宗很满意她今日的表现,还在前往大理寺的途中,对此事进行一番严肃的探讨。

“你现没,你方才没抖。只是眉头一直拧着,朕看着不舒服。”

花响一袭小太监的打扮,蹙眉瞪他一眼,得了便宜还要怎样卖乖才算够本儿?!

不过罢了,赶上他心情好,不仅让她养儿子,还答应领她去见李贵妃。

“下次你可以适当的呢喃两声,别跟尸体似的一声不吭儿。”

谁跟他下次?!花响蓦地驻足,刚欲飙,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警告自己必须忍住,忍住,儿子还在他手中!

陌奕宗弯身摘下一朵红艳艳的月季花,取下花响戴在头上的太监帽,顺手Сhā在花响的髻之中。

女人如花,仅是一点点缀便衬得娇艳柔美。

“你戴过步摇吗?朕送你几支?”

花响从头上取下月季花,戴好帽子,顾左右而言他道:“对了,倘若李贵妃死罪难逃,二皇子你打算过继给谁?”

“岚妃有意抚养。”

正如所料,岚皇妃一定会钻这个空子,儿子在后宫太重要。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岚皇妃为夺子……嫁祸李贵妃?又或者她才是真凶?”

“你这张嘴还真是口无遮拦,”陌奕宗绷起脸,道:“朕不想再重复,李妃并非屈打成招,等会儿你自行判断吧,是否受到逼迫一问便知。”

花响没再吱声,跟随御驾抵达大理寺的审讯间。

……

此时的李贵妃李瑞妍已然失去往昔的华贵,一袭白裙,素颜洁面。她属于小家碧玉型的女子,浑身上下散着浓浓的书卷气。

花响伫立在陌奕宗的身旁,细细观察李贵妃的表情,见她确实是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态度。花响又看向陌奕宗,暗自一怔,他的态度也有些不对劲儿,毕竟夫妻一场,即使没有感情至少也应该夹杂些许寒心之情,但陌奕宗看她的眼神儿……好似在看陌生人?

陌奕宗面无表情地说道:“李瑞妍,把你如何指使宫女惠儿纵火,又如何杀人灭口之过程,完整道来。”

李瑞妍始终垂目,优雅地点下头,坦言道:“臣妾入宫八载,独守空闺也八载,原本妃嫔皆不受宠,互相安慰也能勉强度日,怎料被一名宫女打破平衡。臣妾身为贵妃之一,岂能容忍一名宫女享尽荣宠?再有就是……家父近期对臣妾施压频繁,几番提到新生子对吾李氏所构成的威胁,于是臣妾用一百两买通宫女惠儿,命她布局纵火,企图构陷。不料出了纰漏,得知惠儿苏醒,臣妾惶惶不安,唯有再次买凶灭口。派去暗杀惠儿的侍卫,便是在失火当晚提及薯蔓的那位。真相就是如此,走到今日这步,臣妾无话可说,只求一死。”

陌奕宗侧头睨 ...

(看花响,好似在说,看到了吧?没人逼她。

花响思忖片刻,上前一步,问道:“一百两可是个大数目,敢问李贵妃给惠儿的是现银还是银票?”

李瑞妍顿了顿,答道:“自然是银票。”

“哦,哪家钱庄的银票?”

“……诚鑫钱庄。”

“哦,我会记下来查一查,”花响又上前一步,咄咄逼人道,“既然惠儿是见钱眼开之人,也知晓房屋会在短时间坍塌,她为何还要吞食迷.药?”

“你为何要来质问于我?惠儿的想法我岂会知晓?”

“好,此事暂且跳过,布局纵火绝非朝夕之事,肯定需要进行商讨,因此李贵妃与惠儿总要见上一面吧?她的眉毛里有一颗痣,敢问痣长在左眉还是右眉?”

“我不曾与她见面,皆是宫人将她约到外面商议。”

“宫人姓氏名谁?也关在这大理寺之中吗?”

听罢,李瑞妍终于舍得抬起眼眸,与花响面面相觑。

“商议者是我的贴身宫女绿蓉,圣上已下令将其处死。你是不是还想问侍卫现今如何?他在得知事情败露当日,割喉自尽。”

“行,都是死无对证。”花响深吸一口气,“还有一点不明,李贵妃在阐明纵火事件的过程之中,为何要特意提到你的父亲?听上去就像是你的父亲在教唆你□□,所以我听不懂了,一个坦然面对生死的人,却不忘在临死前推卸责任?你与你父亲有仇怎么的?”

李瑞妍下意识抓紧袖口,又缓缓情绪,道:“我看你不像是太监。”

花响摘下太监帽,道:“眼神不错,我便是那个令你憎恨的花香宫女。”

李瑞妍神­色­颇为吃惊,一遍遍地打量花响。

“如你所说,你一心想杀我,可是我们连面儿都没见过,你对暗杀目标也太没好奇了吧?听着怎就这么不靠谱呢?”

花响从她眼中根本看不到丝毫醋意。还有,李瑞妍虽然对答如流,但不是把问题推到死人身上,就是给出模棱两可的答案,果然大有问题!

李瑞妍看向陌奕宗,愠怒道:“圣上,臣妾深知死罪难逃,是五马分尸还是凌迟处死皆无异义,您觉得这样还不够?还要由着她对臣妾百般羞辱?”

“她哪里是在羞辱你,分明在帮你,拦都拦不住。”

陌奕宗内心翻白眼,这就是他不愿让花响审问李瑞妍的原因,就知晓一定会节外生枝。

“疑点重重,押后再审。”

语毕,他没好气地甩袖而去。

花响放慢脚步,见陌奕宗走出房门,方道:“在来见你之前,我只是感觉你不是真凶,直到见到你本人,我几乎可以完全确定自己的想法。”

李贵妃不屑一笑,挑衅道:“一个出身低贱的宫女罢了,岂能看透本宫的心思。”

“你想激怒我?想通过我的嘴让皇帝砍了你?很遗憾,在这世间除了陌奕宗,我想再无第二个人可以让我失去理智。还有,不要动不动就骂别人低贱,你怎知晓你在我眼里不过是个一文不值的小贵妃呢?”

花响微扬下颚,分明是小太监的打扮,但从内而外流露出来的,是不可一世的王者之气。

李瑞妍惊异归惊异,但没必要给一个宫女接茬下跪,她优雅地站起身,意味深长地笑道:“看来你还是不够了解圣上,他希望凶手正是本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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