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赫的日记一连两个月都在一些无关紧要的记录中继续着,我已经看完了一半,看着剩下的一半日记,我心里好像已经有了要讲的故事。我开始准备纸笔,把朱赫和我讲话时的一笑一颦都记录下来。
第二天早上,李小曼给我打来电话,她说要我上完新闻学的课之后和她一起去百胜买件衣服。我刚从被窝里爬出来,还没刷牙洗脸,就只好陪她出去。李小曼在我眼里是一个特不麻利的女孩,我刚认识她时,想约她出来的话,至少要在女生宿舍门口等她半个钟头。
我父亲告诉我,他小时候看《列宁在1918》觉得很有意思。但我看完全片后只认为手法单调,人物模式化。后来我陪着我叔叔又看了一次,在那段白天鹅芭蕾中,我看到了所谓的“有意思”的原因。因为我叔叔会心地微笑了——芭蕾舞演员们丰满的大腿成就了那个年代的幻想,因为那时无法在《红灯记》里透过土布外罩看清李铁梅的内衣。而现在,李小曼穿衣服的时间却和衣料多少成反比。
但是要知道,像李小曼这样的穿着在大街上其实随处可见,如果她总是低头看自己的胸够不够丰满,再拉着我问对面的女孩身材有没有她好,我想我会被她烦死。从这一点来看,她那种似乎没什么来由的自恋也不全会带来令我困扰的结果。
李小曼的缺点其实挺少的,基本就是自恋而已。那种自恋已经渗透到骨子里,从她的一举一动中都能体现出来。李小曼和朱赫不同,朱赫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想学习的事,所以他才被同学们当成怪物;而李小曼只关心哪个女孩儿穿着香奈儿上街了,明天也要买一件更好的。这样的女孩儿,并不是朱赫所人欣赏的,但是朱赫却喜欢她的直爽,她的那种北京女孩儿特有的气质。这种喜欢也许不能成就一段感情,朱赫和我都认为,李小曼是一个最适合当哥们儿的女生。
朱赫追李小曼之前,曾有一段小Сhā曲,在我们男生宿舍中流传了很久。一天晚上,他们宿舍里几个舍友忽然约了他一起去网吧包宿,后来,他在网吧里玩累了,也没有和舍友打招呼就自己回去了。朱赫在宿舍里看书,天冷了,热空气都往上走,所以朱赫就爬到上铺躺着看。看了一会儿,宿舍里进来了一男一女。那时朱赫刚要睡着,听到一些声音,就往下看,就这么一会儿工夫,那两个人就已经亲热上了。那一晚,地动山摇,朱赫一动也不敢动,弄得一夜没睡。第二天早上,那个舍友要偷偷把女生送出宿舍去,因为之前太急,衣服随随便便地扔了一屋子,他就爬到上铺去找,结果把人家吓坏了。那女生也不敢喊,抱着衣服顺着窗户上的绳子就下去了。这事情后来在男生宿舍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说朱赫的意志力强。看完了朱赫的日记,我才知道,原来这段掌故才是朱赫联系上李小曼的最终目的。
于是我吸收着朱赫给予我的营养,开始了新的写作。
家里曾留着文革时期的手抄本小说,我小时候很喜欢读。中国人讲究厚积薄发,但在长时期的思想禁锢后,任何形式的表达都会汇积成江河。我和几位文坛的朋友打算出一本合集,几位已经成家的中年前辈爱才得很,约了我们几个出来吃饭,对我说:“写作要趁早,很多作家的写作黄金期只在二十几岁。”那时他们正面临人到中年的困扰,同时在写作上“难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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