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知过了多久后，迷迷糊糊间，水啸便感到脸上传来一片温热的感觉，而那片温热在脸上停留了一会儿，又移至脖子，之后又往胸膛等部位缓缓移动。

原本意识不清的水啸，顿时就清醒了，很自然的睁了眼，却是无论如何努力也没瞧清任何景物，眼前一片灰蒙­色­。

“公子，待绿萼给您擦拭净身子，再喝点粥垫垫肚子。”正帮小主子擦拭汗迹的绿萼，手微微顿了顿，便又小心的继续手中的工作，坚决的不去看小主子的那双眼睛。

她熬好粥端至时，见小主子一脸泪痕，直接取水来净洗，如以往一样，也不过问发生何事，尽职的尽自己侍婢的本分。

“绿萼……姐姐，我的眼睛，是不是废了？”迟疑了一下，水啸依着前身的口气称呼着贴身待婢，虽有些拗口，却也不显僵硬。

她自己看不见，如果能瞧到，便可发现自己的那双眼睛，眼珠血丝遍布，那还有眼睛的样子，红肿的比核桃更像核桃。

“怎么会呢，公子多想了。”手再次僵了僵，绿萼又很快恢复正常：“公子的眼睛有些肿，等会儿绿萼给您用玉敷敷，保证明儿个好。”

“如果眼睛瞎了，他们，会不会安心一些？”静默一下，水啸有些悲凉的闭上眼，当然不是为自己，是为前身。

她的前身，真的是个悲剧，除了悲剧一词，她都想不起用其他的表达来形容他那短暂的一生。

她的整理出的记忆显示，他，三岁时父母双双失踪，七岁时­奶­­奶­也无影无踪，九岁时，一向对他呵护有加的太爷爷又过世，十岁后，遵遁老太爷的遗命，水家将其接回本家进行家族教导。

那一回本家，也就成了水啸的悲剧，而造成他所以早亡的原因，更是令人心寒，共有三点：

首先，最重要的一条就是，他，男水啸是水家过世老太爷指定的家主，十八岁后将正式接任，至于现任的家主则是暂时代理家族事务的代理家主。

其二，他天赋太好，水木火三系中的水木二系天赋，是成为音医的必要天赋，若成长起来，前途无量，其成就将远胜另一位金土火的三系天才。

第三，则是命中注定是富贵人，他一岁时，一位相师曾说他“面相清奇，命格尊贵天成”。

因此，他成为水家欲揽家权的某位最大的拦路石，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意欲拔而后快，于是，吃的食物、住的地方无一不是在某人算计中，学的功法之类的更是全部经过了有心的加工，再加上有一些特别的“指点”，不到三年的时间，硬是将他的身体弄垮。

“公子……”绿萼本想劝想开些，又因深明目前非比寻常，根本容不得人做主，竟也寻不出好话，一时就没了后续。

水啸安静的由着绿萼擦拭身上的汗迹，就算感觉非常非常的难为情，也没有吭半声，当那帕子拭到下半部分身体时，仍是本能的便纠起了一颗心。

换了个地方，身体也换了个，可灵魂毕竟是她的，被人擦洗重要部位，不害羞那绝对不是正常行为。

连挪动的力气也没有，也只能在脑子里幻想着自己仍是女身，所以被同姓瞧了也没什么了的自我安慰着任人摆布。

而当小鸟儿被温热的帕子捂住时，心脏狂缩了一下，一阵火辣辣的感觉漫延至了满脸，又扩展至耳根，整个面孔都要燃烧起来。

那一刻，水啸羞的无地自容，直盼天降旱雷将自己劈晕，或者是来个裂洞黑洞什么的将自己吸进去，以免丢人现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