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钵粥,一钵是粳米、赤小豆、红枣、百合混合成的四宝粥,粥的颜色很美观,即清淡又些明亮,火候也掌握的很好,粥中的豆与米、红枣都开了花,百合片七分烂却又没稠糊;
另一钵是肉粥,肉虽被碎成了末,味道却是正宗的猪肉味,那是一锅瘦肉粥。
三种菜式中,排骨中配有银杏果、狗杞子、八角茴角等料;鳖是一只体形圆椭形的海鳖;鱼汤中的鱼,是一条鲤鱼,配有去味的苋菜、香菜。
主料,都是好料,但是,若是通药理,便可发现,那些食物俱是相克之物,猪肉与百合、鳖肉、鲤鱼肉相克;鳖肉与苋菜不合;鲤鱼与赤小豆不合群,银杏与鱼不同能食;红枣忌海鲜。
将粥与菜摆放于一处,一种与另一种都有相克之物,除非要么只喝粥,不沾其他任何菜,要么只吃其中一味菜,不喝粥,也不尝另一种,否则就无法避免将相克之物同食。
水啸盯着粥与菜,心底一片寒凉。
绿萼端着一盆水回到二楼时,绿叶带着二人已到了院子内,而绿萼深深的瞧了一眼小主子后,什么也没说,只帮着净手净面。
“公子,您先饿一会,绿萼亲自去做晚膳。”确定人远去后,周围再无耳朵时,绿萼才小心开口说话。
她虽然看不明白桌上的食物有何问题,可她自小主子的笑容中看出了端倪,猜想着东西应该不干净。
“绿萼姐姐,不必做了,不吃浪费。只吃其中一样,喝粥别吃菜,吃菜只选一味便没事。”水啸看着桌面,眼角渗出点点泪花来。
今晚的这一桌,并不是水家给水啸的第一次赏赐。
男水啸在水氏的三年中,每个月的初一,十五这二日都会去主院大厅与水涛等直系子孙相聚在一起,陪水泽进餐。
而在进餐中,每一次水泽都是“特别”的照顾他,给他配有特别的菜式,样样俱是山珍海味,也因这种优待,令男水啸倍受其他嫡孙的忌恨。
那些菜,却是跟这一桌的菜一样,都是相克之物,送往小院内的亦是特别之物,在日积月累中,男水啸被食物伤肝伤肺伤元气,再加上水涛常趁“指点”时暗中重伤他,以至于他身躯日益虚败。
水泽以为男水啸不知,需知他早已知晓,只是为不露破绽,一直隐忍着没有揭破而已。
水啸心中涌起一股悲凉感,为前身,更为那份薄凉的亲情。
“公子,以前的食物是不是都跟今天一样?您的身体也是因此才如此?”绿萼丢开净面的盆子,激愤的连声音都在轻抖。
那些人如此算计,她又怎能不领情?
哪怕真是最后一顿晚餐,她也无惧。
“绿萼姐姐,陪我吃饭,今晚是在本家的最后一夜,领了这份盛情。”水啸使劲的咽回眼泪,强自挤出一丝笑容来。
“公子……”绿萼呼吸一促,眼眶顿湿。
“就当是告别吧,没事的,我只喝粥。”他都吃了无数回,她再吃一点又何妨,更何况今日无人监视,谁知她吃过会么?她领受这份临别大礼,只愿从此二清,再无交集。
“嗯。”绿萼深吸几口气,装上红枣百合粥,慢慢的喂小主子。
待水啸喝下一大半碗四宝粥,再无胃口时,绿萼随意的喝了点粥,将没动过的东西处理掉,收拾干净后,便照料着小主子睡下,又恐出么蛾子,在一边打坐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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