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挂断了,郑燕第一次受到父亲这样严厉的批评,拿着听筒大哭起来。
当晚,女兵们失眠了。郑燕折腾了大半夜,接近黎明才勉强闭上双眼。睡梦中,她昏沉沉地上了飞机,飘飘悠悠的也不知飞了多久。机舱门大开,舱外晴朗的天空突然变得像是一缸浓稠的墨汁,朵朵白云变成漂浮的墨块。郑燕惊恐地大叫起来,教导员,我不跳,我不跳!教导员在身后和蔼地说,不跳就不跳,留在机舱里好了。郑燕感激地回过头,猛地发现教导员变成了恶魔正伸着绿莹莹的爪子来抓他。救命!郑燕跌出机舱,主伞没打开,备份伞没打开,郑燕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落在地面上,竟然像玻璃人一样摔得粉碎。
“啊!”郑燕大喊着从梦中惊醒,抱着头大哭起来:“我被摔碎了,我被摔碎了……”
女兵们本来已经惊恐万分,郑燕这一声喊,立刻打开了泪水的闸门纷纷陪哭。
“怎么了,你们怎么了?”区队长慌慌张张地闯进来,郑燕委屈地说:“区队长,我被摔碎了。”
“瞎说,你这不好好的嘛,做恶梦了吧?”区队长把郑燕揽进怀里说:“你自己睁开眼睛看看,是不是碎了。”
郑燕睁开眼睛,不好意思地抹抹眼泪。女兵们的哭声渐小,郑燕低头抽噎着说:“区队长,我害怕!”
“我也怕,但是我们不能怕,男兵能跳我们也能跳。”
“你也害怕?”郑燕见区队长的眼睛里布满血丝,惊讶地问:“你也是第一次跳伞?”
区队长用力点点头,没有说话。
三、
晚点名,杜怀诚宣布团部命令:周庆洋、马良顺去军教导队干部集训队报到,梁伟军去南京军事情报学院报到。这次提干出人意料,竟然没有张爱国,他也是“钢六连”的战斗骨干,提干势在必行,但偏偏就没有他。
如果梁伟军去军教导队,战士们肯定不会说什么。但去南京军事情报学院就让部分人眼红了。团里每年只有一个推荐去南京军事情报学院上学的名额,难道他梁伟军比全团所有的兵都强。跳伞次数多得战士说,我是五级跳伞员,他梁伟军才三级,凭什么让他去!刺杀好得战士说,上次刺杀,他被我刺的屁滚尿流,凭什么不让我去!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