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点头,懒懒的答:“东西是死的,你是活的,它当然不能跟你相提并论。”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问,真是!
很久没听小柜子吭声,我眼睁一线,不由呆住。小柜子已经满面泪水,跪在床头。我吓得忽地坐起,拉他:“怎、怎么了?我说错了什么?”
“皇上……”小柜子声音颤抖:“奴才从生下来到现在,都没听人这么说过,包括把奴才卖进宫来的父母!这话……还是皇上你金口玉言……有皇上这句话,奴才即便是现在死了,也瞑目了!”话毕,顿首痛哭。其间辛酸,寥寥几句又怎能概括。
我下床拉起他,叹道:“小柜子,天下岂有不是的父母?他们并非不爱你,实在是穷得养不活你,你也进宫这么多年了,就忘了陈前旧事吧。开开心心的活现在,才最重要。有我在,没人会再欺负你的。”。
小柜子重重点了点头:“皇上就是奴才的再生父母!以后奴才心目中,也永远只皇上一人。”
我哑然的拉住他。明白小柜子对他父母的恨,已郁结深藏了十几年,不是我三言两语就能化解的。
我有岔铺的坏毛病,尤其睡在客栈,总觉这床脏脏的被很多人睡过,虽然小柜子全让小二买了新的换上。翻腾到半夜,我才勉强合眼。刚将进入梦境时,一阵喧嚣的嘈杂声把我惊醒——
“抓贼啊——抓贼啊——!”
伴随着一阵铛铛锣乱响,街上很快人声鼎沸。小柜子也翻身从地铺跳起,跑到我床前张开双臂老母鸡护小鸡似的护住我。这是条件反射。李初和卜飞第一时间破门而入,后面跟着一脸不耐的孝常。至于江十三,早醉得同猪样,没人指望他能被吵醒。
“老爷,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卜飞看我点头后,将身形化为一线,穿窗而出,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里。这份轻身功夫,令我大开眼界。孝常凝望着他逝去的方向,眼神令我奇怪的阴晦。
喧闹声很快从楼下转移到远处,卜飞掠回来:“老爷,是官兵在追捕两个小贼,据说今夜又有家富户遇盗了。”
我点点头,打个呵欠。既然不关咱事,睡吧。
孝常第一个作出正确的反应:“老爷,你继续休息吧,我们在外守着,应该无妨的。”
三人鱼贯退出,并带上门,房间又恢复如往的平静。我正待倒头又睡,半开的窗外,衣袂破空,咻咻竟接连掠进两条黑影!我和小柜子看呆尚未回神间,那两条黑影形如鬼魅,已双双抢到床前,一个伸手捂住了小柜子大张的嘴巴,一个则用明晃晃的刀抵住了我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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