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轻摩挲着那一道道已转为暗红的血路,仿佛感受到古浩天对亡妻那深沉似海的情意,油然辛酸。以这样的心境,创伤未合,古浩天更不可能复出为我所用吧?
“不止吧?”十三悠然说:“看看墓周围种的,这是在关外山林深处才有得见的野花。当地人管它叫希兰,常用它比喻那种既美且毒的女子。我的感觉,立碑人对他亡妻,是爱恨交织的,否则,何以非用这种花来护卫坟墓?”
“古浩天的妻子是关外人?”小柜子好奇地问。
“有可能吧,他不是曾远游关外吗?但具体经历过怎样的事情,就无人得晓了。”十三随手抹去墓碑上积存的灰:“看这里,已经很久没人来打扫了,古浩天应该离去有段时日了。”
“那这么说,等下去也没有结果了?”李初叹气:“我们还得赶去淮南。”
强烈的失望笼罩我,好不容易有了寻找古浩天的线索,却就此断了。难道真是天意捉弄?塞雷的军队正逼近淮南,我确实无法在此多作停留,只能离开。临去,摘下足可证明我身份的玉佩搁在墓前,如果天可怜见,希望能被重返的古浩天拾得。
我实在太需要一位能纵观大局,凝聚民心的人来辅佐了。
两天后,风尘仆仆的我们终于顺利抵达淮南。李初道:“皇上,目前芜城在柳禹琛的控制下,接连梁、石棣、南郑、云台一带;而薛平,以永泰为根基,汾川、贞元、咸通三县呼应与其对抗。据消息他们连日混战,已死伤惨重,我们要先走访哪一边?”
我抬眼一扫荒凉的田园,凋零的城池,楼上Сhā着五花八绿的彩旗,一群群衣着邋遢的汉子在关卡内或坐或笑或轰闹一团,乌烟瘴气。不禁皱皱眉头,这就是所谓的义军?看他们那目无军纪的样子,别说鬼刹的黑旗军,就是奴尔人来了只怕也得作鸟兽散。
残或许看出了我的心思,淡淡道:“别小瞧他们。现在是乱糟糟的队伍,真到生死存亡之际,他们爆发的战力会令人大吃一惊。”
十三跟着一笑:“对头!所谓光棍干架,无忧无惧。跟兽性的单纯差不多啦。”
李初咬牙,闭眼,握拳:“你这小子,直接说:我们习武之人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就象个蠢蠢的野兽好了!”
“你居然能理解?李总管,不错哦,开始学会思考了。”
“你——”
“别闹了!”揲儿难得出声,冰冷地开口:“过别人的地盘,小心点。”
“马怎么办?牵进城去?”小柜子有点舍不得。
“放生好了。”残将剑裹紧在披风下,同时压低帽沿,他那样子,纯粹象个流浪汉:“两、三个一组,先后进城。有人问,就说是北方过来的难民。”
他率先走向关卡。揲儿随后。江十三瞄眼李初:“你这块头,还抗这么多行李——不知道的铁定把你当强盗。我委屈点,当你家的落难少爷,你就老实跟我后面吧。”
“你……”李初很想一铁拳击出,不过十三说的明显是道理。呆了呆,只好提溜上大包小包追上去。
剩下我和小柜子,大眼瞪小眼。都走啦?那我们这对又算什么?父子?主仆?我这么富态,小柜子这么娇小……晕!千万别惹人注目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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