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萼……绿萼……”
顺着呻吟,目光移向地下一堆肉体,酒气冲天,篷头垢面的一个流浪汉,比初见十三还糟糕。正常情况下我该暴跳起来地,但此刻双腿发酥。事实上,就算他们现在指着一条狗告诉我那是太子,我也会无动于衷的。
“皇上……末将有辱使命!”牟涵青含愧色:“我找到太子,他就这样子,怎么劝说也无效,只好用强,带回来。他好象就记得那个叫绿萼的女人了,也不肯承认自己是太子。”
“朕明白了。牟将军,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我淡淡地说“小柜子,把十三叫过来。”
“末将告退!”
出门,就看那个叫上官仪儿的女孩挽住牟涵青的手,他们亲呢的举动,显然认识不是一、两天的事了。我跌坐在凳子上,随手拿过桌上的酒壶,直接对着嘴灌了一口。好苦!捂住脸,我竟然无声的失笑。因为干涸的眼,一滴泪也挤不出来,原以为会忍不住哭的。
“绿萼……”
含混不清的呻吟犹缠绕耳边。我一脚将地上的烂醉人体踢得翻了个身,然后将壶里剩下的酒全倒在他脸上:“绿萼!绿萼!你心里就只有那个妓汝吗?睁眼好好看你变成了个什么熊样?你是太子——不是街头流浪汉啊!国家变成这个样子,大家都在努力的补救,奋斗——瞧瞧你这鬼样子,都干了什么?!你真给我们皇室、我们大沂丢脸!……”
“皇上息怒!皇上请息怒——”
一大群人跑进来架开我,他们动作再慢点估计失去理智的我己经将那倒霉蛋的脸踩烂了。李初和一群侍卫救火般扛着太子跑开,十三费力地扯着我回寝宫,给我喝镇静的药。我抱着酒壶僵僵地问他:“十三,你能不能给我配置一种遗忘酒?喝了它,什么也不记得,也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十三默然一会:“有这种东西,我早把它喝光了!”
“不就是碰到个不争气的儿子吗?”这小子一脸同情的拍拍我肩:“司空见惯的事,俗话说:龙生九子,子子不同。好歹缗殿下也算个人才了,皇老哥你就节哀顺变吧,不用反应这么激烈哈!”
“……”我正捉摸着要不要将手上的东西对他丢过去,一名士兵狂奔进来:“报——皇上,奴尔大军巳逼近石棣,却不知为何,突然掉头,往相邻的汾川去了!”我霍地站了起来!
汾川?!那不过是与石棣接壤的一个小县城,即无军事地位,也无值得掠夺的东西,就算占据它,也无法挺进淮南内腹。塞雷打的什么鬼主意?
“乌干汗、麻扎两军,距云台和咸通尚有多远?”
“回皇上,多不过两三天路程,他们就到了!”
“立刻招集七品以上将官,大厅议事!”我将酒壶重重顿放在桌上。是啊,现在不是彷徨的时候!坠宏关一役,我就深悟自身的原点,单纯为儿女私情击溃意志,实在太有负于那些边关将士的遗愿了!我的命,从转生那刻起,就不再属于自己。
老天连哀痛的时间都没留给我。
——我,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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