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李初离开,我独自屹立,沉思地眺望两岸。浊水滔滔,拍在船帮上,溅起一朵朵宛大的水花。有此雾般的水丝喷到脸上,带来种清凉的惬意。什么时候.战乱结束,泛舟在这和平的山河之中,感受其间的壮美瑰丽,何等乐事啊!
“儿臣给父皇请安:”
我回身,牧冷冷地站在面前,脸上藏不住一丝倦怠。 “父皇召儿臣来,不知有何要事?”
“没甚大事,父皇只是觉得难得有空闲:这里空气清新,景色怡人,想跟皇儿共进早膳,以全天伦。”我微微笑。小柜子机灵地招呼军士,快手快脚在我们中间安排下一桌食物。我泰然自若的入座,先拿起个面饼。
牧略带讶然的着我好一会,方迟疑地坐到对桌。我亲手盛上一碗薄米粥,放在他自前。牧垂眼无语,不动筷,也不说话。
“皇儿看上去气色好多了。”
“……这要多谢父皇派来的那位江大夫了。”牧象在讥笑。
默默地吃了会东西,我实在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轻叹一声:“皇儿,有那么恨你父皇吗?我们毕竟是父子,血浓于水,这样仇视下去,你心里很快乐吗?!”
牧手指一颤,双著滑落。“儿臣不敢!儿臣没有恨父皇!”
我盯着他,直盯到他再度回避我的眼神。 “父皇承认,以前是太将你置若罔闻,令你对父皇失去信赖,不过,现在父皇已经在尽力弥补了,为什么你不能给父皇一个机会?有道是上阵父子兵,面对如此危难诸多强敌,皇儿你也忍坐视父皇弧身而不顾吗?”
牧咬咬下唇:“儿臣无能,什么都比不过二皇弟—— 有缗帮父皇就够了!”
他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恨意,还有淡淡的悲哀,不完全象是赌气话。我心中不免一动。喉咙痒痒,我咳嗽数声,接过小柜予递来的水,一饮而尽。转头,牧有慌乱地移开投射到我身上的视线,他那样子,似乎尚存对我的关心?“父皇龙体违和,”他低低地问,眼睛不敢着我。
“唔,受了点风寒,没大碍了。”全托昨夜那神秘女子的福,不过咳嗽短几天是好不了了。“那儿臣去找江大夫来给父看着。”牧立刻起身。
我抓住他的手,示意他坐下来。这小子不见得紧张的表情,让我摸不透他是真关心我还是急着找借口溜掉,好回去看他藏房里的女人。
为了李总管他们的行动,再拖会吧。
“把你碗里的东西吃完。”我努力“慈爱”的看着他--呜呜,那眼神恶心得我自己都想吐。不晓得牧怎么在它灼灼的逼视下硬着头皮吃完一餐饭的。
古浩天向我们走过来时,牧才象刑满释放的犯人,狼狈告退逃窜。我瞅着他背影,若有所思。“皇上.我们快到岸了。过了罗洛.便到了南柬。”
我点点头:“古爱卿,你认为我们该怎么进攻?罗洛一带,驻扎了近四万的赫图军,他们占据有利地势,强攻的话,只怕我军损失惨重。罗洛,尚有被他们控制的七、八万居民。”
我最怕的是赫图人利用这些百姓当炮灰,阻挡我们前进,杀不能杀;纵之,又会被敌人趁机袭击。不是没碰过这类卑鄙的战争手腕。
古浩天皱眉片刻: “我们先在城外找个合适地方下寨,落稳脚跟再说。”
罗洛是必须拿下的,否则,南柬的边都沾不拢,奢谈什么里应外合,营救霍光。小柜予撤去饭桌,李初回来,对我,轻轻摇了摇头。我明白他们一无所获,不免更加郁闷,外敌当前,身边还潜藏有这么多不稳定因素,怎么办才好?!
“啊啊啊~”突然传来的超大嗓门吓了我们一大跳,赶紧回身看去,十三邋遢的披着衣服趿着双鞋子敝胸露怀迎风站在船头:“早上的空气真好啊~”身前身后,不约而同射去数十道杀人眼光。
这小子!!我哭笑不得,总把我这肃穆的军营当他家市井小民长驻的破医馆,随便的个性楞改不了。瞪着十三,我猛可脑中灵光一闪:对了.太子独自一人被牟涵青带回来,跟随他一起离宫的小安,小福呢?
那两个小太监上哪去了?!
0 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