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己作风前舞,又送黄昏雨。晚来庭院半残红,惟有游丝千掌事晴空。
殷勤花下同携手,更尽杯中酒。美人不用敛娥眉,我亦多情,无奈酒阑时。”
那是缗的手笔。
牧彻底崩溃在那方罗帕前。
半个月后,身心俱疲地我将两个不争气的皇子都贬为庶民,送到偏远的章华台,由他们静养思过。另扶稚龄的四皇子孛,为储君。在确定古浩天,霍光,小老头,黑胡子四人为辅佐大臣后,我为这个熟悉又陌生的世界,做了最后一件事:赐婚:牟涵青和上官仪儿;十三和宝宝。
亲眼目睹两对沉浸在幸福中的新人双双步入洞房时,我独自吞下整壶苦酒。
月落星沉,即使我还拥有三十年的至尊荣华,那又如何?!我宁肯生生世世,不再转生为人。将酒壶用力掷向空中,目睹它在昏暗的光线下划亮一道圆弧,随即坠地,哐啷一声,击得粉碎!踩着那一地的碎片,我步履蹒珊地走向墙外阴影的最深处。
一个人标枪般屹立那里,冷风拔动他披散在肩的黑发,白金面具下那双亮若星辰的眼,忽然间,感觉天地的暖意都集中在他那一眼一瞥之间。我意外又不完全意外的望着他。
“你去哪,我就去哪。”
他长长的影子,摇曳着与我孤寂的影子慢慢迭合。
我们默默地长久对视。
“即使我下黄泉?”
我迟疑,一点点伸出手,与他交握。他的手依旧冰冷坚硬,却有股莫大暖流,输入我空空落落的躯壳。我霍地抬起头,正触上他一双幽邃明锐的眼。这一次,我明明白白着清了那里面所蕴涵的笑意。
去哪里,己经根本不重要了。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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