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抢夫(下)
看着那抹影子由远及近盈盈而来,那发丝飘零在风中,如墨,荡漾,听雪轻轻拈落了指间梅花,随着水流而去。
白衣一转,听雪悠然起身,轻轻散开一缕笑意醉人,“看来赢得很精彩。”
姝寒看他的眼神却是冰冷的,翻身下马,“我一步步走进你的陷阱,是因为我要知道真相,你还是提前考虑好了,比赛结束,我要真相。”
听雪静若深潭的眼底掠起涟漪,负手临风。
“听雪,凡事有个度,做的过了,便有遗憾,便是残缺,不管幕后有怎样的借口。”
听雪眼底的笑意微涩,回过身来,“第二轮不要比了。”
姝寒看着越来越近的几人,静待下文。
“七色酒量大的很,十岁就能喝一坛酒,比你也比不过她。”
姝寒挑挑眼角,“那第二轮我.岂不是要输了?你真的甘心去墨夷?”
听雪低眉一笑,“我知道第三轮你.一定会赢。”姝寒冷道,“那可不一定。”
舒临风赶过来便把姝寒拉到.一边,姝寒看他脸色不好,伸手去扳过来检查是不是伤哪儿了,临风却瑟瑟道,“嫂子,嫂子,我我看见三哥了。”
姝寒手下动作一顿,临风咬咬牙,“嫂子,他的眼神很.吓人,他只是策马到了我身边,冷冷的瞥了我一眼,又策马回去了。”
姝寒闻语怔住了,看见临风害怕的样子,仿佛看见.了舒夜的眼神,临风弱弱问道,“嫂子,你和三哥怎么了,你不是说这样做只是为了帮听雪吗,三哥是不是不清楚。”
姝寒微微闭眼,昨晚他心中未开的结更深了吧, .一睁眼对临风笑道,“没事,你三哥唬你唬惯了,昨天还好好的。”舒临风见姝寒笑的安心,心中阴霾立刻云开雾散。
溪水畔,曲波流.觞,二十几坛上等烈酒齐齐摆开,几个人围成一圈,那场景颇为壮观。
七色拎起一坛对着姝寒举起,姝寒对着她点点头,二人同时仰首入喉。
甘冽绵延至心肺,姝寒酒量不好,陪七色喝了两坛,被听雪抢了去,“七色你赢了。”
七色拎酒坛的手一颤,伴着酒香醉人,心绪缭乱,“这么快就醉了吗?可是我还没喝过瘾。”便自行喝起来。
当七个空坛倒地,舒临风诧异的看向墨夷律,“你为什么不管管婴儿肥?”他以为世上的人都像他一样怕哥哥。
墨夷律却只是怜惜的看着七色狂饮,“她从小爱喝酒,若是心情不好,醉了就好了,醉了心就开阔了。”
临风扑闪扑闪大眼睛,“婴儿肥,喝太多酒对身体不好——”
过了一会儿,临风蹙眉道,“女孩子喝醉了会变的很丑——”
一直静漠的听雪淡淡开口,“七色不要喝了。”
七色手一顿,抬眼看向听雪,“你在关心我——”眼底泛出一丝欣喜,却又抬手去拎酒。
舒临风眸光一动,忽而兴奋叫道,“你喝醉了,第三轮是不是不用比,算我嫂子赢!”
手中酒坛应声而落,七色霍然起身,“我墨夷七色曾经喝倒群臣,哪有那么容易醉,继续比!”
第三轮就在听雪斋,其实是媚娘的醉烟楼。
七色酒量确实好,喝了那么多,也只是微醺,眼色慵懒,有着淡淡的暖意,
七色挑着醉眼,“我先来还是你先来?”未等姝寒说话,“我先来。”然后凑到听雪面前,余霞半抹映在脸上,借着醺意,“听雪,我要跳舞,你为我弹琴好不好?”
七色那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使姝寒不禁摇头,回头拍临风的头,“怎么又在发呆。”拎着他走到那边,掀开袖子看他擦伤,不禁皱眉,“摔的这么严重,怎么也不出声。”
语罢回头招呼媚娘,抓着临风到二楼,知道他从小娇生惯养的,虽然只是擦伤和淤青,还是要悉心护理,用清水细细擦洗干净,上药上的舒临风呲牙咧嘴的,上完胳膊,临风便要往下跑,“嫂子,要开始了。”
姝寒无语,一把扯回来按在床上,“别动。”撩开衣衫,后背上淤青更重,“伤成这样,还有心思看表演。”
“啊——嫂子,你轻点儿!”
后背完毕,临风却又往下跑,姝寒一把扯回来,“怎么脖子上还有一块儿。”
临风哀怨的看着姝寒,“嫂子,婴儿肥的舞大概都要跳完了。”
姝寒瞪他一眼,“抬头。”
仔细上完药,“低头的时候小心点,别压着伤口,淤血了会留下疤的。”姝寒却发现临风是真的呆了,丝毫没有反应,抬头沿着他的眸光望去。
楼下舞台上,一抹夺目的红色旋转而出,珠光夺人,七色身着单薄红色,黑发飞扬,玉容微醺,灼灼妩媚,光华照人。
似是从雪丝中轻轻缠绵而生的清音,那雪白的指抚上七弦琴,挑起那流年似水,水漾花色。
这是听雪的琴音,姝寒看着临风发呆的模样,自己靠窗坐下,向外望去。
乌发如风,赤衣似火,玉足婉转,妖娆醉人。
墨夷族的舞其实有些狂野的,可是七色抬臂转足间都有着婉约温柔的媚,姝寒知道那是因为听雪的琴音,渊深不惊,浅似流水。
台下有人一片欢呼。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场视觉盛宴。
犹如黑白分明的琉璃凡间绽放的红莲一枝,破花心,碎流光,明眸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