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却突然停了下来,毫无征兆的停了下来,紧紧的盯着越来越近的林风。
它的皮毛悚然颤栗,尾巴也如同铁棒一般直竖而起,洁白的毛发如同钢针,根根直立。四品妖兽的气机全部释放而出,狠狠的朝越来越近的林风压去。
林风却恍若未闻,如若未觉,风轻云淡,继续轻轻的走向白狼。
白狼扭头看了看拄剑而立却摇摇欲坠的林如海,又看了看风轻云淡好不着力的林风,突然收起了全身站立的毛发,静静的向后面倒退了几步。
林风看了看白狼,手指轻轻的动了动,但终究还是没有发出那惊天一击。
他快步的走向林如海,看着父亲憔悴的脸庞,雪白的手指,眼中一阵发涩。
林如海嘴角轻轻一笑,竟然勉强的丢开了长剑,摇摇晃晃的凭借着自己的力量站了起来。轻轻的抱住儿子瘦弱的身体,揉了揉儿子脏乱的头发,温柔舒心的笑了。
“你不该来的。”林如海嘶哑道,有种淡淡的责备,又有种莫名的心疼,快乐。
林风不说话,只是紧紧的抱着自己的父亲,轻轻但坚定的说道:“父亲,我肯定要来的。我不仅要来,而且要完好的将我们两人平安的带回家。”
“嘿嘿。”林如海有些畅快的仰天大笑,却扯住嘶哑的喉咙,忍不住轻轻的咳嗽起来。但他还是坚持的说道:“不错,不愧为我林如海的种,我的风儿终于成为一个男人了。”
欣慰的看着仍旧一脸稚嫩的林风,林如海将手中的【火灵芝】递给他,温柔的说道:“既然要回家,我们是不是先将这个碍眼的家伙除去?”这一句,风轻云淡,石破天惊。
林如海轻轻的挣脱林风的怀抱,伸手拔出了Сhā在地上的长剑。一瞬间,一种傲人的气势从他的身上喷发而出,原本颓败如风中残烛的林如海此刻竟然有种顶天立地的感觉。
“这一剑,叫做男人之剑。”林如海轻声的说道:“每个林家父亲在他儿子长大成|人的时候,都会教给他这一剑。我其实在你十四岁的时候就想教给你了。”
他深情的看着手中的长剑:“但我坚信,在以后的某个时刻,更适合把这一剑教给你。现在,我终于等到了。”他欣慰,骄傲,又有些落寞的说道。
这是一种传承,是一种精神,更是林家这一脉的骄傲与信仰。
林风眼睛含泪的看着父亲,类似回光返照的父亲,却不敢阻挡这一剑。纵然他知道,发出这一剑会榨干父亲身上的所有的精,气,神。父亲甚至会因此陷入险境。
他看着愈发伟岸的父亲,看着那道愈发璀璨无可抵挡的剑芒。知道这一刻,这一方天地,完全属于他父亲一个人。一个男人的骄傲,一个男人的辉煌,一个男人的全部。
林如海,果然如海也!
白狼的眼中露出一丝震惊,还有几分掩饰很深但明白无误的恐惧。它本来想让这两个敌人会和,里面的那个见了寄托支柱自然就会没有那股骇人的气势,而且很有可能会直接昏迷成为累赘。至于外面的那个,说实话,它还真的没有放在眼中。
可是眼前的一切完全出乎它的意料。里面那个毫无疑问油尽灯枯处于奔溃状态的拄剑男子竟然爆发出了令它恐惧的气息,它感到了一种危机,陨落的危机。
看着拄剑的瘦削男子一步步慢慢走来,他身上的那股气势也愈发的恐怖。白狼贪婪的看了看此时拿在林风手中的【火灵芝】,恋恋不舍的回味良久,而后掉头就逃。
白狼无疑是一个聪明绝顶的妖兽,但是林如海手中的剑更快。在白狼不顾一切逃跑,堪堪在空中划出一条雪白的优美线条的时候,林如海的剑已经化作一道追风的光线,狠狠的朝着那条优美的线条劈去。
逃无可逃,无可抵挡。这是白狼脑海中唯一涌起的念头。它心头骇然,看着越来越近的耀眼白光,拼命的向一旁逃窜,再无半点之前的嚣张跋扈胸有成竹。
可是那道白光却似安了定位系统一般,无论它如何的躲闪,都牢牢的锁定着它的身形,如影随形,如附骨之疽。白狼速度更快几分,第一次后悔来到这里。
林如海劈出那道沛莫可御的剑光后,就呆呆的站在那里,再也没有一丝的动静。
林风急忙赶了过去,看着宛若熟睡的林如海,面目焦急,却不敢有丝毫的动作。
白狼的眼角扯出了一种莫名的疯狂,它突兀的停下了疯狂逃窜的身体,突然掉头转身,直直的站在了原地,一条洁白强健修长结实的前腿轻轻抬起,迎上了那道美丽的耀眼白光。
毫无意外,那道白光力劈而下,不费力气的斩断了白狼的前腿,而后轰然的轰在地面,掀起一大片的泥土沙石,生生的劈出了一个蜿蜒至远方不知有多长的断口。
白色的剑光终于消失,原本面目红润,宛若睡着的林如海脸色骤然呈现一种不健康的红色,而后攸然变白。然后他嘴角发出了一声呢喃和叹息,轰然倒地。
这一剑消耗了他全部的精气神,勉强站立的身体在劈出这霸道无比的男人之剑后,终于被压榨干净,支撑不住。此时的他身体脆弱无比,甚至连一个初生的婴儿都比不上。
林风就站在林如海的旁边,可饶是如此,他也没有能够及时的接住倒地的父亲。他的目光呆呆的看着那道蜿蜒不知至何方的裂缝,忍不住一阵口干舌燥。
“这就是一个剑者四品的全部实力么?”他心驰向往。
看着躺在地上的父亲,他苦笑的摇了摇头,见识过这一剑威力的他原本以为父亲不会这般容易就倒下。哪曾想父亲就这般随意甚至可以说是无所顾忌随心所欲的倒下了。
伸手摸了摸父亲的脉搏,林风突然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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