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我回房抚了一会儿琴,想练习一下晚上表演的曲子。但天气炎热,再加上心情烦躁,原本熟稔的曲子弹了几次总是出错,最后一次,居然还把琴弦弄断了。
“姑娘还是吃点东西,再练吧!”秋兰见我满头大汗,帮我端来一碗酸梅汤,“天气热,喝点酸梅汤消消暑。”
“谢谢,秋兰。”我接过酸梅汤喝了一口,便放在一边。
按说我已不是第一次执行任务,但不知道怎么的,从昨天夜里到今天,我一直忘不了那对无辜枉死的呣子,饭间秋兰的那段话更是让我羞愧得无地自容。
从我懂事开始,师父就教导我要为国为民,要杀尽那些鱼肉百姓的满清靼子,但是那些官吏的亲属呢?他们也同样该死吗?难道就是因为他们是旗人,我们便要剥夺他们的生命吗?我们杀害他们只怕只是打着一顶为国为民的幌子,骨子里还是为了保护自己。难道我们为了自己,就有权利剥脱他人的生命吗?
想着想着,我便感觉一阵头疼,那种深重的负罪感再次占据了我的心。
“姑娘,你累了,还是休息一下吧!”秋兰见我脸色不好,便铺了床,让我躺一会儿,“今天晚上是每月一次的百花宴,相信来人一定很多,姑娘应该要养精蓄锐一下。”
摸摸太阳|茓,看看外面烈日当空,便觉得眼皮颇重,于是便由秋兰扶着上了床,谁知一睡便是整整一个下午。
醒来时已是申时三刻,我见时间已晚,想着晚上还要表演,便忙唤秋兰帮我梳妆,但连唤三声都不见那小妮子的影子。
正纳闷着,便见那小妮子神神秘秘地过来,脸上挂着奇怪的微笑。
“姑娘终于醒了,睡得可好!”秋兰边帮我梳头边问道。
“就这样了!天气那么热,每天除了吃便是睡,聊无趣味。”我一边在首饰盒里挑选晚上表演要佩带的饰品,一边随口答道。
“姑娘觉得无味,只怕不是因为天热吧!” 小妮子又开始自作聪明猜起我的心事,“只怕是因为姑娘见不到想见的人,没有了寄托吧!”
我知道秋兰指的是什么,对于他的误解我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没有说什么。
但小妮子似乎仍然紧抓不放,她见我不说话,便步步进逼:“姑娘思念容公子,自是瞒不了秋兰,如果姑娘现在能看到容公子的信,不知能不能舒怀呢?”
说着,秋兰便从怀中摸出一封信,放在我的手中,看信封上潇洒自如的字迹,我便知道是出自容公子的手笔。
在秋兰的偷笑声中,我慢慢打开信封,展开信纸。信的主要内容是一首词:
采 桑 子
拨灯书尽红笺也,依旧无聊。玉漏迢迢,梦里寒花隔玉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