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面对餐厅桌子上摆放整齐的一溜白色餐盒,徐艳禁不住又一次地流下了眼泪。
下午离开那个砂锅居,徐艳又办了两件事。
一是去镇妇幼保健站请了一个礼拜假,在没解决好个人问题之前她没心思再去上班。
二一个就是回了趟娘家,正好赶上徐艳妈一个人在包饺子,她就洗了手和妈妈一起包,闲聊的时候,徐艳话里话外流露出对张明的不满,但还没有提及张明外面有女人的事。徐艳妈当然向着闺女说话,对张明更是连挖苦带讽刺,甚至还提到了王国军,说当时要不是你爸横推竖挡,你和国军也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王国军多懂事啊,前几天看见了还阿姨长阿姨短的叫我呢,买卖也是越做越大,这年头就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你爸和张明一个德性。徐艳笑了,问我爸怎么了?徐艳妈说艳子你也知道咱们家电机厂那块地界要拆迁,周围一个家具厂一个旅店都是装修的装修盖楼的的盖楼,就你爸什么也不张罗,该啥样还啥样,这得损失多少钱啊。徐艳说人家早都勘测好了,现在盖楼又有啥用?徐艳妈说你不懂,人家拆迁办的人都上赶着找你爸明说了,叫他盖楼,别的事不用他操心,到时候拆迁费三一三十一分,你爸就是不答应,你说他心眼多死性。另外,拆迁这么大的事,你们家张明楞是连面也不露一下,我们这么折腾图什么呀,将来这钱还不都是你们的?真是太不懂事了,要是国军在的话……唉,不提了不提了,闹心!徐艳想想也是,张明整天就知道忙厂里那点事,有这个姑爷跟没这个姑没什么两样,对她家的事连问都不问一声,纯粹就是一个摆设。徐艳说妈你别说他了,早晚有一天要我和他离婚。徐艳妈说离就离,我一看见那湖北佬心里就别扭。说完就笑了,她以为女儿在说气话。
“艳子,用不用我把饭菜给你热一下?”王国军从卧室里走出来说。
“哦,不用了,我不饿。”徐艳说,愣愣地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王国军就站在沙发边上看着她,俩人一时沉默不语。
等了一会,王国军还是不敢越雷池一步,徐艳的心凉了,看来自己在王国军心目中的地位要么就是太高了,高得他伸手够不到;要么就是太低了,低得他连弯下腰去看的意思都没有。这可怎么办好呢?莫非他还在记恨自己当初的冷酷?看来只能她主动上前对他说声对不起了。徐艳转过身来刚准备迈步,突然感觉胸口一阵疼痛,虽然疼得不是特别厉害,但也足以令她止住了向前迈的脚步。
李巍,没错,这一刻她突然想到了李巍——那个来自黑龙江省齐齐哈尔梅里斯区扎兰屯镇的黑小伙。
一想到李巍,她的脑海里蓦地出现了这样一个画面:
卧室的电脑桌前,李巍在大呼小叫地玩斗地主,身后,徐艳赤脚站在地板上,双手紧紧地用力搂着李巍。她几乎把自己的整个前胸都粘在了李巍的后背上,挤压所带来的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深深折磨着她……
“你能不能先去洗个澡?”李巍万般无耐之下说。
“一起去好吗?”徐艳咬着李巍的耳朵轻声说,“一起吧,我要你和我一起洗。”她一边在他耳边轻声慢语,一边不停地奉献着热吻给他鼓气。“走吧,我需要你,我知道你也需要我,求你了,快点。”
李巍眼睛死死盯着电脑屏幕,身体岿然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