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说，“我能理解，可是，你以为跟踪你的人就愿意去跟踪你？他们也没办法，他们也是没办法。我还是作为一个朋友跟你说话，你要是老老实实，他们也能早点回灵都，你要是不老实，也苦了他们了。”
徐辉叹口气，“我觉得你们真有意思，不计人力、物力成本，尤其是不计巨大的财力成本，长年累月去从事遭舆论痛斥、群众冷眼旁观、加剧民众与政府和社会对立情绪、只治标不治本的无奈事、愚蠢事、暂时掩盖矛盾的荒唐事，有意思吗？”
江原道，“有没有意思不是我这个小警察能决定的，他们也不是警察，否则能这么轻易地被你发现并且摆脱？他们其中一个是我的朋友，找不到你了才求我。我觉得你是个通情达理的人所以，打电话跟你说说这事，你最好配合他们一下，过几天没事了，他们自然就走了，你不配合他们完不成任务，上级就得派别人，你说哪有意思吗？”
徐辉说，“那你要我怎么做？”
江原道，“等下你把你家住哪里告诉我，我叫他们过去，每天你上下班他们都会认真记录并且向有关领导汇报。你放心，他们不会打扰你正常生活的。”
徐辉放下电话，发现燕燕正严肃地看着他。
他勉强地笑了一下，“没事，例行公事。”
燕燕问，“这么说，我们的外面有人监视是吗？”
徐辉点点头，说，“现在没有，但很快会有了。”
“这么说，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有人注意？在这里说话也会被别人听到？”燕燕问。
徐辉笑道，“你以为是拍电影儿？外面的人是灵都信访办或者政法委之类单位的，不是国安，他们还没权那样做。”
燕燕说，“可是，我心里还是不舒服，一走到那里都有人盯着，太可怕了。”
徐辉笑道，“他们是在监视我，又不是监视你，你怕什么？”
第六章
燕燕将头靠在徐辉的肩头，问，“徐辉，我怎么也想不通，你老家的政府为什么要这样做？通过网络反映按正常渠道不能反映的真实问题，居然说的诽谤，还千里追捕，为何敢这样嚣张？这说明了什么？中国公民行使正当控告、检举的权利在哪里？”
徐辉叹口气，说，“对不起，燕燕，我的一时冲动给你添麻烦了。”
燕燕说，“想到以后每天身后都有人盯着你，我怎么越想越别扭？”
“对不起，亲爱的，你别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我们该怎么生活还怎么生活，没事的。”徐辉安慰着燕燕。
“我们出去吃饭吧”，燕燕问。
“行，想吃什么？”徐辉笑着。
“我想吃红烧蛔鱼。”燕燕说。
“要不要给爸妈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我出差回来了？”徐辉问。
“你放心吧，我刚才已经打过了，他们叫我们周末去吃饭。”
“你没跟他们说我的事吧？”
“没有，我怕他们担心。好不容易他们对我找你这个外地人不说什么了，要是再知道你惹了这么大祸，还不又跟我唠叨。”
走出小区门口，徐辉一下子看到刚才被自己甩掉的那两个人正在路边花坛边坐着。
徐辉拉着燕燕走过去，主动对他们打招呼，“二位，够辛苦的，第一次来东海吧，也不找个地方先住下就开展工作？”
年轻的有些尴尬，说，“这么巧，在这儿遇到。”
徐辉开心的一笑，“以后巧的事儿还多着吧？”
三十多岁的人站起来，说，“即然这样，我也不瞒着了，我叫文章、他叫曾彼得，都是灵都的。”
燕燕说，“那我们去吃饭，要不要我请你们吃点东海特产？”
文章笑道，“那就不必了，请问附近有便宜的招待所吗？”
徐辉说，“附近有个如家，你们去吧，每天只有两百多块钱。”
文章问，“还有便宜点儿的，譬如浴池什么的？”
徐辉笑道，“那只好到郊外，农民工大多住哪里，不过，你们监视我可就不方便了。”
曾彼得说，“可是，我俩的费用是包干儿的，要是住那么贵的，吃饭就成问题了。”
徐辉想想，说，“这样吧，去我公司招待所吧，我打个电话给他们，我是办公室主任，安排你们住还是有这个权力的。”
文章说，“这怎么好意思？”
徐辉说，“没事，方便你们监视我嘛，这是地址，你们去吧。等下我给前台打个电话。”
望着徐辉和燕燕远去的背影，曾彼得问，“文科长，咱们要跟上去吗？”
文章说，“跟个屁，赶紧住下，然后咱俩去东海个大景区转转，好好玩两天。”
曾彼得问，“难道我们就不看着他啦？”
文章道，“你傻呀，他都知道我们在跟踪他，他能干啥事儿？好好放松一下，等领导下令咱就回去。”
第七章
吕向东这两天有点感到自己很不舒服，他总觉得困，也难怪，最近一阶段他总是超负荷的工作，每天的睡眠也就能保证在四个小时左右。
自从坐上灵都市委书记这个位置，为了工作，吕向东几乎鞠躬尽瘁。起早摸黑，要开一个个会议，接待一批批领导。更有甚者，晚上还要加班加点，宴请领导，联络感情，使工作更顺利，也表自己的一番心意；而下属也常请吕向东赴宴，不去伤他们感情，会说自己太高高在上，总要去坐一下喝两杯。日夜操劳，几年下来，胃都喝坏了，头发也掉了不少，老婆刘芬都说，“吕向东，你真成个老头子了。”这时他只好笑笑，因为吕向东自己知道，幸好他红光满面没有皱纹，肚子也没有挺出来，平时总穿名牌衣服，还比较有官样，不然真没法见人了。
这两天他更是觉得紧张，开发区主任副主任佟叙钢对他说，现在虽然把征地公告发出去了，可是，老百姓基本上动没动，红星村甚至有闹事的可能。不过他最担心的还是前两天发帖闹事的那个元宝村，这些人懂法，难道公告发出去了，他们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打电话给刘旭，刘旭却说自己在陪林安琪在开发区采访。他说，“你最好别领她到那些敏感的地方去，一旦是叫她发现征地上的漏洞，咱们不好收拾。”
刘旭说，“我明白，我现在领她看得都是全民创业的事。领她看的几个项目都是有把握的，你就放心吧。”
吕向东说，“你还是抓紧把她送回宾馆，然后去元宝村去摸摸底。我现在有些担心，一是怕王宏斌他们越级上访，把这事捅到北京，惊动中央。一旦惊动中央，那就麻烦了。二是，我总觉得开发区的几个大项目的建设速度太慢，你亲自去调查一下，各个项目都存在什么问题，到时候我好找帮办们谈谈。”
刘旭说，“好，我去。”
吕向东放下电话，觉得身体酸痛得不得了，于是，他拨通了黄敏的电话，说，“你来一下，我太累了。”
谁知黄敏说，“对不起，我在省里学习，得三天呢。要不，我叫医院保健科的李医生过去？”
李医生的按摩手法是一流的，可是，长得太丑，吕向东连忙说，“算了吧，我还是叫秘书帮我胡乱按两下算了。”
黄敏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说，“对不起，我回灵都第一时间就打电话给你。对了，你答应我吴限的事打算什么时候兑现？”
吕向东说，“我已经跟组织部打了招呼，这几天就跟他谈话。不过，我改主意了，不想叫他去县里，吴限这人办事还是有一定办法的，我打算叫他去开发区，负责征地的工作。一旦是他把这个工作做好，在仕途上就可以说是一帆风顺，在整个市委机关也将是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
黄敏有些感动，说，“向东，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吕向东说，“你别这样，我之所以这样做不全是为了你，我还是为灵都找了一个能干的干部。我之所以这样做，是想叫他多磨练一下，一个人升得太快了，总会有一些负面影响，叫他多做点实际工作，对他的未来有好处。”
其实，黄敏对吴限是很有愧疚的，自打她当了副院长以后，吴限几乎承担了一些家务。比如接送孩子，如果不是出差在外，或市委有紧急任务，一般情况下，接送女儿的任务他都主动承担下来了；比如买菜，如果没有事，他会去菜市场，买一点好吃的东西回来，等黄敏回来一桌好菜就炒出来了。有时候，他手头的事还没有处理完，他就把女儿先接到办公室，拿出白纸和铅笔，让她画着玩，自己躲到一边去干自己的事情。
对这样的男人她还能说什么呢？何况自己还出了轨。对于这个男人，即使机关那些曾经嫉妒过他的人，也都闭紧了那张喜欢指摘和议论别人的嘴，有的还发出由衷的赞叹，说吴限不仅工作干得好，群众关系搞得好，还是一个颇有责任感的好父亲好丈夫。
于是，她说，“向东，难得你对我这样，不说了，你休息一下吧，别累坏了。”
第八章
放下电话，吕向东想了想，打电话把开发区副主任佟叙钢叫过来。这个佟叙钢同时也是市里主管公交战线的副市长，原来在市里不得烟儿抽，因为灵都那时基本没什么工业，国企基本上都是带死不活的，他管的东西似乎很多，但是却都是三权在上的，除了一个交通局，别的他都是管不着。所以，在开会时总是没什么底气发言。
吕向东来到灵都以后，把他调整到开发区，这下子他开始如鱼得水起来。因为开发区主任是蓝风致兼任的，而作为开发区常务副主任的佟叙钢实际上就是开发区主任。这下子，佟叙钢对吕向东很是感谢。这在开会上就能看出来，特别是在常委会上，他和其他常委一样，对吕向东的决策很少提反对意见。吕向东有时也很*，把自己的主张和看法讲了一通以后，要求每个常委都要发言，谈谈自己的看法。这时佟叙钢往往是第一个发言。佟叙钢的发言基本都是顺着吕向东的思路说的，就是偶尔谈一点不同的看法，也都是无伤大雅的，都是在吕向东观点的基础上，做进一步的阐释，就是把吕向东没有想透没有说清楚的事情，说得更加透彻更加明白罢了。有吕向东发言定下了调子，其他常委就是有意见也不好说什么了，除了看法一致，就是坚决拥护，没有其他不同声音。
吕向东庆幸自己当初没有看错人，现在终于有了一个得力的助手。县长蓝风致和吕向东配合不到一起，两个人的想法常常不一致，这样就给工作带来难度。在开发区的建设问题上，有了佟叙钢的支持，很多决策执行起来非常有力度。
佟叙钢一坐下，吕向东就问到了一股浓浓的汗味，就问，“佟主任，这才是三月末，怎么出这么多汗？”
佟叙钢说，“我到蓝举日化建设工地现场去了，他们请的一个工程队和当地农民因为一些杂事有了冲突，他们的帮办商委主任刘大毛正好到南方招商去了，所以，我只好亲自去了。这些农民真是不讲理，就因为人家工程队多挖了他们两棵树，全村人拿着家伙要去跟人家拼命。”
“怎么会这样？他们村长村书记管不了吗？”
佟叙钢说，“村书记和村长倒是都在场，可是，就是不敢管。”
“为什么？”吕向东问。
佟叙钢叹口气说，“唉，还不是闲的？现在农民没地了，也没啥出路，就在家闲逛，人一闲就有怨气，这不？全发到人家工程队身上了？”
吕向东点点头，说，“看来征地后农民安置问题我们还存在很大不足啊。”
佟叙钢点点头，说，“大部分村被征地后无法进行调田安置，加之失地农民文化水平普遍较低，劳动技能单一，参与市场竞争能力差，很难实现再就业；部分农民缺乏长远的再创业打算，失地后生活消费来源主要靠有限的安置费，坐吃山空，生活日渐困难。”
吕向东问，“你有什么想法没有？”
佟叙钢道，“市里的几种安置措施开着挺好，可是就是难以落到实处，我觉得，鼓励自主创业。制订与下岗职工待遇相类似的被征地农民就业优惠政策，部分集体经济组织从土地补偿费中安排资金借贷给创业农民，扶持其发展。同时，积极做好失地农民的身份转换工作，将其纳入社会保障机制。对失去劳动能力的老、弱、病、残人员，为其购买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建立最低生活保障制度，将失地农民纳入社会保障系统。这恐怕能有些效果。耳管建设”
吕向东说，“回去把这些想法写个材料，报上来市里研究研究。对了，今天找你来是想跟你说个事，市里看你现在很累，两个副主任一个招商常年在家，另一个管建设又是工地省里的到处跑，想再给你配个助手，帮你解决一下征地上遇到的一些麻烦，你看好不好？”
第九章
佟叙钢笑道，“吕书记，你这说到哪去了，你这是关心我，爱护我，我还能有什么意见？”
吕向东道，“关于这个事，我已经跟几个常委打过招呼，任命应该很快就会下来，这个人以前一直在上面工作，实践经验少，你要多带一带。”
佟叙钢笑了，“吕书记，只要你安排的事，我一定会做好。”
吕向东说，“你这个态度可是要不得的，什么我安排的事？那是组织上安排的。佟主任，我不是什么权威，我的意见只是我个人的意见，既然是个人意见总是要有偏颇的，所以啊，不要迷信个人，要相信组织。咱们市委机关里流行这样一句顺口溜：表扬了指鹿为马的，提拔了溜须拍马的，苦了当牛做马的，整了单枪匹马的。顺口溜是尖刻了点，但一针见血地指出了选择干部中存在的不正常的现象。那些善于钻营的人奉行的是理论联系实惠，密切联系上级，表扬与自我表扬，他们说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要善于推销自我，目的是捞实惠。可是，我们永远不要忘记，我们是向党旗宣过誓的，我们做工作不是为了个人的升官发财，而是为了人民。比如说我们在灵都工作，就要时刻想着灵都老百姓的利益。灵都老百姓最大的利益是什么？”
佟叙钢说，“这些你多次说过，就是让他们过上好日子。”
吕向东点点头，“可是，老百姓过上好日子的前提是什么？首先就是官员过得起紧日子，百姓才能过上好日子。你在开发区，那可是手握重权啊，要是有一点私心，那就是白花花的银子进袋啊。”
佟叙钢连忙站起身，“吕书记，你这点放心，我佟叙钢以前不会贪，现在也不会。尽管有人说装错了口袋掏出来就是好同志，搭错了车往回走就是好样的。可是，我佟叙钢绝对不会做让吕书记你感到尴尬的事情。我就是想一心把开发区建设好，让灵都有可持续发展的后劲儿，至于我个人的得失，我从来考虑。只是，我这人有些把握不好政策。”
吕向东问，“为什么会这样说自己？”
佟叙钢说，“主要是我们的政策变得太快，刚刚学会了，又说不对了；说是不变了，又来文件了。咱们干开发区，如果总看文件，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这开发区还能干吗？”
“怎么？有点气馁啦？”吕向东笑着问。
“气馁倒是谈不上，只是在工作中既要冒着政策的风险，又要放着不知道从哪儿射来的暗箭，感觉到挺委屈的。”佟叙钢道。
“我很能理解你的心情，这个东西太复杂，也是中国这个文化造成的，一时也说不清楚。现在，我们就说开发区的工作吧。现在各地的招商力度都很大，所以，像灵都这样一个相对经济滞后的地区要想超常规发展，我们必须把我们制定的各项措施、政策落到实处。让全市人民支持我们的工作，上下同心，万众一心，没有办不成的事。当然，仅仅做好这个还不够，其他兄弟市也会这么做，我们地优势根本无法体现出来。那么怎么办呢？提前！是的，就是提前，什么事都走在别人的前面。别人还在论证的时候我们已经开始规划，别人在初步规划的时候，我们已经征地。别人征地的时候，我们开始了道路建设，……。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出其不意。”吕向东斩钉截铁地说。
佟叙钢说，“其实，我们最好好奥多争取上面的支持。现在耿省长支持我们，这是我们灵都市的幸运。我们还要争取省发改委、省财政厅、省建设厅、省交通厅等省直机关的支持，还要争取国家有关部委的支持。在此之前，我们已经做了一些工作，但做地还很不够。吕书记，你看这方面是不是要加强？”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十章
吕向东说，“这方面以前都是蓝市长跑得多，现在看来，必要时，我也得出面跑跑。只不过，我提醒一句的是，上面的工作要做，你们下面地工作更要做。甚至你们下面地工作更重要，做的工作越扎实，成功的希望就越大。刚才你说的那个永远走在别人前面的观点是非常正确的。”
佟叙钢回答道，“这个你尽管放心，有什么困难我们尽量克服，为了灵都的明天，我们就是拼了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吕向东笑了，“你呀，别老说这样的话，我们干工作不是要拼命，而是要享受胜利的喜悦。开发区建好了，灵都经济发展了，老百姓过上好日子了，你老哥却牺牲了，有意思吗？”
“对了，吕书记，前些天我们开发区报上来的那个《关于促进灵都经济技术开发区征地拆迁工作的行动方案》你看了没有？”佟叙钢问。
“哦，正在常委中间传阅，老佟啊，这个《关于促进灵都经济技术开发区征地拆迁工作的行动方案》要想出台并且实施，那可是要先统一思想，怎么统一思想？那就是要制造一个氛围。不要以为开几次会，发几个文件就能解决开发区目前的问题，好多事欲速而不达。”吕向东脸色开始变得凝重。
佟叙钢走后，吕向东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就洗了澡，然后拿起床头的电话。这是他每天的功课，不管多晚，都要跟刘芬同一个电话。
“干嘛呢？”刘芬问。
“刚刚跟开发副主任佟叙钢谈完工作，身上很酸，脖子也有些发轴。”吕向东回答。
“怎么样？这个佟叙钢最近工作还行吗？”刘芬的声音很平和。
“历朝历代，无不是靠地方势力与上面的支持共治天下，异地为官的，要么捞钱，想做实事的，就得与地方势力妥协合作。这个佟叙钢是灵都本地人，抓住了他就等于抓住了灵都本地一群干部。现在灵都的主官都是从外地调来的，本地干部都有些怨气，觉得自己受了压力，所以啊，地方政治改革没有中央改革那般容易。”
刘芬嗯了一声，这话她听了多少遍了，不觉得新鲜。
吕向东接着说，“要改革地方制度。非得达到几个必要的条件。第一，便是交通设施完善。第二。便是通迅快捷。第三。便是最重要一条，便是人才储备的充足。改革地方制度必须领会上面的精神，这样才容易得到领导的配合。还得需要大量的事务型人才与地方领导型的人才。前者刚毕业的大学生锻炼一下就可以了，而后者，却需要常时间的考察与培养。”
刘芬说，“嗯，你现在怎么也算是一方大吏了，但是，别忘乎所以，对上面任何一点提到地方政务的指示，说明，甚至是假想，你都要都仔细研究，一个字也不肯放过。”
吕向东说，“这是自然，对了，台里啥时候放你啊？”刘芬的情调报告已经打上去有一阵子了，可是电视台一直没批。
刘芬说，“台长前两天找我谈了，说是暂时没有人手，还要我顶一阵子。”
吕向东想想，说，“他们要是不批你也不用去催他们，等等吧，也许过一阵子事情会有变化。”于是，就把赵峰跟他说的事跟刘芬说了一遍。
刘芬沉默了一会儿，说，“既然这样，我先不急，不过，这对你来说又是一个新的课题了，所以，你更要加倍小心。”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十一章
“我知道，说实话，刘芬，假如生活再给我一次选择，我不会再选择从政。当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挺好。省得每天绞尽脑汁玩弄权术，现在我是欲罢不能了。茫茫黑夜何处是尽头，漫漫仕途那里归宿？”吕向东换了个姿势。
“你这人啊，就是老要强，跟你一起毕业的同学有几个有你这个级别的？别老那么严格要求自己了。你就是这个位置干一辈子，我跟孩子也没啥说的。”刘芬安慰着他。
吕向东叹口气，“这当官啊，就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个人在仕途，讲究的就是一个级别，你人缘再好，关系再厚，口碑再佳，如果级别上不去，没有实权，你在别人的心目中，永远是一个失败者的形象！你说你清高，你不在乎那级别，更不在乎管那条战线。但是，别人不这么看你，别人看到的都是你的阴暗面和你的不是！他们就会议论，这个吕向东肯定在某些方面存在着不足或毛病，不然别人都上去了，他怎么总是上不去？”
“算了，别说这些了，这周回不回来？”刘芬问。
吕向东说，“不回去了，要到岭南去招商，回来时，在中州下飞机，我顺便回去看看你和孩子。”
“向东，我在省里听到了不少对你的负面议论，你要注意啊。”刘芬道。
“嗯，我知道，你放心吧，我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些东西。”放下电话，吕向东站也站不住，坐也坐不住。这是怎么啦？
于是，他拨通刘旭的电话。
“刘旭，你在哪里，我有事找你……”
差不多一周没有到公司，一上班，总经理赵军红把一大堆事情放在了徐辉面前叫他处理。锦城化工这么大的企业，徐辉的工作又是这么个敏感而琐碎的岗位，所以，一忙起来他就忘了一切。
直到三天以后，他才想起，灵都派来监视他的文章和曾彼得还在招待所住着呢。于是，他赶紧打电话给招待所经理问他那两个人怎么样？招待所经理说，“徐主任，按你的吩咐，那两个人每天出去我们都给派了车，中午他们在外面吃饭，晚上我陪他们吃点东海特色。”
徐辉想了想，问，“他们这两天都去哪儿了？”
招待所经理说，“听司机说主要是各大景区。”
徐辉说，“待会儿你给司机打个电话，问他们今晚大约什么时候回来，我请他们吃个饭。”
招待所经理问，“那俩人是干什么的？你朋友？”
徐辉笑道，“就算吧。”
晚上，徐辉跟文章和曾彼得坐在招待所小餐厅里面。
徐辉端起酒杯，“二位，今天是我私人请客，他乡遇故知，一醉方休不醉不归。”
文章很豪爽，说，“许老弟看起来也是个爽快人，啥也不说了，走一个。”
徐辉把一张纸拿给曾彼得，说，“这是我这几天的行程，我知道你俩没监视我，可是，你们回去也要交差不是？拿着这个写报告吧。”
曾彼得有些不好意思，说，“徐主任，你看，这差事也不是我们愿意的，上指下派，都是没办法的事儿，谁叫我们是吃这碗饭的呢？” 电子书 分享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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