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现在的孩子呵,怎么都这样呵?就不能听大人的话吗?就不能照着大人的话做吗?常守真很无奈。
也不怪常守真无奈,想当初常守真跟自己的师傅做徒弟修炼的时候,别说是听师傅的话了,就是师傅的一个眼神看不到,那可都是不成的呵!这个差别,也太大了。
“你听着,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别那么多话!”被葛三元打断了话,常守真没好气地说。
“不是,师傅,呵,老爷子,你得给我说明白。明白了,我会做得更好。主动练习和背动修炼效果可是不一样的呵。”葛三元全然不管常老爷子的情绪,依旧顺着自己的意思说。
没办法,遇上这么个混小子……唉,说吧。常老爷子真觉得自己管不了这个徒弟。
“简单说,丹道自古就有,行丹道者众。行丹修真者众原本是好事,可是,人多想法就多,于是便生出了许多门派。虽然金丹大道同出一源,可各家却也有各家的思想。再加上修炼都各有各的目的,像你,就想治便秘,所求之道就有所不同。况且,像你这样的,以修道谋资财为目的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难免混乱。常言道:道不同不相为谋。所以我才这样要求你。”常守真说到这里,看着葛三元。
常守真想看看葛三元是否听进去了。
葛三元真的听进去。
葛三元不傻,常老爷子只这一点,他就明白了自己的小气与功利。后悔,葛三元现在只有后悔。后悔,让葛三元脸一下子就红了。
“那个……老爷子,我明白了。是我错了,我绝不再跟您提治便秘的事儿了。”见常老爷子看着,葛三元不好意思地表态。
常守真原本说这些,是为了告诉葛三元自己所提要求的重要性,用话点葛三元,只是因为心里还有气,顺便烧他一下nAd1(没想到,葛三元居然明白了。常老爷子一下大喜过望。
孺子可教,我没走眼。虽然尺歧路,可悟性不错,一点就透。想到这些,常老爷子心情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由生气,变成开心了。
可是还没等常老爷子开多一会儿,葛三元又想起了些什么。
“我再问一句,就问一句。老爷子,您是怎么知道的这些?是您师傅告诉您的?师傅没说咱们炼的这是那派的吗?”葛三元又问道。
“你!好好,我告诉你。这是师傅和我说的。不过,我师傅说,就是为了这个,才不告诉我咱们这是哪派的。我师傅说了,打嘴仗不是能奈,练出真神来,才是真的!明白了吗?!”常过真无奈,外加没好气地说。
一见老爷子又恼子,葛三元赶紧说:“行了,行了。老爷子,我不问了,继续你刚才的。”
“这就对了。别急,日子长着呢。我再跟你说第二条。我第二条所说的‘勤’,是有些像练武人所说的,‘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但是,和他们又有区别。我说的勤练,只是要求总保持着意念在,不是像武把式似的有事儿没事都在那抡胳膊买傻力气。修真,不是耍武,是意念的修行,所以勤,是在意念上。明白了吗?”常老爷子一使劲儿,便说出了自己修真多年的体验。
“呵,呵。”一听常老爷子这样说,葛三元眼睛一亮,叫了起来。
没想到葛三元会有这样的反应,常老爷子听他“呵呵”的大叫,一下就紧张起来。
“老爷子,我懂了,我懂了!”葛三元激动地说。
葛三元真激动,他不仅激动得喊着说话,他还一边说,一边挥着拳头转圈,就像就是打乒乓球的王励勤,每赢一个球那模样。
看着葛三元这样,常守真又觉得晕nAd2(现在这些孩子,都什么毛病呵。常老爷子在心里很是无奈地说。
“老爷子,我知道你说的神了。书法、绘画讲究意在笔先,写文章也是。意念一到,下笔如有神。书画大家,都是意念强的人。名家之所以成名,就是他们把自己的意念修成了神,他们作画的时候,不是人在作画,而是他们的神在作画,所以他们的东西不是工匠的作品,而是神仙的作品。所以他们的作品才是精品。对不对,老爷子?”葛三无没等老爷子问,便一手挥着拳头,继续做王励勤跑步状,到了常守真面前大声说。
像是自信自己说的是对的,说完,葛三元又挥着拳头冲天用力大喊道:“我明白啦!我明白天理啦!”
葛三元的思路,这都跑哪儿去了?!
可是这回,常守真却没不满。激动了,常守真太激动了,他没想到葛三元能说出这些话!
多好呵,说得多好呵!多有见识呵!修真几十年,悟了几十年,常守真才悟出师傅从小告诉他的人的身体里有一个神。可是,虽然悟出修真就是修自己身体里的神,常守真却说不出来。真没想到,葛三元这小子还没开始真练,就一下子明明白白地把人身体里的神全说出来!
什么是天才?这就是天才呵!
我终于找到了一个天才!
修真有救了,丹道有救啦。
激动,激动,常守真比葛三元更激动!
一向能控制自己的常守真,只觉得内心激荡、澎湃,脸上发烧。
这也难怪常守真老爷子激动,修真求道,原本是很神圣的,可是,自从上世纪开始,修真求道的道教口碑就很不好☆明显的是受牵累于一贯道。
1930年,山东人张光壁篡夺“一贯道”的掌道权,并在济南设了总坛nAd3(此人心怀不轨,不是真正的求道之人,他是有野心的人,入道只是为了自己的野心。用了六年的时间,张光壁以欺骗的手段将一贯道做大,随后在日本人侵华时,他便卖身投靠日本人当了汉奸,为日本人统治中国效力,自此,一贯道在张光壁的领导下彻底沦为具有反动色彩的组织。日本人投降后,一贯道又投靠了国民党,成为他们的特务组织,为其效命。新中国成得后,一贯道还为“国军”光复妄图颠覆新政权努力工作,直到最后被新中国的政权铲除。
一贯道不仅参与政治,对内他们还把教徒当成敛财的对像。他们用“人道费”、“功德费”、“行功费”、“献心费”、“尽孝费”、“免冤费”等费用五花八门借口,将教徒搜刮得一干二净。刮净之后,他们就又把没有利用价值的教徒一脚踢出门外。这些被刮净了的教徒,下场大多很悲惨。
与一贯道相同的是,一直以来,总有一些奸人借教徒信道敛财,而道教又没有一个严格的组织,管理不了此事,于是把个具有悠久历史的中华道教,弄得口碑很差,成骗子的代名词。不仅如此,民众的不理解,甚至误解,还妨碍了信教人的修行,以至于影响到他们悟道。比如,道教提到了神,因为曾被骗子借用过行骗,道教的神就被世人当成了骗子的工具,这反过来就影响到了信道人对神的理解。
常守真也是费尽心力,在克服了世俗影响后,才悟出大道中所说的神,才明白了神在。可是,悟出来,他却不能说出来。现在,葛三元一语道破,这怎么能让常守真不激动。
可是太激动了,常守真反到说不出话来了。
兴奋了一通,葛三元慢慢平静些了,于是,他再次回到常守真面前,然后表态般地说:“老爷子,您让我参透了天机。我还想叫您师傅。您就是我师傅。”
师傅,常守真何尝不想当葛三元的师傅。给这样的徒弟当师傅,那是一件多么光彩的事情呵。可是,不行呵。
“三元,我也想呵。”说完这句话,常守真的眼泪夺眶而出。
一见这情景,葛三元又慌了。
“老爷子,别,别,您别激动,我听您的,听您的还不行吗?我不问了,不问了。”葛三元赶紧说。
葛三元真怕常老爷子一激动,再出点什么事儿来,毕竟他已是七十高龄了。
看到葛三元这样关心自己,常守真心里一暖。
“三元呵,既然你真心和我学,我就告诉你。”常守真就地坐下,缓缓地说。
一听常老爷子这样说,葛三元赶紧挨着他坐下。
常守真告诉葛三元,不让他叫自己师傅,是因为常守真没出师傅。别看常守真一把岁数了,可是他一直是自己摸着练。
先前,常守真有一个师傅,他是一直跟着练。新中国成立后,特别是挖出了一贯道,道教的名声就臭了,“文化_大革命”开始后,道教也在被批之例,常守真的师傅认为生活环境无法再修行了,便对常守真说:“徒儿,此地已不是修炼之地,为师要去了,你好自为之吧。”说过这话后,常守真的师傅就在某一天不知所踪了。
还好,虽然师傅走了,可是他走前把心法都传给了常守真,于是常守真就自己摸索着练。直到今天。
听常守真说完,葛三元想了一下说:“老爷子,那你觉得,自己练得对不对?”
“应该没错。我自感有所得。只是,我不知道自己是仙根不深,还是仙缘未到,该突破却没有突破。”常老爷子实话实说。
听常老爷子这样说,葛三元沉吟了。
忽然,葛三元跳了起来,然后一把拉住老爷子,让他也起来。
常守真不明白葛三元这是什么意思,可是他还是跟着站了起来。
“老爷子,就凭你能悟到神,又能练神、用神,就说明你的路子没错。对不对?所以,突破,只在早晚。”葛三元开心地说。
对呵,对呵。听葛三元一说,常老爷子眼睛又亮了。
“老爷子,出师不出师,现在人也不讲究了,现在人都实在,只看您会不会。您一念口诀,还是总诀就把我身体清洗了,说明你有真东西。所以呵,您别在意这个了。”葛三元又说。
真是呵。出师不出师,不过是一个形式,又有什么关系呢?听到葛三元这样说,常守真只觉得自己的内心豁然开朗。
看到老爷子脸上又露出激动的表情,葛三元怕他再激动,便赶紧说:“老爷子,耽误不少时间了,咱们练起来吧。”
常守真明白葛三元的想法,他们开始心意相通了。
“好,练!”常守真也痛快地应了。
葛三元的修炼这就开始了。
常守真指导着葛三元站好,调整呼吸,静气、平心,然后告诉他引意念向下,聚至丹田。如果意念能够到丹田,便由此开始,让意念继续向下,经会阴,过肛门,沿脊椎督脉上行,然后到后脑、头顶,再由面颊分道而下,会至舌,之后下咽,让意沿胸腹正中的任脉下行,直到还回丹田。
常守真告诉葛三元,这个过程就叫“小周天”。
并不复杂,葛三元虽然没有这方面的常识,可是一听就明白了。
在葛三元脸上确实看出他明白以后,常守真念起了本门的口绝。
常守真之所以要从葛三元脸上看出他明白不明白,是因为他没按原有的步骤做,他直接跳到了小周天。常守真这样做,是他想证实一下,葛三元是不是一个真正的天才。
“双脚分开与肩宽,双手环抱放腹前。屏息守意引下垂,意聚生灵起于田。引灵上行循督起,灵走任脉复还田。循环往复小周天,筑基丹道第一关。”常守真念起,并重复不停念叨着口绝。
前两遍,常守真是在念,这是为了让葛三元听明白。之后就开始引了。
为引葛三元,常守真念得很慢,就像是以前电视演过的,教瑜珈的人引导那样。并且常守真不仅念得慢,拖长了声音,他还由重到轻。
渐渐的,常守真的语气越来越轻,越来越轻,直到飘起来。
念本门这层心法口诀,常守真原本是为引葛三元入静,于是一遍一遍地缓缓念。可是,念着念着,常守真不由自主地自己也入境了,于是,他的就念成本能的了,于是声音就开始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