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号起好了,葛三元像是找到了感觉,于是他又好意思了一回。
“老爷子,你还得告诉我两件事。这回你不能再瞒我了。”葛三元不客气地要求道。
“你说。”常守真没有意识到葛三元的心眼儿,而是痛快地说。
“两个,一个是你为什么在太阳底下练功;再一个,你是怎么看我的,我是指你让我有被看透了的感觉。”葛三元跟着就说,
听葛三元问这个,常老爷子沉吟了一下,说:“第一个还是不能告诉你,你就是知道了也没用;第二个可以说,我告诉你,我是用心神看你。心神之眼就是祖窍,就是这里。”
说着,常守真一指自己的两眉之间。
其实,后边说的这个,要是在以前,常老爷子也不会告诉葛三元的,因为这也是秘密,可是现在,常老爷子为了葛三元,他说了。换句话说,如果不是葛三元,常守真还是不会说出来的。
“这里?呵,是不是这里又叫天目?你开天目啦?”葛三元下意识地摸着自己两眉之间的印堂,一下想起来以前听说过的。
“对了,有人说,开天目就是跟二郎神似的,多出一只眼睛。让我看看,是不是?”说着,葛三元又往常老爷子脸前凑。
这孩子,脑子里怎么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听到葛三元这样说,常老爷子再次无奈。
“哼。”常守真用鼻子表了一下态,然后又用手一划拉,阻挡了葛三元的孩子气。
虽然无奈,可是常守真还是要撑住,并且表明态度。
一看常守真这态度,葛三元马上有了意识。
“我勒个去!我又说外行话了nAd1(别生气,老爷子,您跟我说说这个祖窍。”对丹道有了见识,相信了常守真的功法,葛三元开始知错就改。
常老爷子对葛三元的这种改变,也是很满意的。看到葛三元胡乱了一下就立即回归本门,他的心情一下又好了起来。
“你说的那都是故事℃窍也可以说是人的天眼,原本每个人都有,因为不用,或者说在人长本事了以后,用不着了,就都闲放着了。放久了,就废了。我只不过是又把它打开了。”常守真讲解着说道。
“真的?太好了。老爷子,你说的我能明白,人在进化过程中,因为改造了环境,生活条件好了,特别是生命有了安全保障,威胁少了,于是人类就失去了许多本能℃窍是不是就人类失去的本能?快告诉我,您怎么能打开的?”葛三元一听,顿时彻悟,然后又兴奋地说。
“不难。在你完成‘小周天’后,你的丹田内就会生成道。当道生成后,你借用道力便可以打开、控制祖窍。”这个,常守真没瞒着葛三元,痛快地说了。
“明白了,谢谢。嘿嘿,我的第一个问题,你不说,我也知道。我猜你是在借道。有人通过练丹药借道,你是把太阳光转成道。吼吼!老爷子,你是独一家!你这是正道!”葛三元开始是笑嘻嘻地,后来又是狠狠地称赞道。
葛三元这样说,常老爷子居然没吭声。
葛三元的这分聪明,葛三元的这分自信,让常守真更觉得自己没看走眼。同时,常守真还隐约觉得,葛三元不会用自己这样长的时间,就能做到。因为这小子,悟性太强了。可是,现在老爷子也有经验了,葛三元说对了,也不能夸他,不然一夸,他又不知道会怎么样。
“好了,咱们今天就这样吧。”静了一下,常老爷子忽然表态道。
常老爷子这样,也是他忽然觉得自己应该回去想想nAd2(
看到常老爷子忽然变了态度,葛三元有些摸着头脑,于是他疑惑地点了点头。
看到葛三元表示明白,常守真转身就走了。
目送常守真走远,葛三元摇了摇头,口中喃喃地说道:“我勒个去。这老爷子,邪,真邪。”
说完,葛三元也转身回家了。
回到家,葛三元今天没有排便的感觉。心里有事,葛三元也没注意到。同时,葛三元也没注意,他今天不感觉到口渴了。
虽然结束了谈话,葛三元跟常老爷子说了自己的猜想,可是葛三元并没有放下他的想法。到了家里,葛三元还继续想。
用道打开祖窍。道。化道。借助外力转化成道力,这肯定是个好办法。荀子在他的文章里说过:“君子生非异也,善假于物也。”葛三元琢磨着。
“对!君子的本性没有什么特殊的,只不是他们善于借助外物。荀子这话说的地道。阳光就是能量,道也应该是种能量。把光能化成道,这招确实是高。老爷子,你借得,我也借得!”想清楚后,葛三元发狠地说道。
葛三元说到做到,第二天一早,他就站到了常守真边上。
“……屏息守意引下垂,意聚生灵起于田。……”一遍一遍,葛三元默念着他们“神破归一”金丹大道初修的道诀,指导着自己。
葛三元也像老爷子一样,面对太阳开始了他的修炼。
常守真很快就发现了葛三元在干什么。
葛三元这样做,很是让常守真吃惊,他心说:“这小子这不是练丹,这是在斗气!”
吃惊过后,常守真又赶紧用祖窍观察了葛三元nAd3(
看过一遍,常守真放心了:虽然葛三元是站在太阳地里,可是他的身体却没有任何变化。这说明他没有借太阳的力道的能力,这小子不会。
虽然是虚惊一场,但是常守真也有些后怕:亏了昨天没跟他说,要是真说了,这愣小子准得试。
大夏天的站在太阳底下,身上要是没有点道行,是受不了的。太阳热加上内在用力,不一会儿葛三元就见了汗了,而且葛三元的汗可不是出的一星半点儿。没一会儿,葛三元脸上的汗就汇成了小溪,一个劲地往下流。
看着葛三元满脸是汗,直个劲儿地往下淌,常守真想劝他停下。可转念一想,看葛三元那副铁了心的样子,不劝还好,没准越劝他越拧着来。
想着,常守真收了势,提前结束了自己的修炼。
常守真转身就走到了树阴里。常老爷子这是要以身作则。
葛三元发现了常守真离开,可是,他却对常守真的行为全然不理,依然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
没有道力是真不行,太阳底下的葛三元,真是有看的,出汗,很快让他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虽然这样,可葛三元真是下了狠心了,依旧坚持。
在树阴里看了葛三元一会儿,常老爷子有些看不下去了。葛三元这样,让常守真很是不好意思,他甚至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没用。
真的就没有办法帮到他吗?看着葛三元,常守真是真心疼,于是他挖空心思地想着。
人类科学发展到今天,应该说是很强大了,人体器官都可以被移植了,但是,面对人体,人类的科学似乎又很无力,因为虽然科学能改变人的命,却掌控不了人的性。
道家说的人的性,在没修炼前,就是人的灵魂,修炼后就是神。
其实,此刻常守真不知道,他思考的问题,他的烦恼,是道家、甚至是中国有思想的人几千年的苦恼。中国人与西方人不一样,西方人比较实际,喜欢改变看得见的事物、解决眼前的问题,而中国人喜欢改造看不见的事物、解决抽象的问题。
没有人能解决葛三元的突破问题,只有靠他自己。葛三元也确实没有想让别人帮忙,他只想通过发狠解决。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时间很快过去了,转眼就到了中午。
这小子也太狠了吧?这样下去,道没炼出来,身体再亏了。常守真首先害了怕。
是的,常守真想的不为过,葛三元这样晒着,非脱水不可。
得让他停下。想着,常守真站到了葛三元面前。
常守真挡在葛三元的面前,伸手遮住了晒到葛三元脸上的阳光。
阳光被遮住,脸上感到凉意,葛三元睁开了眼睛。
看到葛三元回来了,常守真赶紧说:“收,给我收了!”
不知道常守真要干什么,葛三元听话地收了式。
常守真把葛三元拉到树阴里,伸手就给他把脉。
咦?把了一会儿,常守真感到很奇怪:这小子的脉相很平稳。这是怎么回事儿?晒了这么半天,出了这么多汗,他怎么没有一点中暑的征兆?
“三元,你,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吗?”常守真不相信地又问。
“没有。出了身透汗,挺痛快的。”葛三元快意地说。
这是怎么回事儿?常守真是真不明白了。可虽然不明白,但是常守真知道,葛三元这不叫修道,这叫折腾。
“三元,你得听我的,这事儿不能急,得慢慢来。修炼不是一两天就成的。”常守真劝道。
“我勒个去!老爷子,急也是你,不急也是你。嘿嘿,别生气。我觉得,这样挺好。老爷子,只要没不好的感觉,是不是就出不了事儿?”葛三元满不在乎地说。
这到也是。常守真没话了。
“听你的,就到这儿,明天继续。”葛三元见常老爷子不说话了,便又很给面子般地说。
“三元,炼丹炼的是道,不是炼‘气’,你不能这样的。”看到葛三元虽然听话可是没有妥协的意思,常守真又劝说道。
“我勒个去。老爷子,我这就是在炼丹呵,我没有炼气呵?你怎么这样说?”葛三元奇怪常守真为什么这样说。
葛三元总是时不时地就闹一下,弄得常守真真是不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无奈之下,常守真只能坚持着说:“三元呵,引意下垂,意聚生灵的前提得是心平气和,平心静气。你不要忘记这个前提。你在网上看的那个,不是还把平心静气当成一项吗?”
“对呵,老爷子,我就是这么做的呵?老爷子,听您这意思,您是认为我在斗气吧?我勒个去。老爷子,别瞎想,我可是在正尔八经的修炼呵。”葛三元跟就答道。
常守真真是无奈了。想在的年轻人呵,真是搞不懂。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随你,你想怎么练,就怎么练吧。”常守真彻底投降,放弃了劝阻。
一听常守真这样说,葛三元知道他不会再啰嗦了,便开心地说:“老爷子,您放心,您说的话,我都记得。嗯,您看着吧,我在上学之前,我会让您看到您想要看到的。放心。”
听葛三元这样说,常守真真的是没话说了。
这个世界,真是变了,尤其是年轻人,他们不再迷信前人的经验,只是相信自己的头脑,做事总有自己的一套,为了目的,他们总会用自己的办法,而现在,又是年轻人的世界,主动权他们已然全部掌握,面对这样的现象,常守真无法改变这一现实,只能开始接受。
葛三元是一个狠人,他说到做到,他真的继续坚持在太阳底下修炼丹道。
七天,整整七天,他都这样练过来的。
也真是邪了,老天爷好像也是和葛三元作对,整整挂了七天的大太阳,一个多云的天气也没给。
不过,葛三元也真争气,连着暴晒了七天,他居然没被太阳烤成黑炭头。
葛三元也真是一个异人,要换旁人,不给晒成人干,也得晒成非洲人了。可是葛三元还真就没怎么变黑。
当然,任谁这么暴晒,也得付出代价,葛三元虽然没被晒成人干或黑炭头,可他也被晒暴了一层皮。
葛三元这样折腾,太闹心,弄得常守真都练不下去了。每天只要葛三元一来,常老爷子便收了,到树阴底下看着他。
常守真的观察是很上心的,他发现葛三元也在变:葛三元瘦了,而且不再那样出汗了。葛三元改出油了。太阳底下,葛三元的脸直反光。
葛三元这样折腾,不仅老爷子看不下去,就连一个小女孩儿也看不下去了。
这是一个梳着一个马尾巴的小姑娘。小姑娘的妈妈是公园管理处的,放假了,她随妈妈一起上班。小姑娘来的第一天,就看到太阳底下的葛三元。
看了没一会儿,这个小姑娘再也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小姑娘走到了常守真面前。
“爷爷,跟您商良一个事情,行吗?”小姑娘轻声地对常守真说。
常老爷子一心都扑在了葛三元身上,过来一个小姑娘,他居然没有注意到。
“什么事,小朋友?”听到小姑娘问自己,常守真才像是发现她,便和气地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