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葛三元的小周天纯熟,很快便走完了。
还是不敢大意,走完小周天,葛三元还是没说话,只是向还在叫自己的赵本岭摆了摆手。
一看葛三元有了反应,赵本岭像是炫一般,端着杯子喝酒。
赵本岭喝了半口,然后一抿嘴,下咽,然后等。
等着酒到了胃里,赵本岭吐了一口酒气,满意地说:“给力!”
赵本岭喝酒,脸上一点异样的反应都没有。
孙涛缓过点劲儿来了,他看赵本岭从容地喝酒,便说:“你这家伙,行。”
“还行吧▲,坐,大家都坐下。”赵本岭一副老大的样子说。
虽然被抢了风头,可是孙涛这会儿还被酒劲儿拿着,顾不上这些了,于是他也听话地坐下了。
这家馆子的菜上得还挺快,这会儿,第一道菜上来了。
一见菜上来了,王达华二话不说,抄起筷子就伸向了那盘菜。
“对,对,吃口菜,压一压。”赵本岭一见王达华动作,便马上赞同地说。
有赵本岭的话,孙涛也借势用筷子加菜。
其实这会儿,北大荒白酒产生的力道,在葛三元这儿已经没了,可是他也还是随大流伸筷子夹菜。
吃了点东西,顺过些劲儿来,孙涛说话了。
“老二,看这样子,你在家常喝这个酒?”说话的同时,孙涛拿起自己的杯子,隔着玻璃杯壁,看着。
“那是≤喝。”赵本岭摇头晃脑地得意地说。
“你跟谁喝?”孙涛像是很随意地,又问。
“兄弟们呗。”赵本岭也不过脑子地随口说。
听到赵本岭这样的回答,孙涛忽然一正色,看着赵本岭说:“不对吧,老二。我看这酒这么大劲儿,除了酒鬼常喝,其他的人,不应该吧?难不成你们兄弟没事就拼酒?”
被孙涛这么一将,赵本岭一下没答上来。
“喝,喝呗。是酒就中。”赵本岭强辩道。
“这酒,这么冲,我都受不了,就你这小身板儿,能行吗?”王达华也听出赵本岭的话虚了,也给了一句。
这话很噎人。
刘达华这样说话,孙涛便再不说了,只是看着赵本岭。
孙涛要看赵本岭给出什么样的答案,不仅是话,还包括反应。
一般人都认为东北人都是汉子,硬扎得狠。其实不是,在东北,硬扎的是那些从北方各地闯关东的汉子。然而,自从日本人进了东北,爱乱嗳嗳跳舞爱抽大烟的小胡子张少帅不放一枪拱手相让,东北真正的硬汉子便拔出刀子拼命,其结果大都是像杨靖宇那样的英雄战死,剩下的成为满洲国的臣,基本上也都是像名艺人老赵这样会唱戏的。没有例外,赵本岭也是这样。
没有愤怒,更没有拍桌子。
“老大,厉害。我们兄弟一起喝酒也不整这个,现在也兴喝红酒。不过,那啥,都是些酒肉朋友,要是有挣面子的事儿,咱还是喝这个。”赵本岭很会变通,于是他嘻笑着说。
赵本岭这样一说,原本有些僵的气氛,一下缓和了。
“老二说得对,你肯定也喝,不然你不会喝得这么顺溜。”孙涛适时地也说了一句话。
一听孙涛这样说,赵本岭一下就又活了,他开心地说:“老大,喝这酒得有技巧,不能大口也不能小口,大口整噎人,小口整它不走,总在嘴里。半口,半口指定拿不住人。”
一高兴,赵本岭便说了喝这酒的经验。
“这酒吧,它还有一个特点,喝顺了,越喝越有,可是喝不顺,一口就能把人噎住。”赵本岭又说。
“被噎住了,怎么办?”王达华跟着问。
“这也有办法,喝饮料。”说完,赵本岭得意地“嘿嘿”一笑。
听他这么说,孙涛便说:“老二,看这意思,你喝酒的经验,不少呵。”
“俺们东北人,都好整两口,到哪儿都离不开酒。”赵本岭得意地说。
“嗯,好,老二,以后,多教教我。”孙涛又话里有话地说。
“咋,老大,听你这话,有内容呵。”赵本岭很有含意地看着孙涛说。
孙涛没说话,只是淡淡地一笑。
有内涵,有深度!孙涛只这一笑,赵本岭就看出些什么,于是也想出了一些什么。
不过,赵本岭到底还是有些浅,于是小声地说:“老大以后想走政途?”
葛三元一直听着,一听赵本岭这样探秘便觉得不好,走不走政途是人家自己的事儿,于是便赶紧问打岔。
“老二,你刚才说的喝顺了总有,是什么意思?”葛三元很有兴趣地问。
“一看老四就没喝过酒。这是啥意思呢?喝酒这事儿吧,没喝顺,它一口就能挡住,就是不想喝了;喝顺了,就是你总想喝,一口跟一口的停不住。听说过抢着喝没?到最后就能抢着喝。”赵本岭行家似地,很神气地说。
“那然后呢?”葛三元脱口问道。
这话问得有些幼_齿,葛三元的话一出口,孙涛和王达华就全乐了。
赵本岭却没乐,他回答道:“就是喝高了呗。这不是吹,真的。我有一叔,有一回在家和他朋友喝酒,那家伙,从晌午一直喝到夜里。那酒喝的,老鼻子了。那才是喝大酒。”
“然后?”葛三元很好奇,便疑惑地问。
葛三元这样问,赵本岭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于是他说:“这话咋说呢,说醉了吧,他们你一杯我一杯没停了喝,直到没酒了;说没醉吧?把裤子尿了都不知道。”
没等葛三元再说话,王达华先证实般地说:“是有这样的。我也见过。有一次我参加婚礼,一个人不停地喝,喝到最后,就该散了,他还喝了最后一杯。等一起身,不行了,立即倒地不醒。”
“我们这里,还真没见过这样的人☆多就是吐了。”孙涛跟着也说。
听到他们这样说,葛三元又有了新想法,于是他又问赵本岭说:“就这种酒,喝醉了,什么样?”
一听葛三元这样说,这回连赵本岭都乐了。
他们三个人一乐,葛三元有些不乐意了,他说:“我听说过,有人喝了一种什么酒,喝多了能脑出血。”
一听葛三元这样说,赵本岭立即不笑了。
“不能,咱这酒绝对不能。你说的那种酒一定的假酒,是用酒精勾兑的。那酒能把人喝瞎了。咱这‘北大荒’,纯粮食酿的,绝对不害人。它能让人醉,可是绝对不出事儿。”赵本岭一本正以地说道。
“老二,过了吧?是酒,喝多,都伤人。”王达华一点不客气地说。
“真的老三,咱这酒,绝对不伤人。纯粮食酒,不伤人!”赵本岭强调着说。
没等王达华说,孙涛便先说:“老二,你怎么证明?”
“咱这酒,就是喝醉了,那怕是睡上三天三夜,你醒了,也不头疼。老大,喝了假酒,就是不醉,也会头疼。一般人喝假酒,一口就能头疼。”赵本岭很是坚决地答道。
葛三元听明白了,看来喝酒是否头疼是赵本岭辨别真假酒标准。可是这又扯远了,于是葛三元就把话往回拉。
“老二,喝这个‘北大荒’,你还看到啥样的?除了能把人喝得尿了都不知道。”葛三元又是上心地问。
“还能啥?说心里话呗。喝了酒最说心里话,特别是咱这个酒。”赵本岭说完,又笑了。
赵本岭这话不假,喝酒一是容易让人激动说心里话,再一个就是让人爱人说好话。这都是本能的,至于借酒撒疯的,那不是酒的事儿,而是人的事儿。
问了几回都对不上话,葛三元不吭声。
拿起酒杯,看了看,又闻了闻,葛三元屏住呼息,又照着赵本岭说的,喝了一口。
酒一进口,立即下咽。
依旧是火辣的灼热,沿着食管下行。
可是这回有意识准备,于是体身就没有调动丹田,当然也就没有出真。然而,虽然没有出真,可是葛三元却感觉酒进到胃里后,化成了热力,然后又返上来,涌上了头。
到了头上还不算,葛三元又觉得这种热力由头往下,向身体散开,不一会儿,身体就感觉到了热!
奇怪的感觉!
喝下去的酒不仅产生了奇怪的感觉,葛三元心里还生出了恍惚的意念。
想抓住这种意念。
努力了几次,可是意念像是灵光,只见到闪,却看不清,更抓不住。
一起急,葛三元拿起杯子,又是一口!
傻了,包括孙涛在内,他们都不明白葛三元这是怎么回事儿!
赵本岭和王达华傻傻地看着又灌了一口酒的葛三元,而孙涛,则是琢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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