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居然要赶我走？

无忧愣住了，不安地问道：“师父，我做错什么事了吗？”

这一问又让莫无邪愣住了，她摇摇头，“不，你没有做错什么。有时我想，你这么多年生活在山谷，除了去三娘那里，从没出过门，更不用说独自行走江湖了，不像你的同龄人多少有些江湖经验，也不知道当初留你在山谷的决定是对是错。”

无邪以为师父赶自己走就是所谓的“逐出师门”，想到可能被世上唯一的亲人抛弃，心中一阵难受。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就待在山谷里不出来。

他低声恳求道：“师父，无忧不喜欢闯荡江湖，无忧觉得哪里都没有山谷好。我们回山谷去，还像以前一样生活，好吗？”

“等你独自历练过一段时间，也许会喜欢上尘世的生活也说不定呢？况且——你娘应该也是这样想的。”

咦——独自历练？

“师父不是要把我赶出师门？”无忧奇道。

“谁说我要把你赶出去了？只是想让你锻炼一下。如果不是这趟出门，你不知道去哪里吃饭、住店，不知道人心险恶如何防范。你已经二十岁了，如果有一天师父不在了，你怎么办呢？”

师父不在？无忧从没有考虑过这件事情。

从他有记忆开始，生活中出现的人只有一个——师父。师父给他做饭洗衣，教他练武习字，传他法术异能。虽然师父出门办事的时候会把他丢在三娘那里几天，虽然六岁那年来了个漂亮姨娘替师父照顾他半个月，但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和师父分开，师父已成为他生活里理所当然的存在。

“师父不在……要去哪里？无忧可以跟着去么？”

“我只是打个比方，你不能依赖我过一辈子。出门要注意的事情我都嘱咐过你了，阿桃跟着你，金叶子和银票都留给你，足够你路上的花销了。”

一切都计划好，确实是师父的行事风格，不过也说明师父要他独自历练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就安排好了。对于师父已经安排好的事情，无忧从来都不能反驳。

“钱都留给我，师父怎么办？”

“我自有办法。”

“那我何时才能再见到师父？”

“两个月后是中秋节，你在八月十五之前到京城找‘醉红颜’的当家即可。你一路上无需赶行程，我给你留的时间足够了。”莫无邪安排好一切事宜便独自起身上路了，一如往常地雷厉风行。

师父果然走了，无忧心里空落落的。虽说师父向来­性­情冷淡，从未和他有过什么亲昵的表现，但自己总是依赖师父的。生活中天天出现的一个人，哪怕她一天都未必和自己说上十句话，如果有一天不见了，还是会很想念很想念。

无忧失落地拍拍阿桃的头，“阿桃，师父给了期限，吩咐让我多历练，接下来两个月就我们做伴了啊。”

阿桃乐不可支地上窜下跳，总不肯安安稳稳地坐在无忧背上的竹筐上。无忧哪里知道，对于能暂时脱离莫无邪的魔掌，阿桃简直高兴疯了。

无忧慢慢行路，到处走走看看，有师父在身边的时候总是很收敛，一旦没人约束着，起初的拘谨感逐渐消失，待得渐渐适应后也算自在，被他发现了好多新奇好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