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十九年来第一次离开弋阳,从未见过外界世面,小九从小在偏远的山村长大,远离尘世,虽比无忧多几个月的江湖经验,也依然是孩子心性,二人见到什么新奇热闹的玩意儿都好奇得很。
“呆子呆子,你看那个姑娘手上拿的糖人,是只凤凰哎,好漂亮。”
“恩,是挺好看的。”
“我说那只凤凰很!漂!亮!”听不听得懂人话啊……
“你怎么看出是凤凰的?也许是只大雁呢?”无忧有点不明白。
“笨!”小九给了无忧头上一个爆栗,“我的意思是我也要那个糖人!你去给我买!”
“可是很快就吃午饭了。”虽然不缺钱,可也不用乱花吧。
“你是不是舍不得!”小九脸上一副委屈样子,语气依然是凶巴巴。
“哎哎,你别难过,我去就是了。”无忧总是拿这个骄横的姑奶奶没办法,她真是自己见过第二凶的人了。
无忧前脚刚离开,小九就带着阿桃进了旁边一间热闹阔气的饭馆。只要有的吃,阿桃是不会提出任何异议的。
“那个呆子糖人买到哪里去了?怎么还不回来?阿桃都吃了半碗红烧肉了。”
百无聊赖的小九坐在“飘香楼”二楼临街位置,晃悠着两条腿腹诽道,这位置居高临下,是以当街正发生的一幕被她看得清清楚楚。
“今天真是运气好啊,刚出门就让我捡到宝贝。”说话的是个年轻男子,二十左右年纪,唇红齿白,眉目清朗,外形俊秀不输无忧。可惜这么美好的面容此刻却一脸猥琐,语气轻浮,对着一个女子百般调戏。
“啧啧啧——小娘子眉如远黛,杏眼含波,尤其这腰肢软如垂柳,步态轻盈,以我阅人无数眼光来看,可媲美西施貂蝉啊。”细长的手指轻佻地捏住女子的下巴,色狼一样的目光在她脸上左右游移。
那被调戏的姑娘一看就是哪家不常出门的闺女,胆小怕事,面色羞红却说不出什么恶言恶语,只敢左右躲闪,“请公子自重。”
“小娘子不要害臊嘛,来来来,跟夫君我回家去,做我第七房小妾正好。放心,你这么温柔美丽,为夫一定会很疼爱你的。”说罢色迷迷地搂住那姑娘的腰,咸猪手不客气地在人家身上乱掐,强行将她往街市另一头带去。
小九看得心中火起,不多想便由二楼一跃而下,指着男子的鼻子喝道:“站住!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真是色胆包天!”
那登徒子见有人扰他好事,起先有些不耐,定睛一看竟是个娇俏可人的小姑娘,心中大喜,“哈哈——今天运气实在是好,一个温和柔美,一个俏丽泼辣,老天爷也要我享齐人之福啊!小丫头,不如你从了我一起回去,当我的第八房小妾如何?”
这话如火上浇油,登时小九怒火冲天,“流氓!”一拳直捣男子面门,却在离鼻尖还有一寸远时被对方捉住乘机揩了几下油,“哎哟,好香啊——”男子边说边意犹未尽地闻闻小九的手。
小九用力抽回拳头,看着男子奸猾的笑容更觉恶心,使劲搓了搓手背,瞅准时机一腿扫向男子小腿,男子轻轻一侧身便避让过,谁知小九化拳为掌拍向胸口。男子略惊,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才避开这一
“小丫头身手不错嘛,那就让我来陪你好好玩一玩。”男子嘴上依旧轻佻地占着便宜,手下却毫不犹豫地向小九进攻,快如疾风,力似雷霆。
小九双臂抡圆,气运中路,使出“重华长拳”应战。
这“重华长拳”是氏族祖辈里一位先人所创,气势磅礴,招式稳健,以强劲内力作底,拳势如风,可化掌、化剑、化刀,千变万化,凛然庄重。小九身为女子,从小在长辈逼迫下练拳,偷懒的时候多,用功的时候少,加上自己的内功心法颇有不足,这套拳法的精髓便无法发挥到极致,反而有花拳绣腿之嫌。于是当初练拳时就将这套拳法做了改变,去其豪迈之气,增加了几分诡异之势,以招式的奇谲弥补内力的不足,威力上打了些折扣,但胜在轻巧灵活,变化莫测,适合于女子修炼。
若是小九能将这套拳法练得纯熟,应付这个登徒子问题也不大。只是她内力、临敌应变都不够,二十招之内尚可勉强保全,越到后面越感吃力。若不是改良后的套路实在不按常理出牌,让对手摸不着头脑,恐怕她早就落败了。小九又一次从战圈中消失,瞬间移至对方身后,一掌拍向背心。对手背后却像长了眼睛似的,一个轻巧的回身,带着强劲掌风的招式直接对上小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