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他是……小偷么……

小叶子从村口回家时，还听到全婶子在大骂，“哪个天杀的不得好死！偷了我辛辛苦苦养的­鸡­，叫你来世给我当碰马，天杀的！”

小叶子暗暗骂八尾，让你偷­鸡­，被骂不得好死了吧，活该！转念想到八尾若不能渡劫，当真是“不得好死”，心里又有点不舒服。呸呸，八尾才不会不得好死呢！那个祸害要遗千年！

小叶子自己心虚，第二天一早好巧不巧地碰见全婶子时觉得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nAd3(

倒是全婶子主动和他打招呼，“小叶子去学堂啊？”

“全婶子早，这是去镇上么？”

“早，早。说来奇怪，今早我门口堆了十来只大野兔子，不知道哪里来的，我正准备收拾收拾拿去镇上卖了呢。”

野、野兔子？

今天小叶子第二次开了小差，谁放那么多野兔子在全婶子家门口？难道是……

小叶子跑到小树林的时候，八尾坐在大石头上，百无聊赖地晃着腿。

“八、八尾。”小叶子跑得急，气息还有些不继。

八尾跳下地来，怯怯地问小叶子，“你肯来，不生气了？”

小叶子摇摇头。

八尾不知他这是生气还是不生气，赶紧解释道：“对不起，我就想给你烤只­鸡­，没想那么多。那些兔子也不知够不够，反正我以后再也不去偷­鸡­了！所以……你能不能……不要讨厌我？入冬族人都躲起来了，我更没朋友了……”八尾声音越来越小。

小叶子有些后悔那天话说重了，如今见八尾先道歉，自己倒不知说什么好，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八尾见他不骂自己，又得意起来，耍宝似的拎出一只兔子，“我还留了一只给你呢，咱们来烤兔子。”

树林里升起袅袅青烟。

小叶子啃着兔腿，“八尾，你以后不要偷人类的东西，什么都不可以。”

“好。”

“也不要伤害人类。”

“可是人会请术士来对付我。”有些人的本事大得很呢，好多族人就是没有躲过这一劫。

“那……吓跑他们就可以了。”

“要是他们欺负你呢？”小叶子因家境原因，会被调皮的孩子扔小石头、嘲笑、恶作剧，这阵子听他说了不少，八尾也有些了解。

“我会保护自己。我是人，你是妖，可我当你是最好的朋友。如果你想和我一直做朋友，就不能作恶，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好！”

“拉勾！”

“拉勾！”

“呀！我的兔腿凉了！”

“那明明是我的，还给我！”

“又抢我的东西！”

两个孩童打闹的身影映衬得初冬的夕阳格外温暖。

彼时年少，他们都不知道，为了这份孤寂生活中来之不易的友情，为了“不作恶”的承诺，将来他们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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