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师父之前嘱咐过不可轻举妄动,无忧一直没有出手。等到马车奔到近前时,莫无邪忽然暗中反手轻轻一推,将小九直接送到马蹄下!
小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身体无力天地倒转,马蹄已朝自己脸庞踏下,方寸间甚至感受得到马儿鼻孔中喷出的粗重热气。
遇此异变,无忧没有任何犹疑,身形也没有任何调整,就这样直冲冲地朝马车飞去。
那一瞬间,似乎天地万物都已静止,他听不到路人的惊呼声,听不到马儿受到惊吓的嘶鸣声,所有的声音都消弭了,所有的事物都消失了,此时此刻,他眼中只有马、小九,他终于体会到师父所谓的“绝对静止”。
马车的速度是那么慢,一顿一顿的好像卡了壳一样。无忧可以清清楚楚地看到拼命勒住缰绳但无力阻止马儿奔跑的车夫,笑得气焰嚣张的张家少爷,还有因为太过惊讶忘了给出反应的小九。
无忧右掌运气朝马脖颈处重重一拍,马儿吃痛高高扬起蹄子,无忧乘势抱起小九,没有任何着力点像风中柳叶一样转换了身体方向,将小九朝旁边轻轻送出。
马儿的蹄子再次踏下时,无忧双手扯住它前后腿,一使力“咯咯咯”马骨断成几截,以内力朝外猛地一推。伴随着马儿痛苦的嘶鸣声,连马车带张家少爷“扑通”整个儿落入曲江中。
这一系列动作对于已臻化境的无忧自是一步步有条不紊,可在别人看来却有如鬼魅,只见一团石青色身影上下翻飞了两下,这几天不知肇了多少事的马车就落水了nAd3(
短暂的寂静后,不知谁发出了一声“好!”忽而所有人竟鼓掌叫好起来,也没人去管那在水中扑腾着不断口呼“救命”的张少爷,可见这些天他引起多少公愤。
“没事吧?”无忧扶起小九,怕她哪里磕着碰着了,“怎么这么不当心?”
小九的脑袋还有些迷糊,并没有谁推她,怎么像被一阵风吹似的就倒在马车前了呢?
“还手”的目的已达到,莫无邪对后续之事再无兴趣,带着一众人回了“无双苑”。
虽然端木被父兄斥责为“不学无术”,平心而论这个评价太严苛了。身为次子没有继承家业的压力,端木一直孩子心性,爱玩也会玩,小时候跟着高骏胡闹,脑子中的精灵古怪层出不穷。虽然功夫上远不及大哥,但医术精湛,轻功学自凌波阁,自称“双绝”,可见其轻功自有卓绝处。旬月前在轻功上和无忧相差不大,如今竟被他高过一大截,端木心中不服,缠着无忧问他是怎么在轻功修为上又精进一层的。
众人嬉闹了小半天,下午却被人寻上门来了。
京兆府尹査觉飞带人来到“无双苑”门口时,不是没有犹豫的。云初月的大名他听过,也有幸不算太远地看过几次,以他京兆府尹的身份尚不能在“醉红颜”摆架子,又怎能到人家地面上拿人呢?可是一想到张大人的疾言厉色,想到官员的奖惩定级全在他吏部尚书手里,他就头疼,只能强装声色,摆出公事公办的样子。
“査大人肩负整个京城的治安,事务繁忙,终日劳苦,今日怎么有空光临寒舍?”一遇到生意场外的官吏,云初月总是把这样的“烫手山芋”扔给莲见。
査觉飞认识这个潇洒倜傥、笑容温和的莲见,见云初月没有出来,底气也壮了些,“维持秩序,保护百姓是本官职责所在,不敢言劳苦二字,今日来也是捉拿嫌犯,请公子配合。”
“配合官府办案自是应当,只不知査大人要拿何人?”
“今日上午,张大人的公子沿河游玩,有人挑衅滋事,将公子和马车推入河中,差点害了公子性命!有路人看见此人最后进的‘无双苑’,本官也是按律办事,将嫌犯带回去问话,如无此事,自会平安送回。”
“此中可能有些误会,査大人请稍坐,待我去禀明家主——”
“还禀明什么!京兆府办案岂容你推三阻四!”一个副手喊叫道。
一个清亮慵懒的声音自后堂传来,“好啊,正好乘此机会去京兆衙门坐坐,喝喝茶聊聊天,顺便把案情经过详细谈一谈。”端木悠悠然地从屋中晃出来,后面跟着无忧几人。
一看是端木森,査觉飞不着痕迹地把那个强出头的副手拦住,笑说:“二少爷也在?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去衙门问问话,例行公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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