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尚书公子撞人一案,前任府尹査觉飞也被牵连,新任京兆尹雷研跪着听完皇帝的训斥,领了“年前不破此案提头来见”的旨出来,算算不到二十天的期限,连连叹气,不但自己这个京兆尹快当到头了,只怕项上人头安稳的日子也快到头了。
“雷大人何故如此气馁啊?”
雷研赶紧跪下行礼,“属下见过三皇子。”
“身为京城父母官本就操劳,年底又遇上这种案子,着实辛苦你了。”
高骕赶紧扶起他,猜测雷研的心思,又有些好笑,“皇上是天子,更是人君,不能不为百姓计,即便严苛些你也要理解。皇上只是一时生气,为了案子可能要了你的乌纱,但应该不至于要了你的人头。”
听这么一说,雷研心底大石略放下些,赶紧欠身道:“皇恩浩荡,属下万死难报,绝不敢存一丁点嫌怨的念头。属下只是着急案子难办,恐更多的人遭遇不测,京中人心不稳。”
高骕点点头,“我听人说过案情,确实诡异。若是你需要人手或是其他帮助难以开口的,尽管来找我,人命关天,我一定助你一臂之力nAd3(”
雷研感动得热泪盈眶,“三皇子……这怎么好……”
高骕边上车辇边说道:“毕竟是我举荐的你,也算推你入火坑了,此时不拉一把更待何时?何况——算了,不必啰嗦,赶紧破案去吧!”
“是!多谢三皇子。”
高骕坐在车中,闭目凝神,刚刚没有和雷研说出来的后半句话,幸好自己谨慎汀了。虽然雷研忠正勤恳,是自己信得过的人,否则也不会力排众议将他举荐为京兆尹,可是京城中太子的耳目众多,即使皇宫大内也不能幸免。
自己早就被太子的人日夜盯着了,就等着挑他的错处,如今雷研又是自己举荐,弄不好这次连犯数起命案也是冲着他来的,也许就等着雷研无法破案好顺便将他也牵连下水,可怜雷研一心为公却被无辜地卷入朝局争斗。
高骕自嘲地一笑,案子已经闹得雷研头疼,自己何苦再去给他施加压力呢,太子那里要是真想对他有什么动作,也是防不胜防。
也罢,随他们去吧,他只求俯仰天地,无愧于心。
“砰!”聂隐一拳头重重砸在桌上,天子脚下,贼人竟敢数天之内连犯五条人命,分明是对衙门的挑衅!
“聂捕头,雷大人说皇帝只给了二十天的期限,可现在连个眉目也没有,怎么办啊?”
“就是,皇上也不想想,贼人那么容易抓到要咱们捕快干什么!”
“雷大人是个好官,要是因为这事儿被撤了就太没道理了。”
“你还担心雷大人?还是担心担心自个儿的饭碗吧,别吃了这顿晚饭就没下顿了!”
捕快们七嘴八舌地说道。
聂隐几日没有睡好,红着眼恶狠狠说道:“他有本事,我聂隐也不是好惹的!走!再去勘一勘现场!”
这次的死者一名是大理寺少正,一名是工部侍郎,年轻有为却不是要员,官场上自然也没开始树敌,什么人会要他们的命呢?从现有情况看这两人也没什么联系。聂隐在一名死者的房内边查验物事边思索着。
“好香——”
一个念头从聂隐脑中一闪而过,差点被它给溜过去,幸而是聂隐,他抓住了这瞬间即逝的灵感。
香味?很奇特,不是女子的脂粉味,更像是一种花香,清雅,悠淡,直觉让他想起一个人。
聂隐叫来管家,“这房间自我们勘查后有没有其他人来过?”
“没有,一切都按照衙门的要求封锁,聂捕头看那封条还是你们方才来时才撕的呢。”
“床铺上的香味你闻过么?”
管家凑上去仔细嗅嗅,摇摇头,“自夫人去世后老爷一直独居,他从来都不喜欢这些脂粉气,丫鬟们也不大敢用。”
当聂隐在另一名遇害者家中再次闻到这个味道并确认不是家中任何一人所留时,他有些兴奋起来了,“将咱们一直养着的大黑带来!”
聂隐咬着细碎的牙看着“醉红颜”外高高招摇的大红灯笼,没想到跟着大黑一路寻味竟来到这个地方,他紧紧握住双刀,刀柄上的大红绸在寒风中轻柔地拂过他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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