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北条大人不是宴请就是在‘醉红颜’,根本没有犯案时间,人证那么多不可能作假,衙门不敢过于为难他,问了几句话就不得不放了他。”端木森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就来到“无双苑”汇报。
“那就好。没有再问关于莲见的事吧。”无忧关心道。
“没有没有,据说那个北条大人全部承揽下来,樱花制的香料也全都拿出来了。”
这边一片庆幸之声,那里聂隐却十分气结,他拿不出更多的证据,审问一番无果后只能在第二天一早放北条一郎回去。
北条一踏出京兆府的大门,就见莲见笑意盈盈地候在马车旁,束着大红发带,白狐狸毛的鹤氅衬得面如冠玉。
看着那张仿佛脱胎于红萼又多了几分英气的脸,北条有瞬间的失神。
“父亲大人!”穿着一身素白锦底绣着红梅的和式服饰,佑扑向北条一郎,像一只翩翩蝴蝶,“父亲大人,佑很担心您。”
北条被硬生生拉回现实,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发,“没事,他们不敢对我怎样的。”
莲见上前深深行了个礼,“多谢北条大人。”
“父亲,他就是那个很有名气的莲见公子?”佑好奇地望着他,水灵灵的大眼睛扑闪扑闪。
“是啊,莲见琴棋书画、诗词歌赋皆很精通,你可要多多向人家学习。”
“以后佑也可以随父亲大人去拜访莲见公子么?”
北条愣了愣,若有所思,“当然。”
“大人过誉了。莲见区区生意人,北条小姐若是不嫌弃,在下随时欢迎nAd1(”
回到驿馆后,北条屏退所有人,叫来鬼岛一通训,“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搞什么鬼!如今朝中太子一党势力并不绝对占优,这次杀的都不是太子的人,就是为了让太子有机会扩充自己的势力,可为什么要栽赃不相干的人!你必须用京城独一无二的香料才能将线索引到莲见身上,你也知道官府解除对我的疑虑后必然仍以莲见为嫌疑人,所以才敢盗用我的雪樱重香。你太大胆了!”北条越训越气,最后忍不住将案上的杯子用力摔得粉碎。
“北条大人所说,俱是鬼岛所为,不敢推脱。”
鬼岛跪伏在地,声音并不因上司的怒火而怯懦,“大人身为东瀛国主的代表,一国使团的首领,几乎每晚都光顾青楼。那莲见是何等卑污不堪之人,您竟与他过从甚密,这有损您的名声,您知道使团中是如何议论的吗?恐怕不日这些议论就要传回国内,传到国主的耳朵里,所以属下不得不借刀杀人,保护大人。”
听到“卑污不堪”、“借刀杀人”之类的话,北条的怒气到达了顶峰,幸而他云霄书库政坛多年练出隐忍功夫,逼着自己深深呼吸,逐渐平复恼怒的心情。
“我知你是忠心护主,但我与莲见一见如故,个中情由你并不知晓。我不是因私害公的人,自会以国主的大业为重,但莲见绝不会影响这个大业。除了他,随你杀谁,随你杀几个!”
鬼岛退出房间,看向遥远的天空,他对“个中情由”没有丝毫兴趣,大人的众多敌人在国内虎视眈眈才是他要考虑的问题。
“大人,为了您和东瀛的国运,对不起了。”他在心中暗暗说道。
京兆府衙里,聂隐和值守的捕头们横七竖八地和衣躺下,睡梦中突然被叫醒,过度的兴奋让下属的话说得结结巴巴,“头、头儿,出现了……凶手……出现了!”
聂隐顿时睡意全无,提起双刀就领着众人往外冲,心中暗暗感谢端木清扬为他布了追踪秘法,果然见一道苍白的身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房顶上“飘”,双脚竟然是悬空的!
艺高人胆大,聂隐和几个精干的捕头一路跟过去,也来不及害怕那似乎非人的东西nAd2(
聂隐当年在江湖上追踪犯人,难有失手,因此那东西虽快却一直没有逃离聂隐的视线,终于落在了一户院子里。
聂隐在屋檐上瞪着院子,双目几乎喷火,脚下正是“无双苑”,落花堂,莲见的居所。
“莲见,你敢对抗官府!”一番交锋后,聂隐刀指莲见,厉声喝道。
“聂捕头,你们夤夜闯入民宅,不讲情由要抓我,难道我要束手就擒么?”莲见的折扇展开挡在胸前,经过刚刚和聂隐的过招,呼吸已微显急促。
聂隐冷笑一声,指着角落从皮肤到衣裳皆是雪白的女子,“我亲眼见她从被害者家中出来,一路飘至这里,不是你指使的还能有谁?当我是瞎子吗!”
莲见有些头痛,“聂捕头,京城中人人皆知我的身世,我会些拳脚功夫不假,可从不害人性命,手下也没这么个人。姑娘,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