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呆子!所有人心里都这么想。
红线开口,语气淡淡地,“你师父说的对,金蚕丝衣本无主,师伯技不如人,自然夺不过你娘。三十年前的事怪罪在你头上确实有些过分,况且你还救了我,我更不能恩将仇报。”
“你还少说了一个理由呢。”聂隐笑着望向她,红线不好意思地低了头。
“得金蚕丝衣者可以继承掌门之位,难道你真的还要回到那个暗无天日的门派里?相比之下,聂夫人这个身份岂不更合适?”
小九惊喜道:“你们果然是……”
聂隐白了她一眼,“丫头,什么叫‘果然是’?我们‘本来就是’!要不你以为我双刀上的红丝和红绸是谁系上的?”
“好好好!进京以后就没几件好事,总算碰上一件喜事了。聂大哥,你们的喜酒我们是要喝的!”
红线江湖女儿,并不忸怩作态,只是早已羞红了脸任他们取笑去。
回家后,端木和淼淼一直叽叽喳喳讨论着要送什么贺礼,正准备出府的清扬听见了,“谁要办喜事?”
“聂大哥啊,他和红线姐姐要成亲了nAd3(大哥,你和茹芯姐姐什么时候啊?”淼淼笑嘻嘻地问道。
淼淼孩子心性,被宠爱着长大,向来口无遮拦,这话虽是戏言,却听得清扬心中一动。
端木觑着他脸色,“聂大哥受伤了,大哥也不一起去瞧瞧,他成亲你去不去?”
清扬皱皱眉,要不是为了捉雪女,他实在不想和“无双苑”的人扯上关系,至于茹芯,她只是寄住在那里,他从来没有把她当做那群歪魔邪道中的一员。
“我已经和你们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和‘无双苑’过从太密!刻骨师在江湖上的名声很不好,据说和一些妖邪之士还有往来,你们俩都是表面精明内心单纯,别不知不觉着了人家的道!”
端木和淼淼的兴头被猛地打断,都觉得有些泄气。
淼淼嘟囔道:“什么嘛,说的好像我们被人骗了似的。”
清扬放缓了口气,“二弟、淼淼,我们是一家人,二十年相处下来,大哥的为人和抱负你们还不清楚?大齐看着物阜民丰,实则已处多事之秋,朝局不稳,妖魔就会增多。身为端木家的人,和妖邪向来势不两立,大哥不希望你们误入歧途。”
虞茹芯早已来到约定的酒楼,见清扬还没来,便将小菜重新摆放整齐,安杯布箸,天气寒冷,她又要了热水,用酒注将酒温着。
清扬站在珠帘外,安静地看着这副温馨的场景,想到里面这个人将成为他贤惠的妻子,心中一阵一阵涌起温情。
“茹芯,聂隐和红线快成亲了,我们的事是不是也该考虑了?”酒至一半,清扬放下筷子,郑重地问道。
虞茹芯似乎没料到他会来这招,有些手忙脚乱,“我、我、还没想好,要不要……”
“从我第一次提出这事到现在已经快两年,你已是我的人了,还没考虑好?还是说……你心另有所属,不准备嫁给我了?”清扬故意说道。
“我哪有喜欢别人?”茹芯红着脸反驳,“你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婚事方面肯定很多规矩,总不能贸贸然就说定吧。我们不是说好过些时候再说么,你干嘛那么急?”
清扬沉默了半晌,一口气喝干了杯中酒,“前阵子我听终南弟子传来的消息,各地妖怪频出,异动非常,上次出现这样的异常还是十九年前那场大旱时。甚至有妖怪伪装成朝廷命官混迹官场,对百姓造成极大的伤害,东瀛人亡我之心又蠢蠢欲动起来。茹芯,这话我和谁都不能说,内忧外患,大齐的天下岌岌可危了……”声音低沉下去,压抑着喉中痛苦的叹息和哽咽。
端木清扬向来俊朗潇洒、神采飞扬,茹芯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心中不忍,伸手摸着他的脸,试图用自己的柔情给他一些安慰。
清扬一把握住茹芯伸出的手,贴在自己脸边摩挲,享受着片刻的温存。
“茹芯,朝局多变,我心里也很不踏实,总觉得要发生什么大事似的。终南弟子不能对妖魔之道视而不见,我准备年后离京,好好清一清各地嚣张的妖道,正一正大齐歪邪的官风。这一去不知又要分别多久,你一日不嫁给我,我就一日不能安心。”
这样的哀辞恳求让茹芯实在硬不下心肠,只能支支吾吾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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