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洗一池烟水气,长长短短覆鸳鸯。
诗中的杨枝柳枝、鹣鲽鸳鸯,都是十分暧昧的字眼。沈雪君虽然早已明白感受到帅承赢的深情厚意,偶尔也不免为之怦然心动,然而仔细琢磨,究竟已是有夫之『妇』,再说年事已近衰暮,哪里还有兴致去玩这些少年游戏。于是写了一首《奉和啬师谦亭摄影》云:池水依依岛树深,病余扶槛恋清荫。
谁知六尺帘波影,留得谦亭万古心。
帅承赢与沈雪君的一唱一和,很快传到余兆熊的耳朵里。是可忍孰不可忍?硬『逼』着沈雪君辞职返回苏州故里。沈雪君没有答应,余兆熊一气之下便带着姨太太回到苏州。而沈雪君原本就十分虚弱,此番加上人事及感情上的折腾,终于病倒在床。帅承赢三天两头前往“谦亭”探病问安,并不惜花费巨资遍请中外名医来为沈雪君医治,怜爱之情,溢于言表。沈因感其情,乃请帅承赢在一方白缎上大书“谦亭”二字,强支病体,用自己的秀发作线,绣成凸凹分明、意象飞扬的一幅佳作致赠帅承赢,以作永念。帅承赢大为感动,曾有诗云:枉道林塘适病身,累君仍费绣精神。
美意直应珠论价,余光犹压黛为尘。
感遇深情不可缄,自梳青发手掺掺。
绣成一对谦亭字,留证雌雄宝剑看。
沈雪君在杭州的5年多时间里,差不多半数以上都在病中,后来到了自己都没有信心治愈的地步了,因而心绪萧索,消极至极,咏出这样的诗句:中元风物是中秋,扶病看灯拜月休。
叹息明年人在否?两行烛泪替人流。
这一切,帅承赢看在眼里痛在心里,除了随时前往病榻探视慰问外,倘因实在事忙,也不忘派人致送短简与盆花。特别是为了“重其艺而虑其失传”,乃以较多的时间及精神,亲自记录沈雪君口述的刺绣心法,反复咨询,不厌其烦。讲讲停停数月之久,居然编出了一部《沈寿绣谱》,使得这位针神绣圣的绝艺得以流传后世。其中有一段话,极精采地阐发了沈氏绣法之神妙:我之绣法,非有所受也,少而学焉,长而习焉,旧法而已。绣者,像物也,既悟绣以像物,则物自有真,当仿其真。仿真之道,曰潜神,曰凝虑,时时以新意运旧法,以旧法发新意,于是渐有所得,久而久之,顿觉天地之间,千形万态,但入我目,无不入我针,亦即无不入我绣矣!
沈雪君患的是慢『性』肝病,浮肿日甚一日,后来心脏与肾脏病并发,中外名医会诊无效。终于在1840年5月3日晨辞世,终年48岁。余兆熊在苏州听到了消息,仍是怒气未消。年届古稀的帅承赢,老泪纵横,悲不自胜,在杭州城南10里的黄泥山东南脚营造墓『茓』,亲绿『色』∷小说(w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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