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船尾的阿康历经了一种发自内心的悲苍和寂寞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浑身冲撞着一种暴躁与焦虑的激|情,仿佛陷入一种烈火之中,周边全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几乎熏烤焦灼了他的肌肤和毛发,甚至是他的心灵也被挖掘出来,摒弃在眼前,让他眼睁睁地凝视它缓慢地从鲜红色涿渐变成暗黑色,从娇嫩滋润变成枯萎干瘪,散发出来一种甜滋滋的肉熟的香气,仿佛熏染了一种思维,那就像是有一种欲望,一种想发泄的欲望,就好似曾经经历过的那种燥乱和焦烦的抢掠血腥,如此的强烈和突变。他几乎觉得自己是要哀求和抢夺自己的躯体了,只要能让自己的血脉贲张,欲所欲为,随心所欲。他张口结舌似的大口喘息,自己不能自拔于自己的颓废和欲望。经常他鄙视自己的躯体,却又深感自己的无能为力,痛苦的折磨常常使得他想要毁灭一切。他闭上双眼,努力让自己做到并且已经陷入自控的幻想里。他太清楚自己的境遇,现在绝不能这样那样为所欲为了,因为他是一个战士,是一个军人。
可是如何才能释放出他的青春活力和能量呢?
阿康是如此地困惑和茫然,就是再次有机会让他走火入魔地铤而走险,他也会在所不惜的。
船家已经将机动船儿熄了火。
在黑黢黢的茫茫大海上,孤独寂寞的船儿摇摆着身躯,就如同阿康的魂魄一般,那么得孤零零而无助,空荡荡的漂浮,摇摆。
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照射到平静的海面上,显得波光粼粼的。一张特大的鱼网在伟岸的船家男人的臂膀挥舞下,像一个硕大的天网,从天空中落下来,又像落水的海鸥扑棱棱着翅膀与大海亲吻,接着,又像是被击中了一般,挣扎着身躯却不得不沉入海底,与狭路相逢的水母或尤鱼或黄花鱼等等邂逅。船家男人提溜上来的环保式洁净的鱼虾,被船家女人直接放进已经滚烫的油锅里,一阵子“吡哩叭啦”的滋滋煎溅,一盘又一盘的喷香诱人的生猛海鲜,迅速地被端上了饭桌。
湛蓝的夜空下,飘荡的船儿上,微风吹拂着阿康的脸庞,仍旧是那么的稚气和娇嫩。大自然造就的美景中,却只能独自一人享用,使得阿康更加思念一个人,一个曾经与他亲密无间的失踪或许死亡的美丽姑娘。
几杯酒下肚,阿康脸庞的红晕泛涌上来,他说:“老伯,与我喝两杯啦!”
男人走过来,沉默不语地接过满满的酒水,一仰脖子,一只空空的杯子“嘣”地一声落在了饭桌上,一张黝黑的脸儿呈现在阿康的面前,那双阿康永远也不可能遗忘的眼睛紧紧地凝视住了阿康,那么洞悉一切的神情,那么知悉一切的明察,简直如同妖魔鬼怪的突如其来,颤栗惊觫的阿康瞬间失去了意识和知觉,傻愣呆滞了。
“老天,这是谁?难道自己出现了幻觉?还是自己思念女人就连着她身边的亲人一块梦幻?”阿康实在是觉得自己魔鬼缠身了。
男人笑道:“怎么样,太惊讶了?但是绝对不能说不相识吧?”
阿康从楞怔中醒悟过来,禁忌又警惕:“你们想怎么样?”
男人怪异地微笑:“我们夫妻可是专程来到这里等候你两年了,我们已经是地道的渔民了。你说,我们会怎么样你呢?”
阿康精炼而恐怖地辩解道:“梅瑰的死真的和我无关。我这么爱她,怎么可能伤害她呢?她是我一辈子的最留恋最疼痛的初恋呵!”
男人继续凝视着阿康,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讥笑:“我的女儿是永远也不会看上你的,她是那么的聪明能干,那么得魅力无穷;她的理想境界也是比你要高远得多;而你就是要置她于死地;她那么天真烂漫地始终如一地视你为她的好友,绝对没有想到你竟会危难当前时趁人之危,卑劣地弓虽暴了她,又杀害了她!你,一个猪狗不如的家伙,你敢说,不是这样吗?”
阿康一把抓过酒瓶,举起来,将多半瓶的白酒倒入自己的嘴里,“咕咕嘟嘟”一阵子响动,“咣——”地一声,空瓶子砸在饭桌上。
阿康一脸的凝重,郑重其事地叫道:“你们不要冤枉我,我和梅瑰除了拥抱和亲吻,根本就没有任何接触了!”
梅团长一把将他拽拉到自己的跟前,厉声喝问:“那你说,详细说,当时你和她在一起的情形。”
于是阿康开始了自己的自圆其说。
梅家男女细致地倾听着自己女儿的悲惨遭遇,辩解着阿康话里话外的破绽。终于当阿康说到一阵飓风来临,将梅瑰不知刮向何方时,男人一下子又将阿康推搡了一下,告诫道:“谎话!你怎么没有被刮走?单单她会被卷走?说,你这个时候一定是对她做了什么,她的抵抗,激发了你的欲望和卑劣,所以你就将她害死了,是不是?”
梅团长已经把阿康的脖子死死地卡住,脖子里的青筋突跳着,逼问:“回答我们,说实话,你到底将梅瑰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