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康的气息已经微弱极了,他的瞳孔已经开始放大,模糊,他想:难道自己就是这样死了?这样的一生轻如鸿毛呵。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有所转折,或许只有实话才能够有先见之明地保护住自己的一条性命?迷惑恐惧中,阿康艰难地开始诉说了他所知道的一切。他并不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是什么,但是他知道这一对梅家夫妇如果可以放过他的话,绝对不可能隐瞒自己的身份,千里迢迢地追踪自己到这个南海诸岛边沿,处心积虑的让他自己心甘情愿地走上一条不归路。茫茫深海里,几乎不会出现一个神般的人物,降临到他的身边,能够救他小命。或许吝啬一下临死前的语言,或许是可以避免或忽视内心世界的痛苦,但是能够改变既定事实吗?所以不如死神降临之前,渲染一下自己的胆魄和自己的诡计,或许天空会漏下一丝一毫的明亮,自己求生吧!或许造谣惑众总是会有收获的,或许拖延时间也是能够制造生机的。
阿康用眼神示意:我有话说。
男人的手被女人掰开,阿康不能自控的拼命咳嗽。
生疑惑是死,真是一个需要当即立断选择的问题。阿康即刻决定:求生和求胜!
他说到做到,立即信口开河起来。什么深谋远虑的诱惑,什么精力充沛的追求,什么色胆迷情的狂燥,什么避雨昏迷的情形,什么不见经传的困惑,什么激|情充沛的拥抱,什么错综复杂的魔影——
一切的一切都是别人冥思苦想的结果,可是到了阿康的嘴巴里,又是那么流畅和逼真,仿佛一个小伙子的诚挚的眼睛和拳拳的眷恋的心灵。
谁又能够不信服他呢?
所以女人在和男人的激烈争执过程中,在黑暗的海面上,时来运转的来了一艘船舶,那巨大的探照灯光芒,闪烁的人们眼前一派茫然。
很快,几个小伙子黑衣黑面的跳上了梅团长的船。几乎是二话没说地就将梅家夫妇摔入海洋的波涛里。一切都发生在瞬间。即逝间,几乎是令人发指又令人费解的。
阿康简直难以置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两条人命难道就这样消逝了?
一个号称“鹏哥”的男人,站在船头,笑嘻嘻地对阿康说:“阿康,听说你出海三小时没有回来,我就料到你小子遇难了,哥哥我来的还算及时吧?”
阿康迷惑不解,双手一握紧拳头,朝那个黑老大做了一个揖,喊叫道:“多谢大哥救命之恩!但是大哥是哪里来的?告知小弟兄!来日小弟一定报答!”
那个黑老大哈哈大笑道:“我鹏哥你都没有听说过吗?看来我是白白心疼了你一番啊!”
阿康内心突然一亮,嘴里大呼:“难道鹏哥就是那个走海路的香港大亨?”
那个黑老大满意地点了点头,朗声笑道:“小兄弟,咱们后会有期!”
阿康已经再次离经叛道了,可是他仍旧惶惑不安,鬼迷心窍地以为人命草菅,生死存亡有命。他告诫自己:一切顺其自然吧。
何况梅家三口人命是他一个小小男孩或一个小战士能够补救得了吗?如果他还能算是一个军人的话。
阿康悄悄地将梅家的船开回了海岸线,停泊在一块巨大的礁石旁,走进夜幕里。
原以为是人不知鬼不觉的,可是就在溜近熟睡的战友的身边时,那个白净而腼腆的新兵蛋子——广西老俵阿雄迷迷糊糊地问:“阿康,你又干啥坏事去了,现在才回来?”
阿康震惊地楞怔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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