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一声她怔了一下,灯开了,开灯的人是舅妈。“诶呦,我还当家里进贼了,原来还是内贼,姜景雪,你野哪儿去了大晚上的弄出点噪音不想让人睡了是吗?”
“我几点回家碍你什么事了,舅妈,你自己才奇怪吧,大晚上的等我不累吗,是不是舅舅又加班了没在家吧。”她话一出就戳中了舅妈的痛处。
“呦呦,小嘴利的,我是怕你跟你那不争气的爹妈学,什么时候趁火打劫带回来什么狐朋狗友把我们家拆了,这家门钥匙吧,我一直就的给了你不好好看管,要知道这是在我家不是你的。”她说完还自觉口才不错打算去厨房倒杯水接着说。
“慢着,我怎么睡糊涂了,臭丫头,钱呢?四个月六千块钱房租加上你的伙食费一共八千,交出来,我还没算利息呢。”
“我累了,睡醒,明天给你。”姜景雪有些倦意的打了个哈欠。
“哼,你累不累跟我有什么关系,管你的,我现在就要见到钱,给我拿出来。”她不依不饶的追问。
“钱在房间里,钥匙给我。”
“屁!我早检查过了,半毛钱没有。”
“你搜我的房间?谁让你乱动了。”姜景雪最讨厌的就是自己的私人空间被侵犯,她大声的质问眼前体态臃肿的女人。
“你的房间?也不知道谁给脸不要脸的赖在别人家,吃人家的用人家的,到头来还长脸了,你爸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啊。还有你下落不明的妈,其实,你这样个性的孩子也难怪,出生就低贱也不知道遗传了谁的,我说姜景雪你能别总把自己当十四岁吗?学白上了,是不是不如去学爹妈干点偷鸡摸狗的营生。唉,我怎么这么多事把你送到大学里去了,不读书的话你说不定比现在更会赚钱。”
……
姜景雪活在这个世界,自懂事起,不止一次的明白自己多么的渺小微弱,不止一次的对自己说既然什么都不是就别把自己当一回事。但是,今天鬼使神差的,她更加懂了一些,突然又有了那么一点不甘心。
那么多年以来,舅妈无论说什么,即使是当面辱骂她的父母她每次都一声不吭的忍了,因为可能连她自己都有些惭愧,竟然就这样孤零零的被抛弃在世上她是如此不值得怜悯和被爱。可是,为什么谁都能欺负她,钱,钱,钱,每个人嘴里谈的都是钱,到底钱和人那个才是有尊严有生命的。
她的眼眶里溢满了不甘心的泪水,太可笑了,原来她不止渺小还很软弱,她和老巫婆的战争没有一次不是骂个痛快斗个你死我活,可是今天,她什么都不想说。
就这样吧,她累了。
“喂,今天是怎么了,呵呵,姜景雪,拿不出钱就给老娘滚,别告诉我你还学会装可怜了,瞧你那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你的眼泪流下来还能变珍珠啊。别做梦了,长那么大怎么赚钱你不会吗,进爱丽丝那么久了,没学到点皮毛啊。”舅妈那么多年好像终于得逞了似的,等来了这一刻,姜景雪任由她骂不还嘴。
她越发得意的推搡了她一下,把姜景雪推向桌角闷声撞了一下,她拿不到钱女儿出去玩了老公也不在,只有靠姜景雪这个赔钱货泻火。
“哈哈哈哈哈哈。”姜景雪突然开始大笑,笑得累弯了腰。
“哈哈哈。”这让老巫婆心里有些发毛,难不成这丫头傻了,她后退了一步。
姜景雪笑了一会儿连眼泪也流下来了,她声音沙哑的说,“舅舅受不了你,连李茉也开始不回家了,是不是从今往后只有我还能让你骂两句,不觉得很好笑吗?哈哈哈哈,你别停继续说,我终于听到了有生以来听到的最大的笑话真是好笑极了。”
弄了半天原来姜景雪在嘲笑自己,舅妈一听脸都绿了,她气得十指发麻,高高的发髻有些可笑的颤抖着,好像真的被姜景雪说中一样。
她的老公很多天都夜不归宿了,打电话问他就说是工作,这两年李茉也开始不听话起来,回家就知道要钱,不然就死活不去上学,说是没法在那个贵族学校里交际不如不读了。
“啪。”舅妈给了姜景雪一记响亮的耳光,这一下不仅狠而且重,姜景雪的嘴角一下就被打肿了,血腥味弥漫进嘴里。
那么多年就算是最苦最累的时候,姜景雪从没挨过打,她虽然也反抗但总体来说是听话的,该交的钱一分没少,老巫婆有了这点收入也没必要和她计较,况且她一直都有一个大计划,现在就差一步了,气跑了姜景雪对谁都没好处。
一天之内挨了两个巴掌在同一处,姜景雪舔干净嘴角鱼死网破似的也给了舅妈一个巴掌,只可惜被她躲去大半。
“你敢打我?贱货!”舅妈刚刚还有的一些愧疚和懊悔瞬间全无,“今晚,你就给我滚,再别回来了,滚出去!滚!”她大吼一声撕裂的破音连她自己都吃惊了,楼道里依稀是她的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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