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东啊,孩子他爸。”女人声线很柔,却难掩造作,甚至是压抑很深的憎恨。
“不要再打来,我们现在已经没有瓜葛了。”男人的语气很冷漠,不难想象他对电话那头女人的厌恶程度,只是听到熟悉的声音就能让他心率加快,产生浑身肌肉紧绷的排斥反应。
“我们见一面吧。”她说。
“办不到,邱丽。”男人压低嗓音,“别再来纠缠我。”
“阿浩,开饭了,你在跟谁打电话?”忽然原本平静冰冷的气氛通话被另一个女人传来的声音打破。
在男人那头是温馨和谐的一幕,反之,通过邱丽咬牙切齿的喘息可见一斑。
“别再骚扰我!”他低吼。
“李浩东,你的女儿李茉,出事了。”邱丽颓然哽咽道,“你也是孩子的父亲,她是你的亲骨肉,你的血脉,难道因为你现在和那个小三逍遥快活就不要女儿了吗?”
“她虽然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可。”她已经泣不成声,“可是,我们一家三口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你就那么狠心,绝情!”
“我知道了。”对李浩东而言,李茉不是一个乖女儿,和她妈一副德行,不仅长得像脾气也如出一辙的臭。
得了这样一个讨债鬼,对他和邱丽二十几年来的婚姻生活徒增的只有心凉和悲叹。
“以后不许你这么说曼曼,她现在是我的爱妻!有机会再约吧,邱丽,李茉到底是不是我的骨血还不知道呢?她真没半点和我相似的地方。”李浩东一声冷笑,旋即挂断电话。
“去死!”邱丽没想到那个一向唯唯诺诺的窝囊废和自己离婚后,竟然敢先挂电话,“姜景雪你个贱货,烂女人,扫把星,都是你害的!都是你!”
她把手机扔在沙发上,随手将茶几上的烟灰缸,钵杯,饭盒通通推倒,对着掉在地上的报纸踩了又踩。
“臭男人,臭男人,总有一天我要你知道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好过。”邱丽皱纹丛生的脸上露出一抹阴毒的笑,双眼被浓浓的仇恨填满。
离开李家时,姜景雪不仅给了舅舅李浩东一笔钱,也一次付清了母亲欠条里的二十万赡养费给舅妈邱丽。恶人终有恶报,邱丽当年种下的恶果,随姜景雪的人间蒸发全部加诸到了李茉身上。
邱丽如今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那所老公房里,没有了任她呼来喝去当碰马的前夫,相依为命的女儿也在一周前失踪。
绑走李茉的不是一般求财的劫匪,而是为了一宗六年前就定下的交易,当时姜景雪刚跟随母亲潘雪借住到她的同母异父的弟弟李浩东家。
姜景雪自幼便生的漂亮,比起同龄女孩更是出众许多,邱丽正是算准了柔弱婉约的苦命女人潘雪,不会为了这么一个拖油瓶葬送自己的未来,才一再暗示她要勇敢去追寻自己的生活。
她的大好人生不能因为姜景雪而终结,潘雪尽管结婚生子,可姿色依旧不减当年。
李浩东过去也曾暗恋过这个由继母带来有血缘关系的姐姐,所以他才会不顾一切在潘雪的丈夫姜景死后,执意要收留没有任何生活来源还背了八十万赌债的母女俩。
然而他没有想到,潘雪不久就抛弃了亲生女儿,一个人远走他乡。
“阿浩,多吃点。”李浩东现在的妻子魏曼夹了一块红烧肉在他碗里,一脸幸福的摩挲着高高隆起的腹部,“我们的宝宝真是个调皮的小孩,他又在踢我了,你摸摸。”
她牵过丈夫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阿浩,昨天产检的时候,我碰到公司的黄姐了。”
“黄姐?老板的秘书她怎么在那里,她看到你了?”李浩东搂着容貌清丽却乖巧温顺的妻子,贴耳去听他们爱情的结晶,一个六个月大的男婴。
“没有,我没让她发现,我看见她进了人流室,黄姐是去打胎的,老公。”魏曼说。
这个秘密她清楚的知道黄姐肚子里的种就是老板的,他们在公司那点风流韵事几乎人尽皆知。
魏曼和李浩东同在一家外贸公司工作,他们是上下级关系。
初进公司学历低又人生地不熟的魏曼很快便和她的组长李浩东发生了关系,献出自己的第一次,并逐渐开始同居。
她知道李浩东有家室,可抵挡不住内心的寂寞还是爱上了他,这个男人个性温和工作认真细心,尽管职位不高但仍勤勤恳恳的努力着。
李浩东大她十五岁,男人在这个年纪对初出茅庐的小女生有着致命的吸引力,他的柔情似水温柔体贴,胜过年轻小伙的甜言蜜语千百倍。魏曼喜欢他成熟稳重抽着烟的侧脸,还有那时他一脸难掩心事的沧桑和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