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她我看到的情况。记得那位险些挨打的当地华人妇女,没两天就被保走了。
“我们那间监狱里当地人一般都是很重的罪。好多都是5年以上的,杀人啊,贩毒之类的。有个当地的华人大婶,把她老公给宰了,判了15年。我们那牢里还有个印尼女的是卖淫进来的。”她说道。
“这个女子是穆斯林么?”我有点吃惊。
“是的。她是回教徒。”小霞说道。
“回教徒还卖淫?”我有点难以置信。
小霞解释道:“她吃不上饭当然卖淫了,她家里穷得都没有电视机。”
的确,当生存问题迫在眉睫,她是否还能对尊严问题高谈阔论呢?
我曾经看过一篇图片新闻叫做全世界最辛酸的生存方式,每一张图片都令我触目惊心。
第一幅是一群非洲女童为了不被饿死,选择做雏妓。她们空洞的眼神,如泣如诉。
第二幅是巴基斯坦的一户人家,由于生活条件恶劣,父亲、兄弟、妻子相继卖肾还债维持生活,他们身上的刀疤似乎在向世人诉说着生活的无奈。
第三幅是一个巴基斯坦少女为了生存,整天都要在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阿富汗和巴基斯坦两国边境之间走私面粉。当地还有很多和她一样的少年没有上学,而是在冒死走私粮食。
第四幅是丹麦一支女子足球队的队员为了解决俱乐部的经费困难,集体赤祼着上半身,出战一场与丹麦的一支老年男子足球队的友谊赛。
第五幅是台湾一名八旬的老妇为赚生活费拄着雨伞,在街头揽客招嫖。
第六幅是西班牙一支女子曲棍球队为了球队的生存也“一脱成名”,为某杂志拍摄了一组祼照。
第七幅是英国一名退伍军人拍卖他所获得的英军最高荣誉勋章——十字勋章,以便改善家人的生活条件。这位仁爱的父亲说:“我不是有钱人,我只想让我的女儿能拥有她想得到的东西。”
第八幅是法国一名以身试药的人。每年有1万人为了贴补家用,自愿报名充当制药公司试验新药的“豚鼠人”,他们要接受抽血、b超等没完没了的检查,有时还伴着各种副作用。
第九幅是美国盐湖城一名38岁的母亲,为了让自己的儿子能上私立学校,于是将自己的额头空间以1万美元的价格“卖”给了一家网络赌博公司打广告,将该赌博公司的网址纹在自己的脑门上。
第十幅是土耳其一名8岁的女孩在伊斯坦布尔的地铁站内卖艺乞讨,而她只是伊斯坦布尔近万个儿童乞丐中的一个。
第十一幅是灯红酒绿下的泰国妓汝。泰国普吉岛在南亚印度洋海啸过去的一年中,数以千计的女性不堪生活困顿,开始加入性服务者行列。
第十二幅是泰国一名在擂台上打泰拳的男童。在泰国,有近1万名孩子早早就开始练习泰拳,希望用比赛的报酬来帮助家庭告别贫穷。在一个尚需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他们却挑起这样的重担,孩子们的身体和心理都经历着磨难,甚至还得付出生命的代价。
第十三幅是三名泰国人妖。大多数人妖都要为了糊口拼命赚钱,并为年老做准备,人妖一般寿命为40多岁。这些美丽脸孔下的辛酸不言而喻。
第十四幅是意大利一名坐着轮椅的老妇。她因为生活所迫债台高筑,所以将自己所生的12名子女先后卖给他人。
不管你信还是不信,这就是真实的人生,发生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对于穷人来说,凡是可以拿出来卖的,基本都被悉数呈上了。
回到这位身为穆斯林、却为了生计而从事卖淫的印尼妇女问题上。她的行为固然是对真主的大不敬,但是我们除了给她白眼,是不是也该挤出一点点同情给她,关注一下人类最基本的人权——生存权?
“你在牢里挨过打吗?”我忽然想起这个监狱的老话题。
“新人刚到监狱里一般都要被狱霸打,狱霸大都是坐5年以上的马来婆和印尼婆。可是我才不怕她们呢。我不怕打架,我身高1米7,别人打我的时候我会还手。不然在那个地方会给欺负死。”她向我讲述着监狱的生存法则。
“你打过架了?”我只是想核实一下自己的猜测。
“是的。有一次,一个印尼婆偷我东西,我和她打起来了。”她回忆着自己的“战斗史”。
“那狱警惩罚你没有?”其实这个问题不过是为了核实猜测。
“当然有。她们用尺子打我的手心,好疼。不过比起另外一个女囚受的罚,我这个还不算苛刻了。”她又引出了另外的故事。
“另外一个什么下场?”我问她。
“我的监狱里还有个女的偷了别人的拖鞋,警察就把拖鞋挂她脖子上游街示众,毫不尊重人权。”她细数着一件件丑事。
“所以你觉得你的打手心比起这个侮辱性还小一些了?”我今晚不停地向她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