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

我说：“你退下吧！”

他拂袖而去，走时说：“哼！”

有时候，我很害怕别人愤怒，觉得那是天塌了的象征，但其实天大的愤怒都可以一笑释之，有些人只是脑子一时卡住，一动不动卡在愤怒里，而此时任何人都应该怕我愤怒，小心我说：“拖出去斩了。”正因为如此，我更要学会脑子转弯。

雨湘挽着我的手，说：“别管他，我们赏雪。”

我对雨湘笑笑，扭头看天地苍茫，老实说，不好看。只不过雨湘喜欢。她也不一定是喜欢雪景，很可能只是喜欢和我傻站在这里，我们都知道这样的机会不多，虽然有时候看似时间很闲。我想，若只有她一个人，她断不可能爬到这么高的地方来吹冷风。

她站在我右手边说：“好像有些冷。”废话，这么冷的天能不冷吗？我把她搂紧一点，然后想：如果颜倪在我的左边，我该有多温暖。

这个想法看起来只是出于取暖的目的，不幸，看见这想法的人只有我自己。自己骗自己，我又不是笨蛋，怎么可能被骗住。

自己骗自己，还骗不住，可想而知该有多痛苦。我掉下一滴泪，泪水落地前结成了冰。

雨湘说：“你哭了，哈哈，你哭了。”

我忙拭了一下眼睛，说：“没哭，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掉泪了。”

“别骗我了，心疼将士了吧。没事的。”

我暗笑，面上说：“没骗你，真没哭。眼泪自己跑出来的。”

雨湘说：“算了，咱们回去吧，免得你担心。”

静下来以后，我颇为惭愧，我居然为一个跑掉的女人流泪，而不是为死去的战士。

静下来以后，我还想，是否该发动全部力量去找雨湘。

（二十三）

两天以后，大街上布满了告示。

我遇见一个和落白棋逢对手对手的人，侍卫溪迹，他拿着一幅画到我面前。

他把画递给我，跪下说：“陛下，认识画里面的人吗？”

这是一幅肖像画，一个女子背后一片桃花，女子是颜倪。

“你想说什么。”

“回禀陛下，画中的女子是雨国的公主，她...和陛下...陛下也许会想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