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沄摇摇头,真是搞不懂!
“他常常一副老谋深算、未老先衰、故作老成的样子,不是小老头是什么?而且他总是冷着一张脸,不苟言笑,好像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值得他为之一笑。”
“那,你不觉得他这样更像太子?至少比你要像。”黛墨慢下半步来,看着淳沄,迟疑说道:“我真是搞不懂,看你外表,很是开朗纯粹,不像是一心只想上位的人呀,为何你老是想着跟太子争夺那个位子?”
淳沄背着手,低头不语,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你不是皇子,有所不知。有些时候,不是你不想争取,就能置身事外的。”
“不像其他皇子生下来就有奶娘抚养,我从小是跟着自己的母妃长大的,跟她的感情,无人能比。”
“我母妃,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户人家的女儿,因为容貌秀美,一次偶然的机会,被父皇看重,纳入宫中。可是父皇只临幸了她一次,就再也没来找过她。小时候,为了能庇护我长大,她甘愿受其他妃子的欺压和利用,甚至那些太监宫女都敢欺负她。”
黛墨听得目瞪口呆,她真的很诧异——皇上的妃子,至少都是人中之凤,那些太监和宫女,真的敢欺负一个妃子吗?
如果真是这样——连宫女和太监都敢欺负,可见那人在宫中过的什么日子。
“看着母妃在那些人的欺辱中唯唯诺诺,抬不起头来,从小我就发誓,一定要当上太子,将来才能成为皇上,因为只有我做了皇上,我的母妃才能扬眉吐气,再也不用受那些人的欺辱。”
“于是我努力地博览书籍,学习兵法,努力地讨好父皇,各方面都争取得到父皇的赞赏。可是就因为旌汲是长子,就因为清溪有皇后撑腰,他们的地位就远远在我之上,你叫我如何能甘心?”
黛墨不得不再次感叹,看来这皇宫,真的是表面光鲜,内里糜烂的地方。
“我这么多年的韬光养晦和专心经营,使得我在朝中有强大的根基,所以我并不担心你将我的企图和野心告诉旌汲,也因此在第一次见到你时,就要挟你跟我合作——因为,我根本无需惧他!”淳沄看了黛墨一眼,嘴角勾起一个好看的幅度。
两人边说边走,不一会儿,就来到黛墨之前待过的军帐前面。淳沄低头跟黛墨说了几句话,才别过她,转身向自己的军帐走去。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下,闪出两个人影。
“我说过,她需要这样一场打斗,发泄心中的情绪。不然整天闷闷不乐,会连着把我们两人也闷坏的。”一身白衣的逍遥寻,悠悠地扇着纸扇。
想起在小木屋时,黛墨见了太子后老是走神发傻的样子,他花了好大的心思,才让她走出困境。原本这次,看见那该死的太子,如此伤害黛墨,他正不知道要如何开解,没想到倒霉鬼淳沄跑出来替他解决了这个难题。
“我真想不明白,太子为何要如此对待墨儿?他对墨儿的心意,我比谁都了解。可是今天,我不得不说,还真看不懂他。”南宫瑾摇摇头,他和逍遥寻走出军帐,发现黛墨并未在外面等候,便一路寻来,刚好将太子扶着那个女人回去的一幕看在眼里,他原本是想要出去护住黛墨的,可是逍遥寻却拉住了他。
逍遥寻耸耸肩,说道:“谁知道呢?他就是个怪胎,连自己心爱女人的亲人都一并铲除掉,亏他狠得下那个心来。”他不禁也在心里小小的佩服了一下太子,要是换做自己,是绝对做不到的。
南宫瑾叹了口气,沉声道:“此事休要在墨儿面前再提,太子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只是这下,他们两人闹到如此地步,不知该如何是好!”
也许他应该高兴,少了一个竞争对手,自己争取到的机会就更大。可是不知为何,隐隐的,他还是不希望看到如今这样的情况。
“管他呢,反正我只是带着黛墨到这里来看你们一眼,过两天就走了。只要小黛墨在我身边,我定然能让她忘却这些烦恼。”逍遥寻志满意得地说。
黛墨在营帐门口站立片刻,想着待会儿进去该用何种神态,面对南宫瑾和逍遥寻。站了一会儿,她掀起门帘,低头走了进去,帐内空空如也,南宫瑾和逍遥寻早已不知去向。
可是,让黛墨吃了一惊的是,帐内站着一个人。此人以手握拳,双臂捶在身侧,背对着门口,听见有人进来,他缓缓地转过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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