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上,丞相府的管家求见林若,当时林若才洗漱完毕,尚没有来得及用早膳。
听到管家要见她,她不由奇怪,命长红将人领了进来。
管家手脚有些僵硬的走了进来,看也没有看清楚她在哪里,便伏地一拜,道:“小的参加公主殿下。”
“免礼吧,管家一大早上来见本宫,可是有什么要事?”
听到她这样问,管家的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意。模样,十分胆怯,好像只要他一张嘴,就会冒犯林若,从而头颅落地。
林若并非傻子,怎么会看不出管家的为难和害怕呢?她微微一想,问道:“可是萧逸之命你前来见本宫的?”
管家听到她的话有些惊讶,觉得她真是聪明无比,一抬首看见她冷冷的表情,浑身一颤,忙伏地小声说道:“公子说、说公主出宫已久,常住府中对公主名声不好,命小的将公主送回宫去。”
林若不置可否,道:“不知道你听说过一句话没有?”
“什么?”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林若这话说的铿锵有力,将管家吓得老迈的身躯又是一缩。
她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便是说就连这丞相府也是她皇家的,她想在便在,萧逸之无权过问。
而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就是说,即便位极人臣,萧家也终究只是皇家的臣下!
管家一直不敢开口,也是因为十分清楚这个道理,如今听到她说出来,生怕她治晓萧逸之和自己一个不敬的罪名,战战兢兢的道:“公、公主,小的绝没有其他意思,公子也没有不敬之意。只是、只是为了公主考虑,所以才欲将公主送回宫去。”
“是吗?为了本宫的名声考虑?如此说来,本宫还得多多感谢你和你的公子了?”
管家趴伏在地上,咽了咽口水,连声咕噜道:“不敢,不敢,小的不敢,公子也不敢……”
林若见他这副样子有些不忍,暗道他不过是个替人跑腿的老人,萧逸之给她难堪赶她走,与管家何干呢?
她微微叹口气,实在不是脸皮厚,想要赖在这里,赖着萧逸之这个男人。而是昨天晚上她喝醉酒失态,靖远帝样子好像已经察觉到了什么。现下,她不方便回宫,若是回宫,一旦和林君逸有接触,难免不会露出端倪。
她摆了摆手,道:“罢了,你起来吧,你们公子那里,本宫会亲自去说。”
闻言管家慌忙爬起来,俯了俯身,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林若呆呆的坐了很久,又叹了一口气,命长红收拾东西,并让她走一趟去禀明龙华寺的住持。
待长红领命而去后,她本欲马上找萧逸之谈话,想着现下他大概已经当值去了,午膳时只怕也不回来,只能等着晚上和他谈谈了。
中午时,萧逸之确实没有回来。下午,林若想再次去他的屋子等他,可惜,这次守门的下人显然已经得了萧逸之的命令,不再让她进去。
她有点愤怒,其实很想拿出公主的架子,把下人喝斥一番。但转念一想,若是真的摆出公主的威严,现下确实可以进到他的房中,可势必会引起他及萧府上下的反感。反而,得不偿失。
她悻悻的走到前厅,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眼睛盯着大门的方向看,就不信萧逸之回来不从这里经过。
直到晚上掌灯时分,萧逸之方才回了家中。
这一次,他和平时不同。平时,他都是身穿朝服独自回来。
这一次,他没有身穿玄色朝服、没有腰系黑色白玉扣带、脚底更没有踩青色厚底皂靴。他在头顶随意扎了一束青丝,其它的青丝都飘逸的披散着,身上一声白色的丝袍,脚下也同样是白色的布鞋。腰间,衣袍松松垮垮的,连个腰带也没有系。
如此模样,看上去有些不羁,有些邪佞,更多的是轻浮。那种纨绔的贵族子弟才有的轻浮,令人将之低看的轻浮。
尤其是,他的怀中还揽着一个身着薄纱裙,胸脯露出一办的艳妆女子,更将他的轻浮淋漓尽致的显了出来。
恰巧此时,左丞相萧赞也回到家中,见到萧逸之如此模样,心虚的看了林若一眼,便大吼道:“孽子,你这是做什么?”
不等萧逸之回答,林若便莞尔一笑,道:“萧丞相无需动怒,逸之不过是一时糊涂而已,待本宫与他细谈后,他定然不会再如此荒唐。”